任谁也想不到如此狠毒的话会从一向温婉善良的静皇贵妃嘴里说出来,而身体的疼痛也时时刻刻提醒她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直至所有宫女自湘竹手里领过解药,陆蝶依方才放她们离开正厅,唯独其中的一个被留了下来,这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指认彩云的那一个,叫翠青。
“知道本宫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殿门阖起,陆蝶依美眸深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翠青。
“回娘娘,奴婢不知道……”翠青一直保持低头拜神的动作,颤抖开口。
“因为当日把薏米跟蟹粉埋在梨树下面的那个人,就是你。”陆蝶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似沉钟骤然敲响在翠青耳边。
“娘娘明鉴,真不是奴婢,是彩云……”翠青还想狡辩,却被湘竹抢了先。
“那日皇宫侍卫来搜查的时候所有宫女都被遣到了殿外,也就是说除了我跟娘娘没有人知道薏米和蟹粉是被藏在梨树下的!”一语闭,翠青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是被逼的……”翠青心知再也隐瞒不下去,登时匍匐在地,恸哭求饶。
“你且说说,你最后一次与云光殿里的人联系,是什么时候?”陆蝶依扯了扯左手边的衣袖,淡声开口。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湘竹站在身侧,恨恨道。
“回娘娘,是前日……前日贞宁来找奴婢打听娘娘这些天的动向,还问奴婢娘娘日日喝的补汤到底是什么……”翠青哪敢有半句欺瞒,据实开口。
“你怎么答她的?”陆蝶依瞄了眼跪在地上的翠青,若说不恨是假的。
“奴婢……”翠青犹豫。
“不想说就算了。”陆蝶依佯装起身,吓的翠青赶忙将自己与贞宁私下里的交易和勾当一五一十的道出来……
云光殿内,贞宁极为失态的在玉玲珑面前连打了两个喷嚏,脸上尽是尴尬。
“时候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玉玲珑瞄了眼贞宁,转尔将手里的书卷搁在旁边,挥手示意贞宁退下。
“娘娘,依着翠青的意思,那陆蝶依身子怕是要恢复了。”贞宁犹豫着,没有转身。
“那有什么奇怪,眼下傅青思是她的人,以傅青思的医术,想让陆蝶依恢复身体也不是不可能。”玉玲珑每每提到傅青思,眼底都会忍不住迸射幽寒。
“那怎么办?不如奴婢让翠青再想想办法?”贞宁小心翼翼道。
“不行,你当傅青思是吃素的?若是被她检查出来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玉玲珑也不甘心,可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在后宫中的地位,实不易再跟陆蝶依扛上。
“如果陆蝶依再怀上龙种,那皇后的位置定然非她莫属……”贞宁纠结着提醒。
“此事再议吧。”但见贞宁神魂不定的转身,玉玲珑特别提醒她一句,“没有本宫的意思,切莫轻举妄动!”
贞宁明白主子的顾虑,心里便也暂时打消了动陆蝶依的心思,恭敬退出云光殿……
翌日,醉食斋。
君无烨默默坐在三楼雅间,神色无波的望着对面的窗户看了很久,以致于周允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王爷?”周允一身便装站在君无烨对面,视线随之转过去,心里多少有些了然。
虽说七夫人与风月楼楚怀殇的旧事已经鲜少被人提起,但那只是因为市井里多了太多新的谈资,而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眼前这位王爷应该没那么容易过去。
“宫里那位怎么说?”君无烨十分自然的收回视线,随手端了一杯茶。
“君飒轩起初并不同意,后来听说盅虫的霸道后欣然同意了,王爷放心,圣旨五天之内必定下来。”周允据实禀报。
“嗯,这次本王离开皇城,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你要按兵不动,听好了,不管发现任何线索都要等本王回来再做决定。”如果不是淳于鹤出了意外,君无烨本意是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皇城。
“王爷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周允点头。
“还有,一定要特别小心唐周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本王错觉,你没发现在朝堂上,他与君飒轩的眼神交流并没有那么多吗?”君无烨始终对唐周杀死白景奕的事心存芥蒂。
“或许是他们隐藏的好吧?”周允倒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唐周处置白景奕这件事已经证明他就是君飒轩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而且……算了,你只记住这段时间别去招惹唐周就是了。”君无烨知道无论他怎么怀疑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在整盘棋局里,把谁摆错位置都会招来不可估量的祸端。
周允点头,“王爷放心,下官定会妥善安排好一切。”
“再有就是诸葛少勤,看着他点儿。”君无烨大致将皇城里的事交给周允,尔后又在醉食斋里坐了一段时间。
玩蛊养蛊的人他倒认识一个,傅青思若不愿随他一起,他便不得不请那人出山,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怕事后不好收场呵。
紫竹阁内,傅青思将将入口的清茶全喷了!
