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管老子的闲事。等本公子取了他二人狗命,再与你算账。”
归海一策斜瞪了叶无量一眼,身法一催,冲向陀罗山庄老庄主杨珲。
杨珲境界跌落,身受重伤,哪里是归海一策的对手。体外刚刚运出一道护体气墙,便被归海一策给拍碎,急忙要挥匕攻击,归海一策锋利的指甲却已经刺破了肌肤,朝着心窝子的方向抓去。
即将发生血腥一幕,有些观众们都不忍再看下去。但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柔和却又不是刚猛的劲风袭来,楚韦的身影不知何时蹿到了归海一策的身旁,化掌为刀,一掌劈出两股真气。
归海一策本可在电光火石之间取了杨珲的性命,再来应对楚韦。但依然能瞧得出这一掌的不俗,两股真气尽力看似绵柔,实则充满凶险。况且楚韦短时间内修为大幅提升,又带着必死决心,全力劈出的一掌,归海一刀也不敢托大硬接。
连忙抽手,但那两股真气缺如缚索一般,缠着手臂。他这边使用的劲道越大,那两道真气缠劲越强。讶异之余,只得扭身朝楚韦推出一掌,趁着楚韦闪避之际,将右臂收了回来。
“第一招!”
叶无量一只手触上野狐儿的腰带,偷偷地按图索骥,另一只手则是打了一个响指,风轻云淡。也不瞧那些瞠目结舌的看客们投来的眼神是惊讶,是羡慕,抑或是戏谑。
归海一策朝他这边看了两眼,恨意猛然滋生,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此人随手就能传授一式上乘剑诀,还将楚韦修为境界提升至洞虚境中期,必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凡事永州之人,哪怕是后起之秀,都不肯能逃过归海一策的法眼,瞧叶无量与秦刀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这心里杀意更浓。“与秦刀那老贼厮来此胡混,此人怕是投靠了天魔宗。”
魔门之事,永州道盟不便插手,要防止天魔宗进一步做大,还是要靠极乐派之手。归海一策在永州臭名昭著,但这心性智慧却也不俗,不过是一二呼吸之间,已经洞悉诸事,各项谋划留待日后,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找回“场子”。
杨珲莫过是只待宰羔羊,而楚韦虽然靠着药力激发,伤势恢复了近五成,但境界也维持不了多久,便是那一式剑诀再上乘,以楚韦的资质也绝无可能这么快领悟。“十招,那便十招!”归海一策脸上浮现出邪魅阴冷的笑容,最好是能激得秦刀主动出手,这样便就有了出师理由。
清瘦的身躯忽然挺直,一股庞然的气势轰然自身体中释放开来。十根指甲如同树藤一般疯涨,“嘭”的一声响,十根指甲像是毒蛇攻击猎物一般,同时射向楚韦。
楚韦豹眼一瞪,身法迅捷,几道残影掠过,人已经消失在归海一策的视线中。
“嘭嘭嘭——”
连着数声气流相撞的爆裂响声,楚韦以掌为刀,连斩出数道气劲。归海一策后脑勺好似长了眼睛一般,身子向前一仆,旋即空中一个旋转,十根绵软的指甲顿时变作锐利的尖刀,将飞来的气劲双双斩碎。
“第二招,第三招……第七招!”
楚韦与归海一策全力斗法,叶无量叼着一根烟,慵懒的数着对招,不经意间带动了围观的众人一同数了起来。
独孤念专心地看着对决,震撼不已。一招剑诀,楚韦断然不会领悟到精髓,但是与归海一策连对了六招,竟然丝毫不弱下风。归海一策全力出击,分明是想在十招之内要了楚韦的性命,只不过这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她虽然已经半步冲虚,但自问在逍遥阁这般狭窄的空间里,想要不损害主体结构,十招内拿下楚韦亦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归海一策呢。
“他传给楚韦的那一式剑诀莫非便是云霄十二剑中有太极剑之称的何风看家剑诀——太极剑诀?”
独孤念偏头看着叶无量,心里有些担心,如果楚韦在归海一策手中走过十招,叶无量真的要出手对付归海一策么?
