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喋喋不休地和江沉聊着往事,虽然记不起来,但在江沉的叙述中,她也渐渐拼凑出了当年事情的大概。
过了许久,沈眠才意识到,客厅里安静得奇怪。
温衍之房间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看了眼温衍之房间紧闭的房门,有些疑惑地问:“温衍之回家了?”
江沉摇头:“出国了。”
“去哪儿?”
“Y国。”
沈眠:“……”
那不是徐心默所在的国家吗?
没有吃瓜的激动,沈眠更多的是担心,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温衍之去了,徐心默也不会见他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江沉解释了一句:“不用多想,他不会让她知道的。”
沈眠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去偷偷看看她,却不准备让她知道?”
江沉点头不语。
沈眠的内心更错综复杂了。
她对于温衍之和徐心默具体的交往过程不甚了解,但算起来,他俩真正朝夕相处的时间,也就一个寒假。
可想想自己对江沉的一见钟情,她又觉得,爱情这回事儿,哪能用时间来丈量呢。
沈眠无声叹了口气,抿唇时,尝到了自己嘴唇上淡淡的草莓味。
可惜,虽然出门时又涂了一遍,但因为说话、喝水,刚才还吃了小零食,此刻嘴唇上的草莓味已经所剩无几。
沈眠遗憾地心想,本来还想继续昨天在小巷里被打断的事儿的,但算了,还是留着下次吧。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于是她把怀里的小钱放到一旁,看向江沉说:“江沉,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福利院吧?我好久没去了。”
她想,或许去到熟悉的地方,可以激发更多被遗忘的记忆也说不定。
江沉:“好。”
沈眠:“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江沉点头,起身准备送她回去。
小钱恋恋不舍地跟在沈眠的脚边走到门口。
沈眠蹲下摸了摸小钱的脑袋安抚,等它情绪稳定地松开了她的脚踝,才起身想跨出大门,但还没来得及,就被江沉伸手拉住了手腕。
她疑惑回身,便见江沉伸出右手,把刚打开的大门又一把关上了,而后往前一步,将她轻轻压制在了门板上。
沈眠一怔,抬眸时,恰对上他漆黑深沉的双眼。
一下就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渴求,沈眠舔了舔唇,自己都没舔到味道,于是有些遗憾地说:“草莓味没有了哎。”
殊不知,这动作,对于江沉来说,更像一个钩子,把他内心的所有侵占欲都给勾了出来。
“没关系。”江沉低头贴近她的双唇。
唇贴着唇的瞬间,沈眠听到他说:“你本来就是草莓味的。”
沈眠的心猛然一颤,大脑放空,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
这一次,比起上次纯被动的状态,江沉主动了很多,他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贴在她脑后,防止她的脑袋撞上门板。
但也正因为这动作,俩人间的距离一下被拉到了零。
他轻轻摩挲着,动作温柔缱绻,却始终像是在克制,没有更进一步。
虽然亲吻的经验也就上次在小巷里的蜻蜓点水,但作为现代人,沈眠当然知道,真正的吻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疑惑,双唇微微张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已经退开了。
沈眠愣了愣,心想:他该不会是……也不会吧?
盯着他严肃的神情,沈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好歹还追点偶像剧,甚至有时候还看点更大尺度的。
但江沉一看就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和工作上的人,不会也很正常。
沈眠觉得,自己作为没他那么忙的一方,有职责先学一学,然后再好好教他。
这样才能彼此进步。
-
那天晚上回去后,沈眠做的第一件事,是从储藏室里翻出了那辆曾经属于沈醉的红色小汽车,把它占为己有。
出来时,母亲正窝在沙发里看小甜剧,而父亲则坐在她身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电脑,似乎是在办公。
沈眠拿着小汽车跑到母亲身边,炫宝似的摇了摇手,疑惑问:“妈,为什么沈醉有这车,小橙子也有车,就我没有?”
一旁父亲冷哼了一声:“要啥自行车。”
沈眠:“……”
画漾忍不住笑,视线却还停留在电视上:“小橙子那车,本来不就是你的吗?是你非要送给人家的。”
电视剧里正好放到女主因为车祸失忆的片段,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女主面色苍白,缩在床头环抱着双腿自言自语:“我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眠皱眉,觉得此刻的女主,像极了她自己。
她搂着画漾的右手,好奇地问:“妈,您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吧?我们是怎么遇到小橙子的?”
画漾想了想,说:“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你幼儿园放学,我接你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巷子,就看到一个油腻男人在打一个孩子。”
“然后您就勇敢冲上去了?”沈眠发自真心地赞叹,“您真厉害!”
一旁的沈冽:“呵呵。”
画漾解释道:“你比我冲得快,就是因为这,你爸觉得你鲁莽害我受伤了,所以后来你被你爸骂了一顿。”
沈眠:“……”
他爸对一个孩子到底有多严苛的要求?
沈眠对这些细节完全没什么印象,叹了口气后认真地问:“妈,我六岁之后有没有发生过车祸什么的?我会不会也短暂失忆过?”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我对五六岁时候的事情,大多数都没印象了?”
“不记得是正常的。”
“那江沉为什么记得?”
“记得是因为……”画漾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沈冽,轻缓又温柔地吐出了四个字,“念念不忘。”
沈眠无语,伸手到母亲面前挥了挥:“妈,我在这儿呢。”
沈冽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你妈说的已经够明白了,自己回房间好好想想。”
这话说得含蓄,潜台词是: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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