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半个脑袋后,杰布先生终于安静了,真正成为尸体的他不再动弹,身上剩下的血肉以一种如同录像快进的方式,迅速腐烂,很快就化成枯骨。
西法无从判断他的状态,只知道他的弱点在头部,已经是‘收割者’的他,很容易看见目标身上充斥着各种颜色,而刚才,代表弱点的惨白就在杰布先生的脑袋上。
站了起来,西法离开这棵大树,继续追踪着丘吉的脚印,并且在沿途留下不易察觉的标记,这是为后面跟来的卡文留下指引。
再行一段,他又听到了虚弱的求救声。
“救我...”
“救我...”
声音从附近一棵高大的树木后传来,开启灵视的西法很容易看到,那棵树里有一团人形的气场。
和刚才的情意类似,只是现在这个‘人’不是埋在地底下,而是跟树木生长在一起。他的脸孔和小半个胸口暴露在树干外面,其余的部位和树身融合在一起,从气场的轮廓来看,他的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残缺。
这个男人的长相有东拜郎的人种特色,这点让西法很意外,于是开口询问:“你是谁?你看上去不像是这里的人。”
已经融合在树木里的男人艰难地抬起头,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眼眶里长出了枝条,那些枝条上甚至有浅绿的嫩芽,显然他的眼珠已经没有了,失去了视力。
“我叫利多马,我来自东拜朗。”
果然是从东拜朗来的...
西法微微眯眼:“利多马先生,你从东拜朗来这做什么。”
“我来打听消息...”利多马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回答着西法的问题。
“打听消息?这里有什么消息值得打听?”西法追问起来。
利多马木然地回答:“我是死神的信徒,当我还是一信庄园奴隶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一个很有影响力的组织。”
死神信徒,很有信响力的组织?
西法问道:“灵教团?还是永生会?”
永生会是前者的分支组织,这点在黑帆的情报里有简单地提到过。
“永生会,我加入的是永生会,只要信仰死神,当我们离开痛苦的现实世界后,就能够在冥界获得永生。”
嗯,对于东拜朗的奴隶来说,这样的信仰确实很有吸引力。
这和我前世知道的大多数信仰差不多,结束这一世的痛苦,死亡之后,能够在其它世界得到永生。
西法收束思维:“永生会想在这座海岛上打听什么?”
利多马稍微停顿了下,似在思考或者回忆,然后才说:“我们获得情报,这座海岛上可能存在着与死神相关的物品。”
“我们一直在世界各地搜集与死神相关的各种物品,并且将它们送回南大陆。”
“我接到指示,被派遣到这座海岛上打听消息。”
西法点了点头:“那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利多马没有隐瞒地说:“这座岛上存在有死亡的力量,我怀疑他们的信仰和死神有关,伟大的阿斯图卡或许是死神相关的某种物品活化后的结果。”
“我原本想将这个消息送出去,但被岛上的居民捕捉到,我被带到了这里...”
此时,利多马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他情绪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他们要把我献祭给阿斯图卡,不,我不能成为祭品,那样在我死后,我就无法在冥界永生了。”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他挣扎着想要脱离树身,但哪里挣脱得了,西法担心他的声音会惹来麻烦,于是抽出‘鬼泣’,用太刀插进他的嘴巴里,终结了他的生命。
‘鬼泣’再抽出来时,利多马和杰布的情况一样,身体迅速腐烂,转眼就剩下一付骨架了。
西法正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叫出一个名字:“奥斯维得!”
他顿时停了下来,似乎知道西法停下,那人又叫道:“你知道奥斯维得这个名字?你果然是奥斯维得派来的?你是古物回收协会的人?”
一口气连续问了三个问题,但西法没有直接回答,他辨别声音的源头和方向,最后在一团草丛里,找到个被植物根茎纠缠着的人。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硫磺的味道,呛得西法差点要咳嗽起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怪味,不过,这个人的情况倒是比前面两人要好太多。
他的身体还是完整的,而且也没有被植物或树木的根茎侵入的迹象,他看上去除了虚弱些,脸色苍白一些,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但西法没有轻举妄动,他蹲下来看着这个男人:“你是?”
“陆斯恩.文森特,古物回收协会的委员,奥斯维得是我的朋友。”被根茎纠缠的男人着急地说道,“快把我放出来,我虽然用特制的粉末减缓了这些鬼东西入侵的速度,但被它们缠着,我的灵性和体力都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用不了多久,我就无法对抗它们了。”
见西法没有行动的意思,这个自称陆斯恩的男人愣了下:“你怎么了?你不相信我吗?”
西法点了点头,奥斯维得没有给他相片,他完全不知道陆斯恩长什么样,哪会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你要怎么证明,自己就是陆斯恩?”
男人怔了两秒,接着说道:“我明白了,奥斯维得没有给你我的相片,这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倒是忘记了。”
“我用其它的身份进入这座海岛,让奥斯维得不给外勤人员相片,是因为我担心有些笨蛋会直接向海岛上的居民出示相片,那样我的身份就败露了。”
“再有一个就是,这岛上有通灵者,甚至有可能是‘看门人’,总之他们很危险。如果外勤人员看这我的相片,哪怕没有出示,但如果落在这些人手中,借由‘通灵’,仍旧能够识破我的身份。”
听到这里,西法不由轻轻点头,觉得这家伙说得有理有据。
见西法仍然没有行动,男人只能说道:“我们已有许久未曾联系,这让我非常想念。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老人,老人总是怀念旧日的时光,这段时间我总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它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听到他突然莫明其妙地说这一段话,西法先是一怔,接着想起,这不是奥斯维得信上的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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