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木和江月坐在床边一句话都没说,失望到希望,再到希望落空的过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顾衣已经恢复了呼吸,但还是迟迟没有醒来。
秋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乌青的黑眼圈,长满了青色胡茬的下巴,他好像从来都没这样颓废过。
江月的状态也是一样,秋木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秋木走到江月身边抱住了他。
江月愣了愣,伸手回抱住了秋木,他把下巴抵在秋木的肩膀上,张了张嘴,说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秋木整颗心,都因为这句话颤了颤。
“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个人勉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下自己,并且下楼买了三人份的早饭。
顾衣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正好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
秋木惨败着一张脸,漏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这一瞬间,顾衣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醒了就好,喝点粥吧,天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抢回来的。”
顾衣端起碗点了点头:“没关系的,我不怕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秋叶死,你们任何人都别想离我而去,那些打压我的就只会让我更强大。”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去梨园,找林海。”
“去他那干嘛?”
“去看他死了没有!”
梨园外,秋木想是疯了似的疯狂的劈开着梨树,斑斓的电光穿梭间,留下的是一颗有一颗烧焦了的树。
但没过多一会儿,林海轻轻摇了摇扇子,那些树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还真没想到,秋木先生是这样无理的人。”
秋木一柄长剑直指着林海,“少跟我废话,天火交出来。”
林海在空中哈哈大笑了几声,“什么天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难道天火找不到就诬陷是我拿的,然后借此要挟我给你炼药吗?可是没有天火,我也无能为力啊。”
“我懒得和你废话,抢走天火的那群人身上的标志,我在你的院子里见到过,这几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原来是你,早在我们出发去寻找天火的时候,就已经派人跟着了。”
林海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许女相,被秋木当面识破,也没表现出惊讶。
“自己蠢,又能怪谁呢。”
秋木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懒得再和林海多说一句废话。
“江月,顾衣,一起上吧。”
黑色的毒瘴暴起,毒死了三十里的梨园,林海万万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女孩儿居然是万毒之体。
他一边在天上被七色的电光杀得狼狈,一边又要凝聚灵气,来抵御铺天盖地的毒瘴,逃也逃不出去江月固若金汤的法阵,还没坚持多少回合就败下了阵来。
“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还以为只是三个普通的金丹修为。”林海还不忘抖干净自己的衣服整理精致的发型。
江月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徐星辰的影子。
“所以天火可以交出来了吗?”
林海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不如听我唱场戏?”
“不用拖延时间,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否则......”
“足够了。”
秋木皱眉:“你说什么。”
林海唰的一声腾空而起,“我说三秒钟,足够了。”
秋木看着身后,突然出现了几百名黑衣人,咬了咬牙:“我在你身上的耐心已经彻底用光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七彩的虹电暴起,化为一条长龙,冲向身后几百名修炼者组成的铜墙铁壁。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几百人的队伍在硝烟散去后不复存在,秋木双手结印,一步步向林海走去。
林海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眼尾爬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色,显得整个人妖冶至极,于此同时,秋木还看见了他手中的白色火焰。
生生不息之火,可烧尽世间万物,虹电节节败退,毒瘴烟消云散。
江月的法阵在火中碎裂,被电焦的梨树化为飞灰,土壤上哟新的嫩芽破土而出,三十里梨园在大火中生长了出来。
“看见了吗,这就是天火的的力量,无论如火我都要得到它的理由,不过今天,我愿意看在你为我寻找天火的功劳上,放你一马。”
江月擦了擦嘴角的血想要站起来,秋木按住了他,直接那他扛到背上离开了梨园。
“先回去养伤,我有办法和他算帐。”
几天过后,秋木带着江月通往塞图斯的湖泊。
