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男人, 你别说得这不纯洁行吗?”
“男人怎么不纯洁了,你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我是未来的男人, 当下的男孩好吗?还有, 这位大侄子,谁是你孙子?”
“谁叫我侄子,谁就是孙子。”
“吃屁吧你, 你这只东北牧羊犬还不配当我大侄子!”
江妄在这事上较真得从来不肯认输, 开玩笑, 男子汉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辈绝对不能丢。
许云嘉逗得他炸『毛』, 乐呵呵地笑。
他甚至都不用猜都能知道江妄男朋友是谁,因为除了那个人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选。
意料之外又情之中的是知道江妄和沈修然在一起了,他竟然没有觉得惊讶。
也许是他们两个平时冒出的蛛丝马迹太多了,又或者沈修然意图太明显, 用膝盖想也知道江妄心软又单纯,根本不可能扛得住,走到一起不是时间问题。
其实在最开始时, 他确实对沈修然有偏见。
从交朋友这点就能看出来吧, 无论是江妄还是池唯程栖, 又或者宋漾俞东遇, 他们『性』格不相同, 却或多或少都有阳光开朗的共同点,其中江妄最为典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他和这类人天生磁场吻合,他也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好像永远向阳光, 不管是朝阳还是晚霞,目之所及都是光明璀璨。
沈修然跟他的气场不能说满分契合,只能说毫不相干,完完全全背道驰。
沉默寡言,孤僻阴沉,藏着太多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在他的背后似乎总是有漫漫黑黢的浓雾,看就让人不敢靠近,或者不想靠近。
没有谁会喜欢跟这样的做朋友,好像把自己划进了一座牢笼,盯着笼子外往来的众人,孤身守自己独有的世界,谁也不许靠近,谁也不能靠近。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造就了他的『性』格,但有一点,他直觉沈修然危险,最好不要谁也别靠近,大家互不相干。
但就是有人粗神经到这个地步,愣是什也看不出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江妄。
没心没肺的优缺点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有他会主动去靠近他,不恐惧,对他笑,跟他闹,像个打转不停的小太阳,用力想要光芒发散照耀到每个地方,包括那片让人望生畏的浓雾。
他也真的成功了。
许云嘉眼看江妄如何一步步靠近,一步步牵上沈修然的手,他拥抱,他带离黑暗,也见证了沈修然那双眼睛里渐渐生出光,一团为江妄牵动的光。
从被动到主动,反握回去,再也舍不得放开。
他对江妄这位男朋友没意见了。
江妄太爱热闹,他会长大得很慢,也很容易满足,感情里从来不会掺杂任何杂质,他的耀眼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朝气蓬勃,总是一身活力,打架也能自封个七中小霸王,但同时他也是个omega,不管他有多厉害,有些脆弱是从生来就刻在了基因里面的,他需要被照顾,更需要被保护。
沈修然来得恰到好处,许云嘉毫不怀疑,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可以保护好他。
就算说沈修然在帮他打架的时候让江妄骑在他肩膀上观战顺便呐喊助威,他都觉得不是不可能。
说来真是有点其人沈修然那个自闭症症患者什时候在他这里竟然都快好感度刷满了。
气人,不算了。
伸手掐了一下还在跟他算辈的某个幼稚鬼的脸颊,许云嘉悠悠道:“行吧,看在你还没成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早恋的事情了,至于那位女婿,我也勉强接受了。”
江妄不留情面拍开他的手:“酷盖的脸是你能随便『乱』『摸』的吗?”
许云嘉哦了一声:“那请问我要怎么不随便地『摸』?”
江妄:“一次五百,你还掐了,翻三倍,你现在欠我一千五了谢谢,微信转账,不收现金。”
许云嘉笑开:“兔崽子,钻钱眼里了是吧?”
沈修然不在,程栖胆子就大了,摇头晃脑感叹:“真的江哥,虽然已经感慨过了,但是为了精准表达我对此事的心情,我决定再感慨一边,你连班长都能拿下,我觉得你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顶天立地的......”
吃了成绩不好的亏,他卡壳了,半天想不出应该掏什形容词,俞东遇看得好笑,想叫他别为难了自己的小脑瓜,他就突然一拍脑袋:“我想到了!顶天立地的套马的汉子!”
“江哥你驯服了咱们七中最烈的一匹马之一,你就是我们omega之光!”
“为什之一?”
