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是逐渐的,赵玉芷将业余时间都填满了兼职,苏子申约她大概两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才能有空,但是一见面,赵玉芷又表现的很熟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苏子申搂着她,问道:“你要不要考虑去我的公司兼职?”
“不要。”赵玉芷吸了一口牛奶,一口拒绝,“离我们学校太远了,而且我也不习惯。”
“有我呢,我接送你。”
“不要,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她取出电影票,说道,“苏子申,好不容易休息你就别和我谈工作的事情了,我有自己的决定。”
苏子申无奈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脸上是宠溺的笑,手指习惯性的绕上她的长发,想着现在这样也挺好。
读大学期间,很多学生都会觉得时间在流逝但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对于赵玉芷,她觉得变化是在小葡萄身上看到的。
说话、走路、喝粥、吃饭……咿咿呀呀的每天也格外的有存在感了,虽然每周才能回家一趟,但是小葡萄还是很亲近她。
时间很快到了小葡萄四岁的时候,赵玉芷已经读大三了,在给小葡萄找幼儿园的时候就很费心,而且花销也很大,但是这件事情被余笙和沈献溪给操办了,为了不让赵玉芷在学校操心。
但是赵玉芷还是心里不好受,她很感谢余笙这样全心全意的为了她好,帮她解忧,但是一想到因为还没毕业,余笙为了小葡萄即便结婚了都迟迟不要孩子,赵玉芷的愧疚就更多一层。
有一次没有忍住,和苏子申还是聊到了孩子的问题。
“我觉得姐夫是想要孩子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赵玉芷的叉子一直卷着盘子里面的意面,已经凉了,但是她一口也没动。
“你想多了,是你姐姐现在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她不是之前小产过吗?一直在调养身体。”苏子申温声安慰她,“再说了,这几年,余笙学校里的学业也很重,哪有心里怀孕。”
赵玉芷摇摇头,“那也是因为我,我太给她添麻烦了。”她头一次觉得大学这么长,原本大一的时候还有继续读研的打算,但是每次看到小葡萄,她就放弃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直视着苏子申,“你和姐夫年龄一样,你们男人是不是一上三十,就会格外的想成家?特别想要一个孩子?”
话题虽说还在沈献溪身上,可是暗中已经转到了苏子申。
苏子申这几年多了些沉稳,看着更加的有魅力,但是眼中的玩世不恭还未消失,他笑:“我还没玩够呢,有了家庭就有了束缚——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那我很乐意。”
赵玉芷低下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今年除夕,阿姨叔叔给你下了通牒要你带女朋友回去吧?”
苏子申点头,“说是这么说罢了。”他有意的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玉芷摇摇头,“苏子申,你可以试一试找女朋友了。”
“我的女朋友难道不是你吗?”
“从来不是。”赵玉芷喊来服务员,买了单,拎起包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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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里从来没有告诉大家,成年人的烦恼是随着年龄增长而不断增加的。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事情是你无可奈何无法改变的。
比如出身,比如经历,像是一个烙印,时刻提醒着你,你不配。
这一年的除夕,赵玉芷还是和姐姐姐夫一起过的,小葡萄叫着“小姨”“姨夫”讨红包,外面的烟花声此起彼伏。赵玉芷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打开苏子申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一个“新年快乐”。
苏子申没有回复她。
过了一会,她便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余笙和沈献溪说话的声音。
“……真的假的?”
