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由低声惊呼起来:“她是平惠县主,莫家九小姐啊!”
“她怎么来了?哎,听说她之前要嫁入程家的,现在,莫非是......”
“别胡说,程莫两家关系好,九小姐和程公子只是兄妹之情!”
“管它到底是什么情,反正程家现在是没戏了,九小姐这等身份容貌,将来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
......
众人的悄声议论让东平郡公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他暗暗攥了攥拳,挤出笑脸冲莫平坚兄妹道:“你们几个过来了?怎么不见我那老嫂子呢?”
莫平坚笑着行了个礼道:“祖母偶感风寒略有不适今日未能出席,让五哥带我们兄妹前来道贺,还请程爷爷莫怪。”
“老嫂子病了?可严重?我这些日子一直忙乱未曾前去拜访,真是不该啊。”
“您老放心,祖母并无大碍,娶亲乃是大喜事,您操办忙碌也是应该的。今日阿睿大喜,祖母让我代她祝愿阿睿夫妇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日为程家添丁添福。”
东平郡公脸不由自主的僵了几分,莫平坚话音刚落,莫平芳紧接着也恭贺道:“我们兄弟也祝愿阿睿两口子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白首偕老!”
还不待东平郡公反应,莫平坚已经笑眯眯的把小九推到他面前道:“小九自小和阿睿情同兄妹,今日特意过来也是要当面恭贺一番的。”
小九无奈的瞟了莫平坚一眼,笑着向东平郡公行了个礼道:“我祝愿阿睿哥哥和嫂子互敬互爱幸福安康!”
围观众人见莫家兄妹齐齐向东平郡公恭贺,不由也跟着向东平郡公道贺起来,东平郡公笑的脸皮僵硬却也只得连声道谢,莫平坚看在眼中不由心中暗暗得意。
莫平坚冲莫平芳挑了下眉梢,拉着小九道:“走吧,今日咱们好好看看热闹。”
小九白了莫平坚一眼,冲莫平芳喊道:“七哥!”
莫平芳忙伸出胳膊让小九搭上,小九扶着两个哥哥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往里面走去。本来小九是不愿来东平郡公府上的,她虽不觉得难过但还是有些尴尬,可碰上莫平坚这个睚眦必报的哥哥小九也没办法。只能天不亮就被拽起来,让七八个丫鬟围着自己使劲折腾了一番,还被迫穿上了这么一条拖地的长裙,若是没人在一旁扶着,小九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踩到裙摆摔倒。
今日众人反应都在莫平坚的预料之中,对此他很是满意,他此番精心设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九今日越是惊艳众人,就越能洗清关于莫家的流言蜚语,也越能让程家人悔恨懊恼,更能让本来对这门亲事不满的程家人越发不满。
看到牵着红绸要把新娘带回洞房的程名睿,还不住的扭头往小九这儿看,莫平坚眼眸不由闪过一丝狠辣。他深信看到今日这般的小九,程名睿那小子定会悔恨不已的,那个懦弱又无能的小子无法怨恨自己家人,便只能将怒火尽数留给那个罗纤云。
也不知道罗纤云那个女人,满心欢喜的嫁进来却要迎接程家的不满和程名睿的怨恨时,又会是什么模样。莫平坚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程家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一定会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欣赏的。
新房内,虽然被凤冠压的头疼脖子酸,可罗纤云还是满心欢喜。自从圣上赐婚之后,这数日内她都像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竟这般好运,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身子飘飘然恨不得使劲掐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此刻坐在婚床上,罗纤云心里又是期盼又是不安又是紧张又是羞涩,加上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没一会儿她的手心脖颈上便都出了汗,身上潮潮湿湿的,心头不由越发乱成一团。
屋内围观的女眷中有人起哄起来:“这新娘子定是太美了,新郎官都不舍的让我们看呢!”
“早就听说是个美人了,不然也不能把咱们阿睿迷成这样啊!”
“新郎官快快揭盖头,叫咱们都瞧瞧这美人模样啊!”
......
围观众人笑着催促着闹成一团,被红盖头遮住视线的罗纤云却没有看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心里不由越发紧张不安起来,身子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可程名睿却只觉得众人的声音无比刺耳,让他本就苦闷的心情越发闷的喘不过气来,在喜娘的不断催促中,程名睿终于拿起秤秆朝罗纤云走了过去。
看着程名睿毫无笑意的脸,喜娘硬着头皮打趣道:“看看咱们新郎官高兴的都有些傻了呢,快快揭开盖头让大家伙看看新娘子有多美吧?”
众人跟着纷纷打趣起来,屋内气氛极其热闹。
罗纤云颤抖着睫毛,看着慢慢走到自己身前停住的那双皂黑靴子,只觉得那大红的衣摆带着迫人的压力,叫她觉着一阵心慌。
程名睿抬了抬手试图按照喜娘说的挑开那盖头,可那细细的秤杆却好似千钧之重,让他怎么也抬不起来,而胸口的憋闷和疼痛让他憋闷至极,程名睿觉得自己再待在这儿就要闷死过去,他不由扔下秤杆猛地转身大步冲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罗纤云听着周围的惊呼声也不由呆住了。喜娘愣了下,急忙追过去死死拉住程名睿瞟了眼傻眼的众人道:“新郎官莫急,待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再去陪客也不迟!”说着,喜娘压低声音对程名睿悄声道:“少爷,这九十九步您都走了,就剩最后一哆嗦,您别让老婆子为难,也别让郡公爷烦心啊。”
听到喜娘提起祖父,程名睿的眉头不由紧皱,他把下唇抿得发白,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过桌上的酒杯,仰头将两杯酒一并灌入口中,甩开喜娘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经验老道的喜娘傻眼了,新房内的众人也都惊呆了,喜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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