万一出手,震天门没那么好相允。叶无量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这一地鸡毛的烂摊子难道要天魔宗替他收拾?独孤念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归海一策在十招内重伤楚韦那便是最好了,毕竟死伤一个不重要的人,无关痛痒,起码永州短期内不会掀起战火。
“别瞎想了,楚韦没有那么容易败的。”
独孤念讶异,见叶无量嬉皮笑脸,便有些厌恶。扭头看向场中战况,楚韦也不似能赢下对战的样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楚韦还能打败归海一策不成。”
叶无量笑了笑,说:“他又没开挂,怎么可能打得过归海一策,不过走个十几二十招应该不成问题。”
“开挂是为何物?”
叶无量挠了挠头,“这……以后再跟你解释。”
孤独念摇摇头,这家伙就喜欢信口胡诌,想来对楚韦也不过是随性为之,但又忍不住问道:“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第八招!”叶无量冲着战场吼了一嗓子,转脸对独孤念说:“震天门道诀不过下品,归海一策利用采阴这等歪门小道强行提升修为境界,施展的术法不伦不类。我传与楚韦的那一式剑诀核心要旨便是以柔克刚,刚柔并济。楚韦虽然资质平平,想要彻底领悟剑诀真意不免有些为难他,但若连十几招不成都走不过,白白糟蹋我的丹药,堕我师门名头,死也便死了罢。”
原来早在他的算计之中,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初来乍到,就惹强敌,真不知他是否知道死为何物。独孤念微微抽了一口凉气,美眸转冷。“你说得这么能,为何不自己出手。”叶无量说得这般云淡风轻,虽不怀疑他的实力,但独孤念心里不免有气,这不是给天魔宗找麻烦么。
叶无量淡淡地说:“哼哼,他不配我出手。”
“一个洞虚境的高手还不配你出手,你以为你是大乘境的强者呀。”独孤念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也不知是谁,几日前对上半步大乘的强者,差点连命都没了。”
“如果我说,我一剑可开天门,你信么?”叶无量笑了笑,也不觉得觉得洛水差点丢了性命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如果他动用祖巫真身,驾驭仙器,别说是一个公冶班戟了,就是真的大乘境强者,未免会输。
“第九招!”
叶无量话音刚落,归海一策就封住了楚韦的去路,十根指甲将楚韦抓得鲜血淋漓。楚韦一掌劈断两根插入胸前的指甲,转眼肋下就传来一阵剧痛,八根指甲插进肉中,鲜血直流。
独孤念从叶无量手中夺过烟掐灭,哼道:“人命都快没了,你还在此大言不惭。”
叶无量重新点上一支烟,笑着问野狐儿:“她不信,你信不信?”
“信。”野狐儿撩了撩被叶无量作坏,弄得有些凌乱的鬓发。
“先生,你……”孤独念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想先生信他,莫非他真的能一剑开天门?难怪爹爹把五品黑莲给了他不说,竟还要我嫁……嫁给这坏人。“你真的能?”
“嘿嘿,慢说一剑开天门,就是让你一丹飞仙,又有何难?”
“你以为是神仙,一丹飞仙,你要这本事,还在这人间浪个什么劲。”独孤念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叶无量,反正都是满口胡言,听不得,也信不得。
转脸去瞧那边战况,见这楚韦被归海一策牵制住,种种尝试都不能解脱。归海一策身上迸发的真气,就如榔头捶打楚韦胸口,一击之下,真气反弹回来,又与下一道真气融合,再行轰击之举。
楚韦口吐鲜血,浑身直颤抖,眼中血丝早已爬满,整张脸早已变得狰狞无比。倏地,忍不住剧痛,发出一声咆哮,真气身体喷涌而出,将已断双臂缓缓托了起来。
归海一策“咦”了一声,运出的真气更加澎湃,轰击楚韦的攻势也更加凌厉。但怪异的是,叠加的震天真气轰在楚韦的胸膛,忽然想得变得绵软无力,转瞬间似是被抽走了一般。
风骤然急了起来,吹得发丝飞舞。归海一策眼睛一扫,发现楚韦那两条被真气包裹着的手臂竟如两柄坚硬如铁的剑,竟疯狂的吞吐着真气,却又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威胁。
此怪异之处必然与那一式剑诀脱不了干系。“竟没想到你也有这般的心机。”归海一策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抽出手,向后退去。楚韦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若非知震天真气的特别,老子何必白白让你打这么多下。”
说着,楚韦身形一动,脚下踏混元太极,双臂如剑,接连一震,“韦陀献杵!”两道刚猛霸道的真气射出,化形似大杵径直地撞向归海一策。
归海一策脸面一沉,这飞来的气劲融合了两人的真气,端是不敢硬接,只得避让。气劲擦着身子飞过,呲啦一身,上好的锦缎华袍被气劲割裂。
“第十招!”
