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看聂凡出神，轻咳了一声。
聂凡回过神“王副总，你做的很好。”
他继续翻看那些供应商厂商，里面许多厂家都有所耳闻，不少都是本地知名企业，他以前在公司里也接触过，自然对这些企业有所了解。
“这家润德建材也来了？”聂凡还是下面业务员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企业，在本地算是比较有名的慈善企业，公司做的并不是多大，但每年都会拿出不少钱财来做慈善，聂凡对这家企业很有好感。
王磊回话道“之前这家企业也来竞标过，虽然他们家的产品价格略高，但企业负责人不喜欢走后门，所以张红波一直没有和他们有过合作。”
聂凡恍然大悟，生意场上像这种不喜欢走后门，又喜欢做慈善的企业不多，大部分都喜欢闷声发大财，这家公司高调又从来不潜规则，难怪生意做不大，不过他倒是对这家企业负责人兴趣渐浓。
“像这样的企业，可以重点关注下，据我所知，他们家的建材质量还是不错的，价格虽然高一点，但总比因为质量问题返工而临时加价的好。”
建筑企业一直存在这样的诟病，许多供应商低价竞争，等预付款到手之后就以次充好，使得甲方不得不在原有基础上再额外增加费用，这样算下来损失更大。
王磊几人点头，明白聂凡的意思。
开标时间定在下午两点，不过已经有不少供应商提起赶到龙韵大厦，不为别的，就想提前做好准备。
这次招标与众不同，没有商务标和技术标，完全就是按材料现场报价，这样就给很多竞标企业有了活动空间，不少人找关系打听材料的底价。
当然，不是白打听的，不给点好处，别人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可奇怪的是，整个龙韵大厦工作人员，居然都不知道竞标内容和底价。
龙韵大厦一楼，一中年男人和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走进大厦。
“爸，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家公司老板那么黑，摆明了不给钱不办事，你还来参加竞标。”如果聂凡在这，一定能认出，说话的女孩正是早上差点被打劫的圣母心女孩，她和她的父亲正是这次被邀请的参标单位之一。
“别这么说，听说龙韵现在换老板了，说不定新老板是个正派人，不搞这些歪门邪道呢，芊芊，你呀，就是性格太直了。”
“爸，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家集团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是换了个集团负责人而已，你能保证新来的老板不贪？说不定比以前还厉害。”
二人正说着，大门口又走来一拨人，为首的男子大腹便便看到中年男子乐呵呵的走过来“呦，这不是润德的沈老板么？没想到你也来参与竞标啦！”
中年男子看到他和他身后的一群人脸色一变，拱手道“原来是夏会长。”
姓夏的老板笑道“哎呀，其实你们来也没用，就是凑个数，走个流程。”
沈润德尴尬一笑“也不一定，据说这次招标方式和以往不一样，说不定我们能中标。”
夏老板身后一精瘦男子笑道“沈老板，就你这样的还想中标，简直笑话，你得加入我们行会才能共赢啊，否则就你参标的那个价格，哪个开发商敢用你的材料。”
精瘦男子继续说着“沈老板，我们行会现在已经笼络了全市百分之八十的建材商，大家都统一价格，你这样的价格没有优势可言。”
沈润德面不改色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料到，统一全市供应商并不是为了给开发商省钱，恰恰相反，是统一了全市的潜规则，以次充好，低价恶意竞争，一旦中标就用各种手段让开发商提价。
如果不提价更换供应商，那临时找来的供应商将会用高于市场价两倍以上的价格来报价。
沈润德冷哼“我沈某人做生意，凭的是质量和良心，那些小动作，恕我不能同流合污。”
他的话说的很含蓄，大庭广众之下当然不会说夏会长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夏会长嘴角微微翘起“哼，好一个不同流合污，说的真好听，既然你沈老板和我们走不到一起，那就请你滚出这里，我们建材行会不允许你来参与竞标。”
说罢身后走出几人，就要推搡沈润德。
沈芊芊大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参与竞标？”
精瘦男子冷笑“凭什么？哼，就凭我们人多，就凭我们能代表全市的建材商。”
沈芊芊脸色憋的通红“你们，你们简直无耻，这样恶意竞争，就不怕开发商知道么？”
夏会长狂笑“哈哈哈，真是幼稚，你以为开发商不知道？”
夏会长的话，让沈芊芊满是疑问，沈润德拉住自己女儿。
“芊芊，别说了，他们这样做很多开发商其实是知道的，特别是大企业的开发商，那些大公司负责人一般都不是公司老板，只是职业经理人，这些人只是拿着高额年薪的打工皇帝，公司的成本只要满足利润需求就行，而大老板，根本不会管的这么细。”
“所以那些职业经理人都乐于碰到更换建材这种事，正好可以中饱私囊。”
沈润德的话让沈芊芊三观崩塌，没想到社会这么复杂，她现在只不过是个在校研究生，哪里见过这样的职场潜规则。
沈芊芊怒吼，“不，我就不信了，这龙韵集团好歹也是知名企业，能允许下面人这么胡来？”
“当然不会，这次竞标完全是公平竞争。”一道声音传来，聂凡悠悠的从大厦一侧走来，之前办公室因为刚装好反光玻璃，他觉得味道太大，就出来随便走走透透气，没想到在一楼看到这一幕。
“是你？”沈芊芊，认出了这是早上救她的男人。
夏会长打量着这个穿着普通，突然冒出来插话的青年，龙韵集团他来过多次，从来没在高管层见过此人。
想必不是来参加竞标的，就是龙韵公司底层员工。
聂凡对沈芊芊笑道“沈小姐，你说的不错，龙韵集团这一次就是要改头换面，修改一切不正当竞争手段，相信我，在龙韵，将没有那些肮脏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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