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虽然巴蜀境内多山,但成都境内,却是地势平坦,尤其是成都城周围,更是一片平原。
城外,官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奔着城门去。
马车中,程昱端坐着。
程昱一袭青色长袍,正襟危坐,静静等待着。
这一次出使成都,是奉了曹操的命令,前来联合益州牧刘璋的。益州和荆州接壤,只要刘璋愿意出手攻打刘修,那么刘修必定是腹背受敌。
马车入城后,在一处客栈落脚。
程昱休整了一番,便亲自前往州牧府拜见刘璋。
士兵禀报后,程昱进入府内大厅。
宾主落座!
刘璋的目光落在程昱身上,道:“仲德公来成都,有什么事情吗?”
程昱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老夫来拜见刘益州,是来和刘益州做一笔互利共赢的交易。”
“什么交易?”
刘璋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好奇。
曹操和刘璋做交易,还真是头一遭,令人奇怪。
程昱却暂时避而不答,道:“老夫听闻,刘益州麾下大将张任,现在已经归顺了刘修,担任刘修帐下的第五军主将。不知道,刘益州怎么看这件事?”
提及张任,便戳中了刘璋内心的痛。
刘璋对张任相当的信任,虽然罢免了张任的官职,但未尝没有以后要起复的心思。
可是,张任却背叛了。
这样的事情,令刘璋非常的恼怒。
刘璋沉声道:“张任背主之贼,一旦被本官抓住,必定将他扒皮抽筋。哼,这等背主之徒,死不足惜。”
程昱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刚才他故意提出张任,便是想要刺激一下刘璋,试一试刘璋城府的深浅。
没想到,刘璋张口就全都说了。
而且,所有的心思,都表露了出来。
刘璋的城府,一下就被程昱摸透了,再也没有半点能隐藏的。
程昱继续说道:“刘益州痛恨张任,丞相也是一样如此。想那张任,替刘益州效力时,不竭尽全力,以至于军队失败。追随了刘修,才发挥全部的力量。不仅轻松击败了丞相的大军,还获得刘修的青睐,真的是好城府啊。”
刘璋听了程昱挑拨离间的话,更是怒火高涨。
程昱却还嫌不够,继续道:“想当初,刘修将南阳郡赠送给了刘益州,而刘益州让张任执掌。如今,张任仍然执掌南阳郡,可是,南阳郡却成了刘修的。这时刘益州打下来的疆土,却被刘修窃取了。刘益州,难道真的甘心吗?”
刘璋的怒火,一点点被挑动起来,他端坐着,却已经握紧了拳头。
程昱继续说道:“刘益州,难道……”
“别说了!”
刘璋大吼一声,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愤怒。
对于刘修,他根本不敢招惹,以至于内心潜藏的愤怒,早已是堆积起来。如今程昱撩拨一番,刘璋就暴躁无比。
程昱心中更是有把握了,他话锋一转,就回到了正题上,道:“老夫这次来,就是为刘益州提供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让刘益州能够报仇,让刘益州能够击败张任。这个机会,难道刘益州要放弃吗?”
“你所谓的交易是什么?”
刘璋虽然被程昱激起了愤怒,却忽然回到了正题。
程昱轻笑道:“所谓的交易很简单,联合起来攻打荆州。”
刘璋问道:“如何攻打?”
程昱道:“很简单,丞相从南阳郡发兵,攻打隶属于荆州的南阳郡。与此同时,刘益州从巴郡发兵,攻打南郡。丞相允诺,夺取了南阳郡,拿下了张任后,便将张任交由刘益州发落。”
刘璋却沉默了下来,道:“可是,刘修不是易与之辈。”
程昱轻笑,道:“丞相昔日之败,因为太过大意,才让刘修得逞。这一次,绝无可能。再者,有刘益州的雄兵,刘修能够挡得住吗?甚至于,一旦南郡和南阳郡掀起了战火,江东会坐视不理吗?到时候,江东也可能从东面攻打荆州。刘益州,莫非你真的能忍下张任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是丞相看错了人。”
刘璋一想到张任,便怒气上涌,他摆手道:“仲德公长途跋涉而来,且下去歇息一下。本官这就召集麾下的文臣武将,商议一番,然后再做定夺。”
“诺!”
程昱拱手揖了一礼,便转身退下。
刘璋眼神锐利,吩咐道:“来人,请法正、张松、李严、庞羲来议事。”
“诺!”
侍从得令,便转身下去传达命令。
约莫两刻钟后,法正、张松等四人来到了大厅中。
“拜见主公!”
四个人见到了刘璋,躬身行礼。
刘璋示意四个人落座,然后道:“曹操派遣使节程昱来成都,刚才见了本官,说是要联合本官一起攻打荆州。曹操的意思是,他们攻打南阳郡,我们从巴郡攻打南郡。一旦曹操取胜,会将张任交由本官处理。”
张松、法正等人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了刘璋已经意动了,因为张任效忠刘修,让刘璋非常的恼怒。
张松开口道:“主公,刘修连曹操的数十万大军都能击败,要攻打刘修,恐怕很难。”
刘璋闻言,沉声道:“曹操之所以兵败,当初也是太过大意。再者,当初本官也没有插手。如今,双方一起出兵,甚至江东孙权得知了后,或许也会出兵攻打刘修。到时候,刘修哪里能挡得住。”
张松还欲再劝,却被立法正摇头示意阻止了。
李严问道:“主公,如果要出兵,那么什么时候出兵呢?”
刘璋思考了片刻,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严摇头道:“诸公,如果要出兵,在下建议等明年开春后,再考虑出兵不迟。现在正值寒冬,大军要出川,跋山涉岭,相当的困难。带到明年开春,天气正好,出兵比较合适。”
刘璋听了后,点头道:“正方言之有理,本官便通知程昱,确定明年出兵。”
李严道:“诸公英明。”
刘璋又和庞羲、张松、法正等人商议了事情,定下了联合曹操,才让众人退下,准备和程昱接洽,定下联合的事情。
张松和法正出了府,张松坐上法正的马车,急忙道:“孝直,刘璋要出兵攻打荆州,必然对诸公造成影响,你怎么不阻拦呢?”
法正回到了成都后,已经说服了张松效忠刘修,如今,张松也是刘修的人。
法正说道:“子乔兄,有我们在成都,你认为主公会兵败吗?再说了,主公虽然暂时停止兵戈,休养生息,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捏的。刘璋这一回出兵,我们就可以提前告知主公,让主公早作准备,然后从中斡旋,你明白吗?”
张松听完后,眼中一亮,赞叹道:“孝直,你的这个构想很好。这一回,我们就这么办。刘璋自以为能够取胜,殊不知,他必败无疑。”
法正说道:“正是此理!”
两人说这话,到了法正的府上后,又商量了事情,便立即联系在府上的锦衣卫,让锦衣卫将消息传到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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