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在武正哲的安排下,肇鸣和武正哲还有杜鹃三人一起回乡。
打从转业,因为工作忙的原因,肇鸣极少回乡。武正哲回乡的机会很多,但是因为他的双亲已故,而且家中再没有什么亲人健在,所以有的时候,即使是在办案经过家门,他体会的也仅仅是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偶尔找几个小学和高中时候的同学,一起吃饭喝酒。
同学大都已经离开乡下的那片土地,到外面的世界闯一番天地。留在老家的同学,也就就仅存几个舍不得自己家乡的人。
以往武正哲回乡,和他们聊的都是离别后的生活情况。他们都过得自由自在,他们生活在这个乡间的旷野之地,和他们的祖祖辈辈一样繁衍生息,体验的是一种城里人少有的惬意。
家乡还是昔日的模样,虽然不太富裕,但是乡间的空气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清新。回家的时候,最感到舒适的就是走在乡间的田野,似乎年少时的情景依然在那不灭的记忆里。
平原的乡村,有平原的大美。远观乡野,天高而明,地厚而平。
徜徉在空旷的田间地头,唯见一片绿色原野,如过春风十里,尽荞麦青青。
迟肇鸣记得,在小的时候,每当夏至,林间树梢,到处是蝉鸣鸟唱,麦随风里熟。到了秋天的时候,眼底尽收谷物的金黄,丰收的喜悦挂在人们的脸上,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而在冬季的闲暇之余,老人都在操办过年的年货,制衣纳鞋,腌鱼腌肉,卤菜年糕,一样都不缺。
在那个时候,每次回到乡下,遇到年长的长辈喊着肇鸣的小名,他感到那样亲切,他的心情会变得很好,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迟肇鸣在自己还小的时候,感觉母亲的脾气有点暴躁,那时每当母亲发脾气的时候,都有奶奶的庇佑。他在想,在自己小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那样让自己的母亲生气,想必是当年的自己让母亲过于操心所致。
因为第一年高考的失利,他离开家到大约二十公里的叔叔那里去就读高中。
叔叔迟坤和婶婶对他的好,都历历在目。放学回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饭菜用一个用稻草编织的保温煲装着保温,他放学回来,吃到的是热乎乎的饭菜。
那饭菜的味道是他一生也不会忘记的,那味道里面含有叔叔和婶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学习的压力有点大,大得让他自己感到有些难以承受。他害怕让一个对自己寄予无限希望的叔叔和婶婶失望。当他想把这个压力卸掉的时候,便会在周末的偶尔回老家一趟。
有的时候从学校回家,母亲便从农田赶回家里,嘘寒问暖。短暂的见面,让他忘记了脾气暴躁母亲所有的唠叨,有的只是问他想吃啥喝啥的记忆。如果是提前知道肇鸣回家的话,母亲还会起个大早赶到离家三里路远的集市,买一点五花肉和猪肝,粉蒸肉和猪肝汤的味道还在肇鸣的记忆里回味。
回家的时间不多,一年大概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这次回家,是武正哲的主意。武正哲借口肇鸣升职的事情,邀请儿时的玩伴一聚,说是肇鸣衣锦还乡,希望大家都能够到场。
但是肇鸣知道,衣锦还乡还谈不上,自己并不是一个高官厚禄的显贵,目前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他知道武正哲的意图,是武正哲想着借清明回家,上坟祭奠他的父母亲,一解相思的苦痛。
武正哲驾驶着他的那辆悍马吉普,吹着口哨,在驶向通往家乡的那条国道上。
这条国道,有多年的历史。记得当兵一年后回家,经过这条国道的时候,因为道路维修,堵车足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只是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通往小河的高速公路修得既宽又好。
肇鸣望着后视镜中退去的景物,想起当兵那年回家时候的一些事情。
当兵的第一年,想家的时候总是那么的惆怅。大概是团政治处的主任看穿了肇鸣的心事,当时刚好有个出差的机会,政治处的主任把这个机会给了肇鸣。
出差前的那个晚上,主任对肇鸣说:“你离家当兵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想家是一定的吧?”
