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潮气重,五毒教的宅子多是两层的小楼,下面还有一片镂空的柱石结构。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的暂不必谈,光是这宅子所用材料,那都是临山采石,伐林建设而成,外观谈不上雅致,但却十分的坚固。
屋舍挨着屋舍,巷道狭窄,但整体布局也有考量,东南西北各修了一条主干道,山石铺就,露面光滑,颇为便利。
就在这南向北的大道上,有一道倩影欢快而来,蹦蹦跳跳,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调子声不大,在这寂静的寨子里,也能传得很远。
穿过数排屋舍,女子忽然顿足,皱着眉头嘀咕道:“寨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吧嗒一声,一根木棍掉在女子面前。
女子抬头望去,瞧那路边的屋舍小窗吱呀合上,只是留下一道缝隙。
缝隙里面,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女子。
女子扫了一眼沿路的屋舍小窗,目光所过之处,那些原本有道缝隙的小窗,都不约而同的关上了。
只见女子冷笑一声,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冷漠,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她的手里还不停的晃动着腰间的铃铛。这铃铛许是特制而成,声音清脆响亮。
女子用力地摇晃着铃铛,浑然不怕动静弄得太大,引来这寨中人出来讨个说法。
道路两旁的屋舍小窗开得越来越多,有些人竟是探出了脑袋,见着女子面容,个个神色惶恐的摘了支窗的木棍,拉着身边还在好奇打量的亲人,缩进了屋里。
路越走越长,前方远远的有一座状似宫殿寺庙的庞然建筑映入眼帘。
女子停下脚步,蹲在路边,嘴里叼着一根烟,盯着远处那些正偷偷看她的人,不时还挠挠屁股。
“想我蓝采依天生丽质难自弃,你们见了我,竟如见了鬼魅一般恐惧,眼里还有我这个教主么?”
若是蓝采依本尊在此,见这位假冒伪劣的女子这般损害她光辉的教主形象,准是要气得吐血。
不用多想,这易容打扮的女子正是叶无量。
“走了半天,连一个想要对付我的人都没有。奴波动警觉性也太低了吧。”
“蓝采依”扔掉烟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抬腿继续向前,步伐迈得要比以往快了许多。
刚刚走了二三十步,左右两边的巷道里冲出来一伙人,模样有些凶恶,但与“蓝采依”对视一眼,眼神便有些慌乱,甚至是不知所措。
“蓝采依”静静地盯着这些人,一言不发。
有人受不了“蓝采依”那冷漠的眼神,嘴皮子只打哆嗦,“教——教主。”
“呸,她算什么狗屁教主,我们的教主是奴波动大人。”
着黑衣打扮的中年男子催了一口唾沫,指着“蓝采依”的鼻子说:“蓝采依,族人现在都奉奴波动大人为教主,你如果识相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跟我们回巫神殿去,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又一人道:“没错。蓝采依,我知道你厉害,看你别忘的蓝凤凰和你这一脉的人都在我们手中。”
“蓝采依”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目相对。
众人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蓝采依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没有两把刷子怎能在教主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
十年前,蓝采依不过六岁大的女娃,那时养蛊驭蛊的能力已非他们所能及,何况是现在呢?
“这个臭娘们儿,不会真的动手吧?”
“蓝凤凰可是她的师尊,她不会连自己师尊的安危都不顾的吧?”
“要真的动起手来,就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她喝一壶的。”
“……”
众人是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心中直犯嘀咕,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激怒“蓝采依”。
“蓝采依”轻蔑一笑,他主动暴露行踪,目的是会那奴波动,哪会在这几只小虾米身上浪费时间。抬起腿便径直前行,众人惊得纷纷退让,但又怕奴波动和黑衣族人嘲笑他们胆小,于是跟在后面,还摆出一副胜利凯旋的姿态。
接近巫神殿,五毒教黑一族人越来越多。族中那些头发花白的长辈有些瞧不惯“蓝采依”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要与其打口丈,占些口舌的便宜,但“蓝采依”根本无动于衷,连正眼都不太瞧的。
这些一口牙脱落得都没了几颗的老辈,敲着手中的旱烟杆子,催促族内小辈动手挫一挫“蓝采依”的锐气。起初还有些胆大的青年,驱使各种蛊虫攻击“蓝采依”,但那些蛊虫还未近得身前,便无火自燃。
