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阶上,望着正在飞驰的车辆,我的心情极为复杂,那种压抑,让我一个大男人想哭。
“没睡吗?”电话里传来了小冷的声音,听上去柔和带有温度。
“没呢。”我木讷的回答。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小冷淡然的声音,有种久违了的感受。
“好……”我仍然木讷的回答。
电话里面略微有些沉默,又传来了小冷关心的话:“你怎么了?”
我摇头苦笑,压低了嗓子:“没事。”
挂断了电话,我用力的摩挲了把脸,在甩手的过程中,手链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回神看向了手链,在这黑夜里,它似有种魔力将我唤醒。
精神了不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有多么沉闷,习惯的去摸烟,在下天桥的过程中将烟点上。
小冷找我做什么?这个我不得而知。想起上次在肥猫烤鱼烧烤店的偶遇,我除了苦笑,剩下的只有苦涩。
深夜的北京很寂静,然而我却无暇欣赏这份寂静,我心事重重的低头吸着烟,又开始了没有目的的乱走。
医院附近的几条街都显得很冷清,在路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时候我进去买了罐啤酒,然后在出来后就打开啤酒灌了一口,又开始了深夜的流浪生活。
在少量酒精的作用下,我开始反复的打量着眼前的这条街道。豪车遍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也随处可见,在这黑夜下,整条街都带着糜烂的味道。
我也成了这腐朽中的一员,有正在招客的女人见我走过,她笑眯眯的卖弄着步伐朝我走来跟我搭讪。
浓郁的香水味充斥在我的鼻腔,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就跟我不喜欢眼前这浓妆女人一样。
“帅哥,五百包夜,一千全套。”女人很不要脸的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那个,只谈感情不谈钱行不!”一瓶酒而已,我不至于真的迷醉,我笑嘻嘻的冲着跟我搭讪的女人调侃道。
“帅哥别闹了,你这一件衣服都够我们过夜费了。”女人自然不甘心,继续跟我周旋。
“衣服啊,我表哥的。”我笑着说道。
听完我的话,对方急忙收手,随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没钱大半夜的来这?真是的,当误时间。”边说着,边朝着另一个人走去。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对于女人的话也没太多感受,至于为什么来这,我也不知道,但为什么会朝着这个女人走来,那是因为她身后是一家音乐主题的酒吧。
这让我想起了‘失落的人’,想起了那个来北京后认识的表面兄弟弓泽。
他的下场很惨,被艾诗的粉丝喷到体无完肤,最后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
可后觉才发现并不是他的错,他是有些手段,也有人脉,可他能怎么办?他也有无奈,也有抗争不过的命运。
背井离乡来寻梦,但最后只能在舞台上嚎嚎大哭,然后结束这场寻梦之旅。
那种悲哀,我似乎深有体会。
在门外吸了一整支香烟,整个过程我都在观望着闪动的霓虹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在氤氲里我扔掉了易拉罐与香烟,然后走进了酒吧。
里面的气氛很嗨,有人在台上正唱着动感的音乐带动着全场的氛围,大部分人都在摇摆,摇滚,似乎随时都会把这里掀翻。
我在吧台找了个位子坐下,随后拿过了酒单看了眼,想了下抬头对调酒师说道:“伏特加橙汁加冰。”
加冰,纯饮,这些都是混迹酒吧的专业术语。
卖过酒并不代表我对酒吧的调酒有多了解,现如今能融入这种地方,我要感谢弓泽的教导,他是个资深的调酒师,我甚至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喝他调的‘时光’了。
那一天,我真正的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同时也知道了什么是醉生梦死。
调酒师习惯的打了指响,没过一会对方就把酒推了过来。
我喝了一小口,口感纯正,是我喜欢的那种,随后冲着调酒师伸出了大拇指,他笑了笑,继续忙碌。
点了支烟,在吧台上来回的推动着酒杯,恍惚中我似看到了我的过去,一路走来,颇为坎坷心酸。
白天的麻木在这个夜晚得到了最好的释放,除了痛苦就是苦涩,在这纸醉金迷的夜里,我选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忘记何曼,忘记小冷,忘掉白天与黑夜,一个劲的喝酒。
不断的有人来搭讪,却被我一一拒绝,我是醉了,但并不代表我有着对陌生女人会有所冲动。
情绪得到了缓和,崩塌的世界观又逐渐的被建立起来,颓废过后是坚强的去面对,男人也会跌倒,可最后还是要爬起来面对。
调酒师不错,给我弄了杯解酒饮料,喝完后,人真的清醒了不少,在谢过了对方后我付了钱,随后走上了舞台。
我拿过了麦克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我似乎听到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只是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认识我,但我也没当回事,我站在台上吸着香烟,仍然是一副烂醉颓废的模样,我拿着麦克风说道:“给我来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场面依旧安静,只有DJ师很配合的放了背景音乐,然后灯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我站在台上摇摇晃晃,虽然调酒师的那杯解酒饮料起到了作用,可我仍然晕晕乎乎,并没有真的完全从酒精的麻痹下苏醒。
绚烂的灯光,我闭上了双眼,原本混乱的大脑,竟在此刻变得清醒,我睁开了眼,在人群中我似乎看到了何曼,看到了小冷,甚至看到了背着吉他的艾诗。
我真的喝醉了,她们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起。
拿起了麦克风,我冲着台下的‘三人’笑了笑,在背景音乐的进程中,我跟上了节拍。
还记得吗?窗外被月光染亮的海洋,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
全神贯注的用这首歌发泄着自己的情感,借着酒劲发挥,没有花哨的唱歌技巧,也没有刘德华喜欢的颤音,我是喝醉了的沈一然,我正用这首歌表达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情感。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四年里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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