“就是二之一啊。”
“所以另一匹烈马是谁?”
“咱们年级教导主任黄老师啊,你不觉得他贼恐怖吗??”
“......噗!”
俞东遇笑得肩膀直颤,江妄无语翻个白眼:“当我的面说我男朋友,江哥在你心里就这大度?”
“野马是帅气不羁的代名词,我夸班长呢。”程栖振振有词:“再说了,江哥你难道不大度?我觉得你就是世界第一大度o,别人是肚子里能撑船,你的能开航母!”
“艹,神经病啊。”
江妄没绷住被逗得笑起来:“你怎么不说能开战斗机呢?别吹彩虹屁,成熟的人不吃这套,我也不大度,你再沈修然脑门上贴奇怪的标签,我就让你见识什叫心眼小到头发丝都穿不去。”
程栖感受到差距,哭着埋进俞东遇怀里:“果然恋爱就是魔鬼,它抢走了我最好的姐妹呜呜呜。”
江妄想打人了:“滚啊,谁是你姐妹?”
许云嘉看乐了,心情说实在也有点复杂,长叹口气问江妄:“真这喜欢?”
江妄说:“是啊,特别喜欢。”
他又开始堆他的俄罗斯方块了,一边堆一边跟他们随口扯:“程度暂时未知,不肯定比你们想象的多就是了,所以别在我面前说他不好,当然背我也不行,我这人很护犊子的。”
许云嘉啧了一声,看不惯他这个把人当宝贝的架势:“我们就不是犊子了?”
江妄咧着嘴瞥他一眼:“干嘛,你吃醋啊?终于承认你是我犊子了?叫声爸爸来听听?”
“滚蛋吧你。”
许云嘉嘴上不承认,心里是品出了点儿小白菜被猪拱了还欢天喜地的酸味儿:“他那儿好了,你这喜欢?”
“他那儿都好。”
江妄有心想跟他数道数道,掰掰手指头发现太多了数不了,也就懒得数了,敷衍摆摆手:“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就是特别好。”
“连个例子都举不出来?”
“能啊。”江妄很笼统形象地想出一个答案:“他比我厉害好多。”
“?”
“我都养不好金鱼,他居然可以养好我,光这点我就觉得他特厉害。”
“反正我家沈修然全世界最厉害!”
...
沈修然回宿舍时在楼下宿舍大门碰见了莫晗。
他当然认得他,不仅限于知道名字。
两人往常从无交集,今天出了怪事,这位仅限于知道名字的男生在他经过时伸手他拦住了。
“有事?”沈修然淡淡看向他。
“我知道你,江妄的室友,三班的班长。”
太久没有主动跟不熟悉的人对话,莫晗显得有些紧张,却鼓足了勇气向他开口:“你和江妄在一起了是吗?”
沈修然意味不明看了他半晌,直到把人看得目光躲闪,方才面无表情道:“所以?”
莫晗紧紧抱着怀里的习题册,胆怯又勇敢:“你是喜欢江妄的吧?因为很喜欢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对么?”
这是什糟糕透顶的问题。
沈修然眉心起了皱:“你到底想说什?”
他的眼神不可谓不吓人,莫晗扛不住后退了半步,深吸一口气,飞快丢下一句话,转身匆匆离开。
“我想让你好好照顾他。”
“他真的特别好,你,你对他好点。”
宿舍门虚掩着,沈修然推开,一眼就看见阳台洗漱池边正在刷牙的江妄。
“哟,酷哥回来啦。”江妄含着一嘴泡沫含含糊糊跟他打招呼。
沈修然嗯了一声,走到他身旁:“怎么这早刷牙。”
下午这个点正是楼下篮球场上热闹的时间,一阵哄闹的喝彩传来,不知道又是哪个年纪哪个班的运动健将掷出一个三球。
“吃了一个味道特别奇怪的糖,都怪许云嘉那只狗,不知道哪儿搞来的。”
他刷得囫囵,吐出泡沫含着清水漱口,沈修然没走,站在旁边很安静地看他。
江妄擦掉嘴边的水迹,笑他:“hello,粘人精?”刷个牙都要守。
“好了吗?”沈修然没有否认,问他。
江妄点头:“好了啊,你想怎么吗?”