秋木在岸上几教给了江月咒语,两人靠着万象球潜入了湖底,江月看着眼前的塞图斯,他和秋木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一样的表情。
“可惜,这样洁白的地方,却藏着那样肮脏的心。”
南朵露斯不会善罢甘休,黑祭司拿不到天火,她就会派白祭司和红祭司。
秋木从顾衣那里得知,在塞图斯,白祭司掌管光明、温暖与生命,是真正神邸一样的存在,秋木猜测,南朵露斯接下来,就会让白祭司去继续寻找天火的下落。
二人偷偷摸摸的混到斯图斯的都城,听说第二天,就是塞图斯百年一次的祭祀大典。
秋木和江月没办法以真实身份示人,他们俩的相貌一旦暴露就立刻会被发现,于是只能从窗户爬进没人住的酒店里,偷偷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秋木就被喧闹的声音吵醒,许多西方国家的使团派了代表来参加这次的祭祀。
平日里一片惨淡的国都,变得异常热闹,人们虽然依旧是穿着清一色的白衣,但仔细看会发现少女的头上,戴着雪白的木棉花。
祭祀的场面空前盛大,塞图斯似乎格外重视与天神的连接,祭祀站在台上将人民的愿望传达给上天,月轮照耀的时间越久,代表未来的一百年愈加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开始的时候是漫长而有繁杂的祭祀程序,秋木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广场有些眼晕,但塞图斯的人民却没哟丝毫的倦意,一只到晚上他们都显得异常的兴奋。
终于,日暮降临,女王南朵露斯在白祭司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南朵露斯的相貌让人感到十分的意外,秋木在心里已经把她勾画成了,一个年纪大的丑恶女人。
可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天使般美丽面孔的女孩儿,让秋木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她和掐死自己孩子的邪恶女人联想到一起。
江月怼了怼秋木:“这人要是长得好看,办起坏事儿来方便不少吧,那黑祭司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天使吧。”
南朵露斯的脸,就像被上帝吻过一般洁白无瑕,她的头发就像是最华丽的亚麻色绸缎,她蓝色的眼睛像是雪山山顶的清泉,她的嘴唇像是最柔软的海棠花瓣。
她所有的子民都为她疯狂的呐喊,诗人为她吟诵着最赞美的歌谣。
白祭司在得到南朵露斯的加冕后,踩着冰雪铺成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高的祭坛,秋木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黑祭司,而红祭司也只是远远的在宫殿内站着。
“为什么三位祭司,只有白祭司出现在祭坛上,其他两位呢?”秋木有些不解。
“因为在塞图斯的历史,白色是最为干净纯洁的象征,一切肮脏与黑暗都是不得接近祭坛半步的。”
“否则会怎样。”
“否则祭坛就会坍塌,塞图斯的未来会厄运不断。”江月说道。
白祭司走上祭坛,祭祀已经开始,白祭司和十二位大祭司,在祭坛上跳了一支舞,场上又响起了秋木那天在河边听到的歌谣。
容纳几万人的广场,顿时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要不是祭坛上跳动着的人,秋木几乎认为是时间定格了。
古老而神秘的歌谣回荡在广场上空,十二位大祭司走下了祭台,白祭司手中的冰杖放射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光线,天空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祭台上的月轮缓缓开启,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身上,秋木注意到南朵露斯的笑容似乎有些坚硬。
这种静谧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高高的冰雪祭坛出现了裂缝,开始一块一块的坍塌,秋木在塞图斯人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恐慌。
他们所有人都以最低的姿态跪在广场上,口中大声而反复不停的念着歌谣中的咒语。
大风吹掉了白祭司巨大的帽檐,一张冰雪雕琢般的容颜暴露在眼前,尧是秋木也为这样的美貌,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有着雪白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他的样貌和所有的塞图斯人都不相同。
“他是塞图斯的宠儿,
他是世间最洁白的存在,
他是光明在人间的投影,
伟大的光明之神,
祈求您接受他的请求,
把光明与幸福降临到世间。”
秋木愣在原地看着江月:“你也能听懂他们再说什么。”
江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明明他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懂,但就是能情不自禁的就念了出来,你也是吗?”
秋木点了点头,“突然之间,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祭坛已经坍塌了大半,白祭司还站在巨大的漩涡之下,进行着一次的尝试,可还是无法阻止天上的光芒消失,月轮缓缓关闭。
南朵露斯不顾众骑士的阻拦,一路跑到了祭坛之下,她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呐喊着:“布塞维亚,求你,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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