“那是,从来没有离开家乡和父母的人,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父母和兄弟姊妹,当然想啊。”肇鸣回答。
“这次出差,我知道你家距离出差的地方不远。给你五天的时间,你回家看看。”
“谢谢主任的关心!”肇鸣感激不已。
回到久别的家中的第二天,下起了一场百年未见的大雪,积雪的厚度差不多有一米,大雪封路。
跑大河的长途汽车,在大雪停止下雪后的第一天,轮子上捆绑着铁链还可以勉强行驶。可是等到肇鸣休完五天的假期后,公路上已经没有一辆开往大河的汽车。
那时的肇鸣,是一个刚刚接受了严格军训的新兵,领导说是五天的时间他绝不会逾期归队。
为了按时返回部队,父母亲没有阻止肇鸣立即回部队的想法。
无奈的情况下,他们一行三人步行到水镇,因为那里有去大河的轮船。
父亲和幺叔一起把肇鸣送往水镇,在水镇因为没有当天去大河的船只,在水镇的一家旅馆过了一夜。
上船以后,他感到那种离家的失落。后来听说父亲和幺叔在送走自己后,因为路滑,那晚步行直到深夜才返回到家中。就在那个冬天,从水镇回家的那个夜晚,父亲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经常犯病,对于这件事情,他很久都不能释怀。
离开家的时间久了,迟肇鸣的父亲已经习惯了儿子背井离乡的日子。倒是他的母亲,一直在不停地叨叨父亲的心肠硬啊,心狠啊之类的话。
每一次回到家中,父亲的话语不多。
见了面的时候,父亲脸上满是微笑。
迟肇鸣父亲的咳嗽从来就没有消停。打从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的父亲就起床早早地下地干活。
肇鸣常常听奶奶讲父亲的一些事情。在父亲还很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公社里当通讯员,给公社的一些部门送送报纸文件。哪知道,在一天送报的时候,遇到一场大雨。被大雨淋后的父亲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从那以后,迟乾不想再干那让自己累到不能忍受的通讯员活儿。
肇鸣的奶奶经常问儿子迟乾,丢弃通讯员的工作回到农村,干的是重农活,有没有后悔,迟乾总是说那就是命。特别是后面接手他位置的几个通讯员,都当上了公社的书记,还有县长地委书记甚至是省长,迟乾虽然嘴巴不说,但是心中多少还是留有一点点遗憾。
迟乾的烟抽得特别厉害,以至于他那慢性支气管炎咳嗽的毛病一直不见好转。每当听到父亲那持续一二分钟时间干咳的时候,肇鸣的心里有些难受。迟乾为了几个孩子的生计,没日没夜地干着农活。晚上的时候,还要到田间河沟去寻找黄鳝,拿到集市去卖。
那个时候的田间,每到晚上的时候,那些黄鳝就暴露在田间的浅水里,捕捉黄鳝鱼的工具也算简单,在一个长约六七十公分的木柄上的一端,固定上一排铁钉在上面,就算大功告成。
每到晚上的时候,乡村的天地到处是萤火点点,那是捕抓黄鳝鱼者手电筒发出的光亮。
黄鳝在夜晚的时候,会全部出洞,一动不动在田间静静地躺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正在降临,捕鳝者不废吹灰之力将其装入鱼篓之中。
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晚上可以抓上近十斤的黄鳝鱼。早上拿到集市,可以卖出个好的价钱。有了钱,便可去买些猪肉给孩子们加点餐。
肇鸣一直在睡觉中,在梦中吃着父亲刚刚在集市一家餐馆里给他买的一碗瘦肉汤,他的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地发出声响。
正在驾驶的武正哲看了一眼肇鸣,知道他正在做着美梦,不想把他马上叫醒,将车稳稳地停在肇鸣的家门前。
武正哲遇到一个长辈路过,和自己打着招呼,出于礼貌,武正哲喊了一声道:“到家了哥。韩叔叔在和你打招呼呢。”
肇鸣迷迷糊糊中听到武正哲在喊自己,他睁开眼睛,和站在车外的韩叔打了一声招呼。
“这么快就到啦?”肇鸣问。
“都快开了一个小时了,再不到的话对得起我的这辆越野车?”武正哲有些得意他的那辆越野。?
武正哲跳下吉普车,到后备箱去拿那些带回来的节礼。
迟肇鸣一件件接到自己的手上,当他感到东西比较沉重的时候,对正哲说,“剩下的东西就交给你了。”
“行,剩下的东西我来。你赶紧进屋里去。”武正哲道。“不过,好像你家里没有人在家哦!不会是到你舅舅家去了吧?”
“应该不会。他们知道我要回来。”迟肇鸣回答。(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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