叶无量喊了一声,人群忽然迸发出一片惊呼。虽然没有伤到归海一策,但是能损其衣衫,在人们看来已经是了不得之举。
“韦陀献杵使成这般,真是够丢脸的。”
也在这时,半死不活的杨珲,突然蹿出,匕首寒光一闪,朝着归海一策的脖子抹去。
被楚韦伤了面子,已是怒火中烧,哪能再让杨珲这老小子伤了自己,归海一策后退一步,旋即便是运足了劲拍出一掌,杨珲登时被打得飞出了逍遥阁,坠地之时,身体炸成了一片血舞,惊得路上的游人疯狂逃窜。
“归海一策,你狗日的,纳命来!”
楚韦见状,脑子一片混沌,不要命似的扑向归海一策,以断臂为剑,疯狂出招。
“第十一招,十二招……十五招!”
楚韦只会一式“韦陀献杵”,却又不懂得变通,使得原本变幻灵动的剑诀威力大为折损。归海一策连对了五招,已然摸出了门道,一击得手,将楚韦打得口吐鲜血,出气多进气少。
“卑贱的东西,受死吧!”
归海一策一爪子下去,接近楚韦的脖子时,一道流虹射来,将他撞得连退数步。
“你要与我为敌?”
只是一道真气,便让他手臂麻得近乎失去了知觉。归海一策右手背到后腰,这杂种好生厉害,如果放在那一下是冲着要我命的来,只怕我这条手臂都要废了。
“该杀的杀了,该打的打了。姓龟的,气还不能消?”
姓龟的?观众大气都不敢喘,脸憋得通红。“这公子,损起人来,还真厉害。”台上的赛芙蓉却是未能忍住,扑哧一笑。
归海一策嘴角抽了抽,冷哼道:“本公子复姓归海。”
“哦,好的。姓龟的,赏花诗会才刚开始,你若有那撒不完的劲,还是诗会上抱得几个小娘子床上撒撒欢去。”
“本公子复姓归海,你再敢辱我,本公子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哎呦,知道了。打架斗殴总是有伤风雅,你要是能把小娘子折腾的下不了床,我就承认你厉害,而且亲自写一副字送与你,永州第一龟。”
“你——”归海一策气得语塞,怒到了极点。
“相遇,也是一场缘分。归海公子,这位爷,能否给奴家一个薄面,大家都是出来寻开心的,何必为了些许小事而扫了雅兴了。不如这样,两位爷今日不管在赏花诗会上表现如何,所有开销一律由奴家买单。”
“今日就看在赛妈妈的份上,暂且作罢。”
归海一策冷哼一声,拂袖回到自己座位上调息去了。
“还是赛妈妈疼人,如果能将我身边这两位公子的单也免了,那就更好了。”
叶无量顺手搂住了独孤念和野狐儿,冲着赛胭脂眨巴着眼睛,模样够无耻的。
“这两位公子生得这般好看,奴家欢喜得紧呢。可要抢了您的风头,那可是奴家的罪过了。到时候公子责罚起来,奴家只怕明儿下不了床了咧。”
赛芙蓉掩嘴一笑,扭动着诱人的腰肢,向舞台走去。
独孤念一把推开叶无量的手,嗔骂道:“无耻!”
楚韦拖着伤躯走来,扑通跪地磕头,“大恩不言谢,楚韦此生愿做少侠的披甲剑奴,请少侠接纳。”
叶无量甩了一瓶丹药给楚韦,“你一边去疗伤吧。”
“多谢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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