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呼啸,几乎裂人肌肤!
孟林定身立于千丈高空,青色衣衫,猎猎作响!
自他初次登上魔山开始,这一切的一切,犹如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
杀掉魔君之事,对他来说虽然是九死一生,但却仍是如梦幻一般!
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天意?
天道无常,报应不爽?!
忽而,孟林所佩戴的淡黑色面具中,传出一股怪异的波动。
随着魔君之死,魔王面具也遭到毁灭。
留存在外界的魔门面具,与其他面具的关联也被斩断!
魔君死,魔门败,人四散!
正所谓,树倒根难除!
在魔山之外,定然还有不知多少魔门之人存在世间!
比如,掌握有两式弈天剑法的王五!
比如,黑影上使,也就是幻花剑派的梁长老!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
那就是,魔门面具已失去相互之间的通讯功能,这些人从此必将蛰伏!
或许,他们以后将不再承认在魔门待过,只会以本来的面目行走于世间。
孟林想通关隘,决断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将已经知晓的梁长老毙杀再说!魔门中人,能除一个是一个!”
他取出一枚青色玉简,思索一番,烙印下几句神念传音,这才把这玉简朝着镇魔殿主峰所在的位置投掷而去!
嗖!
瞬息之间,玉简如同激雷临空,一道青色灵光闪过之后,已是不见了踪影!
三日之后,孟林扬起一副欠揍的表情,回到幻花剑派。
他在杂事处屋舍休憩了半晌,去到杂事处大厅,找到闲坐饮酒的温守成。
“温长老,梁长老在哪里?”
温守成抓起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
“你找老梁做什么?你小鞋还没有穿够?”
孟林站到温守成桌边,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是梁长老发出传音玉简,召唤弟子,却忘了告知弟子他的方位!”
温守成瞪了孟林一眼,夺过酒壶,满脸疼惜地晃了晃。
“给老子省点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黄真望老鬼那里弄到的!”
说罢,他睁着一只眼,朝酒壶里面看了看,把孟林从大厅轰走。
“快滚吧,别馋我这点宝贝儿了!老梁在任务阁,你去寻他就是!”
孟林嘿嘿一笑,拱手躬身而退。
一个时辰之后,梁长老的身影出现在幻花剑派百里之外的一处小山。
此山名字颇为怪异,唤作盗粮山!
梁长老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灰色背影,迟疑道:
“阁下来找我,有何贵干?”
孟林脸上不悲不喜,扭转身躯,淡然道:
“魔君死了。你可知晓?”
梁长老身躯震动了一下,颤声道:
“孟四,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孟林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淡黑色面具。
“魔门面具功效已失,彼此之间不能通讯。想必你也知晓吧?”
梁长老磕磕绊绊道: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孟林双手微错,把魔门面具在掌心间捻为齑粉,随风撒出。
“黑影上使,梁五,是你吧?!”
刷!
梁长老仗着元丹境八品修为,剑指催动腰间长剑忽地飞起,向孟林狠狠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孟林拔出承影长剑,用万年金雷木剑鞘磕飞刺向膻中穴的凶戾剑刃。
“你这式弈天剑法用的不错,可惜剑意不够!”
说罢,他挽起剑花,脚下凌虚步法倏地催动,闪到梁长老身侧。
他手中的黑色剑鞘,已抵在梁长老心口!
五雷真诀!
火行之雷,从万年金雷木剑鞘内爆发而出!
以木生火,雷霆之力暴涨,在刹那间激射入梁长老的心窍之内!
一招得手,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孟林轻叹一声,运转幻形诀,变幻回本来容貌。
梁长老大惊失色,倒抽一口冷气,似乎已经忘记心口剧痛,指着孟林道:
“你不是孟铁,你是镇魔殿主孟林!”
孟林嗯了一声,把承影长剑挂回腰间,头也不回地向大荒城所在的方向飞去。
轰!轰!
盗粮山上,梁长老的身躯,被火行之雷燃爆,炸得只剩一堆灰烬!
清风吹过,尘灰飘散,像是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数日之后,幻花剑派传出了惊动天下的两个大事件。
其一,幻花剑派掌门,陈冀仁从凝魄境突破元神境时,不幸化道!
其二,幻花剑派任务阁梁长老,勾连魔门,在加害本门弟子孟铁之时,双双同归于尽!
……
……
镇魔殿主峰,大殿之内。
孟林方一到达,便喊来众人围炉而坐,饮酒交谈。
杨帆盯着眼前晶莹剔透的青色洪炉,抓了抓脑袋上的乱发,好奇地问询孟林。
“师父,这是你新得的法宝吗?看着很好玩的样子!”
许增寿未等孟林回答,给孟林斟了一杯灵酒,不着痕迹地恭维道:
“小帆,你说得是哪里话?!这是殿主的本命法宝!可以性命交修的那种,能随着殿主修为增加而成长!”
孟林哈哈大笑,拍了拍许增寿的肩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大嘴,别拍马屁,小心教坏了孩子!”
说完,他在许增寿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扔出一株二百年药龄的八茎墨菊。
“许长老,你最近修为提升得有点慢了!这株灵药赠给你,好好炼化,别丢了我镇魔殿的人!”
许增寿嘿嘿一笑,一把接过灵药,看也不看塞到储物袋中。
“殿主,你闭关这些日子,可苦了我们了!”