“阿姨和我说的,确实是真的。”沈献溪的声音波澜不惊。
余笙走过来,站在赵玉芷面前问道,“玉芷,你和苏子申分手了吗?他今年带女朋友回去了,叫什么……潘拉,靠,她怎么不叫潘多拉……”
赵玉芷微笑道:“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有女朋友很正常吧,也该成家了。”
余笙哑然,歪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她从来就没搞懂过赵玉芷和苏子申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除夕夜过去以后,凌晨三点钟,赵玉芷被苏子申的电话给吵醒的,话筒那边的苏子申声音有点微哑低沉,“你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你,就这件事。”
赵玉芷心上微疼,穿上大衣下了楼,半夜冷得人发抖。看到苏子申就穿了一件黑色毛衣站在车边吸烟,整个人低迷颓然,赵玉芷大步上前将他的烟扔掉踩灭,语气不善的说道,“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啊,我是疯了才会想你想的睡不着来找你。”他的刘海遮住额头,一双眼睛紧盯着她,里面似乎有璀璨的星河,让赵玉芷难以忽视。
赵玉芷仰着头,“你现在见到我了,赶紧回去吧。”她想到了潘拉那个女人,说道,“听说你带女朋友回家了,估计喜事也不远了吧?以后应该注意点了,不要大半夜出来见另外一个女人。”
苏子申紧绷着下巴,而后笑出来,“赵玉芷,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我真是……”
他突然上前一步,捧着赵玉芷的脸就深吻下去,赵玉芷一时忘了挣扎,怔怔的任他索取。
他将她塞到车的后座,凌晨的街道上没有人,在新年伊始的时间,他们做了一场浪漫的爱,风花雪夜,极好。
赵玉芷觉得那天晚上就是一个分手炮——虽然他们并没有一个什么郑重的开头,但结束还是很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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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芷拿着新的iPhonexs回到寝室,室友就眼尖的看到了,问道,“你那个帅哥好朋友又来找你了?”
赵玉芷纠正,“不是男朋友。”
“别扭不别扭啊你?这么些年了。”
她累得很,洗漱完躺在床上脑袋又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苏子申之间的事了,如同鱼离不了水,她是他熟悉的水域,每次他一来,她就舍不得了。
干嘛要招惹她……
清明节放假的时候,赵玉芷回了家里,小葡萄坐在地毯上认字母,旁边坐着苏子申,不厌其烦的配合着小葡萄,逗得小葡萄哈哈大笑。
赵玉芷走上前:“保姆呢?”
苏子申抬起头,下巴处都是青的,眼窝很深,看样子没有休息好。他说道:“去买菜了。”
赵玉芷道,“下巴都是胡茬,不怕扎到小葡萄。”小葡萄嘻嘻哈哈的喊赵玉芷“妈妈”,赵玉芷抱起她,还是一股奶香味。
苏子申眨眨眼,觉得面前这幅画面很是和谐美好,他拉住赵玉芷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玉芷,我公司转卖了。”
赵玉芷怔住,“怎么了?”
“我有点累了,我可能……不适合当老板。”
赵玉芷不吭声,其实早些年她就觉得苏子申玩心很大,公司开不开的长久就是个问题,没想到事情发展果真如她所料。
“那你现在?”可是他还有一个当老板的父亲,总之不会太差。
“回我爸的公司上班。”
“那也挺好。”
苏子申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嘴角挂起一个笑,“我跟我爸说,我其实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我爸妈想见一见。”
赵玉芷瞪大了眼睛,“苏子申,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娶你,我想当小葡萄的爸爸。”苏子申温柔的笑,“过年的时候带潘拉回家,我妈一眼就看出来我俩不是情侣,你看,除了你,谁也没觉得我是在谈恋爱。”
怀里的小葡萄又跑到苏子申的怀里,叫着“爸爸”。
这一声呼唤让赵玉芷搞明白了一直以来他的用心,“所以你早就让葡萄喊你爸爸,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她爸爸。”苏子申凑上去,亲了一口小葡萄的脸,“玉芷,你也喜欢我的,我知道,我们俩这些年,谈了一场不是恋爱的恋爱,如今也该谈正事了,我是认真的,我等了你这些年,有点累了,我想要你一个准话。”
“和我在一起,或者,”苏子申顿了顿,“和我在一起。”
赵玉芷眼眶里不知不觉得噙满泪水,她撇开脸,“结婚这种事,得等到我毕业吧?还有,你跟我姐和姐夫说了吗?”
苏子申擦去她的眼泪,“其实春节那天晚上,他俩就知道了。”
赵玉芷脸涨得通红,站起身,“苏子申,你真阴险。”
苏子申哈哈大笑,对着小葡萄说道,“你妈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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