“你再说一遍?”捏在手里的茶杯砰的撩到桌上,傅青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花满楼被诸葛少勤逮起来了。”战凰也觉得不可思议,花满楼的轻功甚至在自己之上,诸葛少勤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逮着的?他们现在在哪儿?”傅青思急不可待追问。
“听说花满楼是在靖国公府对面一间民宅里被人包了饺子,据属下所知,诸葛少勤已经把人送到天牢,不过此事暂时还没有惊动刑部。”战凰据实道。
“把人送进天牢就意味着早晚会惊动刑部!我还以为这个花满楼有多厉害!”傅青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
见傅青思起身,战凰正要上前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登时隐遁。
“傅青思!”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靖国公府的那位郡主殿下。
但见黎音一脸怒气呼啸而入,傅青思表示不解,“谁惹郡主殿下生这么大的气了?”
“你少装!把诸葛少勤给本郡主交出来!”黎音一语,傅青思当即明白过来。
“诸葛大人没在我这儿,不知郡主殿下找他何事?”傅青思也很着急,但这种着急显然跟黎音不能比。
“他抓了花满楼!你不知道?”黎音恼恨看过来,生生将傅青思归结到了与诸葛少勤是一伙的。
“那个采花贼?这是好事啊!”傅青思扬了扬眉梢,一脸惊喜的回应黎音,直把黎音气的冲过来要挠她。
“是你说的!花满楼根本就没伤害你们!他有什么罪?诸葛少勤为什么要抓他!”黎音气极之际,傅青思突然抛出那日的问题。
“郡主殿下是不是认识花满楼?”
一语闭,房间内片刻沉寂,黎音憋了许久方才撅起那张樱桃小嘴,“本郡主是认识他,那又怎样!”
“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吧?”傅青思似笑非笑。
“是!是不止认识这么简单,你想知道的话就带本郡主是去找他!”黎音一张娇俏容颜染上两抹绯色,如此,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已经很明显了。
“郡主跟我走吧!”傅青思很清楚,现在不是该不该让黎音知道花满楼在哪里的问题,而是不让她知道她绝逼会赖上自己的问题。
且说二人先后上了马车,傅青思分明看到黎音眼角急出眼泪,“郡主殿下是怎么跟花满楼认识的?”
“阴差阳错就认识了……”黎音抛却刚刚的气愤和恼怒,紧紧抓住傅青思的手腕,“你是不是知道诸葛少勤把花满楼给藏到哪儿了?求你告诉我!”
听着黎音几乎哽咽的声音,傅青思反手握住她的,“暂时在天牢里,不过你别……”
“天牢!那是不是……是不是他会被砍头?”黎音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傅青思无比深刻的感觉到那种恐惧背后隐藏的含义,是怕失去。
“花满楼真的那么重要吗?”傅青思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如果他死,我也不想活了!青思!我在皇城没有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我求你,救救花满楼好不好?”黎音的话让傅青思受宠若惊,虽然她基本没有过高攀的想法,可被黎音如此看中她还是有些惭愧。
毕竟当初的接近只是受人之托。
“他是采花贼,不管有没有过侵犯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傅青思并不觉得一个在世人眼里恶行昭彰的罪犯在被逮进天牢之后会有活着走出来的可能,除非使用非常手段。
“不是!他人不坏的!青思你相信我,他是好人!”黎音攥着傅青思的手越来越紧,眼睛里的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马车戛然而止,傅青思拉过黎音,“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天牢门外,傅青思塞到狱卒手里的二十两银子又给退回来了,“小的们真不能收,这会儿……有大官儿在里面,我们不好开小差。”
“大官儿是谁?”傅青思挑眉问了一句。
那狱卒表现的十分小心翼翼,左右环顾之后方才小声凑过来,“是诸葛大人,他正在里面审犯人!”
“该死!”未等傅青思开口,黎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狱卒们根本没机会拦着!
眼看狱卒要吹哨子,傅青思一把抢过来,“刚才那位是靖国公府的黎音郡主,她来就是找诸葛少勤的,他们的关系想必你也听过吧?小夫妻俩的事儿咱们最好别管,不管没事儿,管多管少都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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