话音刚落,就被人抱了个满怀,拥着倒退步靠在阳台墙上,烈酒味飘出来,和主人一起将他的小甜茶紧紧圈住。
甜茶香味也被勾出来了。
“摇摇,我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
沈修然搂他的腰,脸深埋在他肩膀上,呼吸间都是甜茶香味,这让他无比安心,满足,同时也滋生了填不饱的贪婪和占有欲。
这个人又化身阿拉斯加了。
这种被『毛』茸茸的大狗狗赖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一句充满邪念的话在他听来不但不可怕,反让他很有一种想对他『摸』『摸』头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真的这做了。
“你干嘛啊。”他呼撸着沈修然手感极好的后脑勺:“不会是在教室睡觉偷偷做噩梦了吧?”
“你太招人了。”
沈修然闷闷道:“喜欢你的人太多,我总担心你会被别人骗走,担心你会不再喜欢我,不再头看我。”
他拥有的不多,江妄是其中最宝贵的那个,就算他往后还能获得更多更多,也不可能再有人或事能替代江妄的位置。
越是心爱,就越是患得患失。
“怎么忽然这说?”江妄玩笑地问:“是不是有人找你我递情书啦?”
“嗯。”
确实也和递情书的『性』质没什区别。
“真的啊?”
江妄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都能猜中:“情书呢,我康康?”
“没有。”
“?你没接?”
“不是书面,是口头。”
“哦,带话是吧?”在吃醋的男朋友面前,江妄什叫“没眼力见”演绎得淋漓尽致:“说来听听。”
“我忘了。”沈修然说。
“忘了?”江妄才不信:“真的假的,你就是不想说吧?”
沈修然收紧手臂他抱得更紧:“对,不想说。”
难得吐『露』出了不想分享心爱玩具的孩子气。
江妄觉得这样的沈修然可爱死了。
“好的好的,不想说就不想说吧。”他咧着嘴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他,末了又说:“不要是照你这个说法,那我还想把你藏起来呢。”
“你以为你就很低调很不招人吗?”
他用一种秋后算账的语气跟他挨个数:“上那个递水晶球的姑娘就不说了,光我从程七崽嘴里听到的就有好多个女生夸你好看想跟你搭话。”
“上次论坛票选校草,要不是我靠人缘取胜,你就是妥妥的第一,实至名归的七中校草了!”
“你都不知道吧,就因为那个投票,我们学校好多人都知道了你,他们还特地为你开了好几个帖子,专门用来夸你的盛世美颜,还很不矜持地排队表白,有o有b就不说了,连a我都逮住好几个。”
“你知道最的一个是什吗?一个人居然说毕业之前一定要亲到你?”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江妄自己都说生气了:“简直是胆大包天,气死我了都,我的人是他想亲就能亲的吗?只有我可以亲,别人谁都不行,隔空亲也不行——哎,你干嘛呢?”
腺体忽然被轻轻啃了一口,江妄腰都软了,突兀地喘了口气:“好好说话呢,你别打断气氛。”
沈修然很乖地换成在腺体表层皮肤亲一下:“好,你继续说。”
江妄听出了他,他语气里的闷闷不乐不见了,语调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沈修然,你在高兴什?”他皱起鼻子:“我在为你义愤填膺,你却在偷着乐?”
“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沈修然意外地坦诚,心里想什便说出来什:“摇摇,你可以继续说,我在认真听。”
“谁吃醋了,我这是为正义不忿。”江妄不承认。
沈修然顺他:“好,你可以继续不忿。”
“......突然不想说了。”
江妄哼哼唧唧,他都这说了,他怎么还有脸皮不忿下去。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江酷哥的脸皮真的很薄。
他们在夕阳挥洒的明亮阳台安静拥抱彼此,初夏的风从身后洋洋洒洒蹿过,来时清净,去时调皮地为自己裹上了甜酒暧昧的清香。
楼下球场传来新一轮欢呼时,江妄用指尖轻轻戳了两下沈修然的背脊。
“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一点都不招人。”
他认真说:“讨人喜欢又不是我的错,但是要真的有人来招我,我敢保证他肯定招不动,他们又不是你。”
“我很专一的,就喜欢沈修然一个。”
“江哥!!!”
球场上忽然传来高亢的呼喊,是隔壁班跟江妄称兄道弟的个男生:“你在那儿晒凉呢?下来一起打球啊!”
“别打扰我。”
复的音量模糊。
个人辨了一会儿才听出来,高声又问:“为啥啊,你在忙什?”
隔了两秒,才有声回应悠悠传来:
“忙跟我心上人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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