众人只道是“蓝采依”的功力又精进不少,也不与她比拼驭蛊的能力,诸般毒药,花样百出的施毒手段一一向“蓝采依”招呼而去。
五毒教的毒药虽然毒性猛烈,但叶无量先前饮下了蓝采依五毒酒,体内早就产生了抗体,因此这些人下的毒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蛊虫毒药都耐“蓝采依”不得,众人这才想起,蓝采依曾经也是他们的教主,比拼蛊虫毒药,怎会是她的对手。班门弄斧,闹出这般笑话,着实丢人的紧,黑衣族人自惭形秽。
黑族族的那些老家伙,却是不依不饶,七八个老汉抄起手中的旱烟杆,催动一身修为,朝着“蓝采依”攻击过来。
“给你们整点春药。”
“蓝采依”突发奇想,从袖中取出一瓶阴阳和合散,便朝这些老汉撒去。
老汉门顿觉不对,连忙捂住口鼻,全身燥热难当。他们以为中了蛊毒,连忙运气《五毒经》来检查身体是否中了蛊毒,可这阴阳和合散算哪门子的毒药,一来二去之下,非但蛊毒为能查查出来,反而因为运功的缘故,催化了阴阳和合散的药力,一个个就像是煮熟的小龙虾,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蓝采依,你这是什么蛊毒,快交出解药,否则别怪我这做伯伯的不客气了。”
老汉燥热难耐,鼻孔都要冒出烟来,浑身早就被热汗淋透。
“你们这帮老不死的,事临己身才知攀关系来了。若采依妹子换作是我,那还不叫你们欺负死。”
“蓝采依”冷笑不言,心中编排道:“用阴阳和合散对付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正合适,赶明儿还得问玉儿多要一些防身。”
左一瓶,又一瓶,如掷烟雾弹似的,“蓝采依”扔得不亦乐乎,转眼之间,偌大的巫神殿前,空气中笼罩着浓浓的阴阳和合散粉尘,上百名五毒教教众兽血沸腾,青筋暴起,毫不避讳地扯掉身上的衣衫,一个个打着赤条,不管身边是男是女,抱着便是一顿猛啃。
老家伙们毕竟见多识广,五毒经都检查不出,必然不是蛊毒。又见青年一辈那些羞人无耻的举动,顿时回过味来,他们哪里能想到曾经的圣女,曾经的教主——“蓝采依”竟然会用春药来对付他们。
巫神殿乃是教中最为神圣的地方,岂能让列祖列宗目睹这等恶心之事。老家伙们强忍着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对着一些癫狂的小辈们,或是一顿猛劈,或是强行拉开。
他们高声呼号着,甭管是那些晕过去的,还是清醒的,能带上的都带着,奔向五毒教教众吃水用的寒潭去了。
“蓝采依”咧嘴一笑,阴阳和合散是花间派独门秘制的闺房助兴之药,哪是那么容易能解的,服用一勺,便要闹腾一整夜,何况他在这殿前撒了足足有五斤之多。
“原以为还要费点力气,没想到歪打正着,嘿嘿,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笔之道还施彼身吧。”
瞧着乌泱泱一群人,伤风败俗地逃窜,“蓝采依”叼上一支烟,走进了大殿之中。
见着人便是一瓶阴阳和合散扔出,瓶碎声响起,便是一阵阵粗重的喘息之声。
“各位祖巫,各位大神,小子并非有意亵渎你们的香火之所。实在是你们养出了一群不肖子孙啊,我也是代你们清理门户,你们要是怪罪于我,那可就不厚道了。”
“蓝采依”便走着,便对左右两侧的祖巫石像行礼赔罪。
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巫族一脉虽然没落,但谁知道这些祖巫们的意志是不是还存留的在世间的某个角落里,万一真的触犯到了,那就不美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殿里涌出一群锦衣华袍之人,他们执剑而来,神色不善。
“蓝采依”见着来人,心里咯噔一下,“难怪采依妹子那一脉会不堪一击,这些人修为最低的也都是化神境,瞧他们的打扮不像是我云州的人,身上所穿衣物倒是有些像宣州的湘锦。看来我料无差,奴波动的确与外界有密切的联系。”
“只是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了一颗火灵珠居然来趟五毒教的浑水。”
有修士傲慢地问:“喂,你就是蓝采依?”
“你猜——”
“蓝采依”自以为是地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不过凭借蓝采依本尊清丽脱俗的面容,倒也让这些修士见之一愣。这时,“蓝采依”挥手扔出十余瓶阴阳和合散。
那修士抬手便是一掌,将飞来的药瓶轰碎,白色的粉末顿时弥散开来。那修士张狂道:“就这点本事,也敢独闯巫神殿——”
话还未说完,那修士便感觉浑身气血翻涌,心底涌出一股念头,想要将“蓝采依”占为己有,做那阴阳和合之事。此番症状,像是传染了一般,周围的修士均是双目充血,涌出贪婪的淫光。
“我去你大爷的!”
“蓝采依”爆出了一句粗口,抬脚便将一名修士踹飞,随即催动身法,移形换影,避开扑来的一群“禽兽”,心中大骂一句,你爷爷的,我倒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给他们下阴阳和合散,这不是自己坑自己么。
“蓝采依”骂咧咧地闪进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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