乔宗岩心口之伤,已经好透。
他与宋河对饮一杯,拉着宋河和阮广志来到孟林身侧。
“孟殿主,亲贤人远小人,别被大嘴的马屁熏晕头了!”
孟林嘿嘿笑了几声,道:
“有乔师兄在此坐镇,又有麻辣鱼鳞监督我的行事准则,就算我想当昏君都难!阮师兄,你说对不对?”
孟铁是孟林的其中一重身份之事,孟林回到镇魔殿后,并没有向宋河和阮广志隐瞒,早已清楚地告知他们原委。
而吐槽达人麻辣鱼鳞,是宋河的另一重身份,也早已在镇魔殿传遍,不算什么隐秘。
“孟总编,嗯,孟殿主所言甚是,我现在就先给你记下来!某日,镇魔殿主孟林,欲行昏君之事,被乔、宋、阮三人劝阻!”
阮广志轻声微笑,端起酒杯,向孟林敬酒。
“孟师弟,那个孟殿主,之前我有所不知你的身份,多有得罪!李武周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也猜测了一点结果……”
孟林不以为意,与阮广志碰杯,再次喝干杯中美酒。
“阮师兄,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今后你就是镇魔殿的一份子,未来的荣耀,有你一份!”
正说着,乔宗岩想起一事,大力拍了一下杨帆的脑袋,道:
“你看我这记性!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妥!我忘了带你去看一个人了!”
孟林惊喜道:
“已经到了?!”
少年杨帆皱起鼻子,嘟囔着嘴巴,揉着脑袋委屈不已。
“乔师伯,你忘记事情,打我脑袋做什么?”
乔宗岩尴尬地笑了一声,假意瞪了杨帆一眼。
“我没有弟子,只好打你师父的弟子,你有意见?”
孟林把杨帆护在身前,渡出一缕元气,消去杨帆脑门的红印,护犊子道:
“我的弟子,只能我来打,你少替天行道啊!别卖关子,快说他在哪里?”
乔宗岩拉起孟林的手臂,穿过人群,向后山走去。
“你到药田一看便知!”
“好!乔师兄,办事的确稳!”
孟林拍了一下手掌,向后山狂奔。
乔宗岩站在原地,把酒盏中的灵酒灌入口中,笑而不语。
后山,药田。
天上飘落的鹅毛大雪,依然未曾停止。
药田中,白茫茫的一片。
一个人影披着大氅,手拿花锄在侍弄灵药。
孟林站在药田门口,朗声道:
“四爷爷!别来无恙?”
陈四爷抬起额头,望着已经高大许多的孟林,眼眶发酸。
“林儿!你回来了?”
孟林接过陈四爷手中的花锄,为药田中的玄冰冬灵草培好灵土。
“嗯!这么冷的天,你弄这些什么?快跟我回大殿,别冻着!”
陈四爷笑眯眯地看着孟林,打趣道:
“我本来已老了,却被长荣教了我吐纳法门,又常服你给的灵药,这下倒好,越活越年轻了!”
孟林听见陈四爷身体康健,内心也很高兴。
忽然,他神色有些愁苦,望着陈四爷轻声道:
“四爷爷,你还记得当年你被魔门吞噬命元之事吗?”
陈四爷温和道:
“记得,不过都过去了!在你这里,我可什么都不怕!”
孟林嗯地一声,唏嘘道:
“那背后的主使作恶之人,也就是魔君,被我杀了!我父母的下落,也已明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死的!”
陈四爷掸去孟林肩上堆积的雪花,拉着孟林向镇魔殿主殿而去。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慢慢来,那些事情你总会找到答案的!魔君那么强大,也不是被你打败了吗?”
大殿之中,许增寿正在向宋河和阮广志吹嘘他的光辉事迹。
忽然,一枚青色玉简飞到主殿之内,不住地发出清鸣!
许增寿取过玉简,神念探查一番,脸色陡变,向着后山急奔!
……
……
苍山派山门跟前。
紫衣弟子,围堵如云!
夏侯世家族长夏侯通,凝魄境修为展露无遗!
他与郭铭昆只对拼了三掌,便把尚在元丹境大圆满的郭铭昆直接重伤!
夏侯通张开手掌,双眼微眯,看着掌心中循环流动的九枚小鼎虚影,威势逼人!
“郭铭昆,黄真望,你们还不肯答应我的条件?这就是你们的真实实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黄真望推开陈芝龙的搀扶,抛开手中的朱红酒葫芦,大骂一声,便要运起秘法与夏侯通拼命!
郭铭昆身形晃动一下,嘴角流下一缕鲜血,连忙伸手阻止快要疯魔的黄真望。
“师叔,不要冲动,你拼命不得!让我来,我还有青山师尊传我的天命燃元功!”
夏侯通扬起手掌,把掌心中的九鼎虚影猛地向苍山派山门轰去,鄙夷地嗤笑道:
“你们苍山派都是这么废物吗?毁派重建吧?”
山门之内,无数青衫低阶弟子不甘地紧闭双目,懊悔平日没有苦练功法,如今只能被人嘲弄!
就在此时,狂风呼啸而过!
一个青色遮天洪炉,疾飞而至,把九鼎虚影直接轰成齑粉!
孟林、乔宗岩和许增寿的身影,落在苍山派山门之前。
“谁说苍山派无人?老子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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