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素缘聊了好久,周沫大概知道陈素缘这个身体的状况,她是生下周沫后,落下的毛病。
经常感冒,咳嗽,发烧。每一样轮着来,谢老爷子请了很多医生帮她治疗,但是都是治标不治本。后来陈素缘就不愿再治疗,专心带周沫。原主在十四岁之前还算听话,十四岁以后就很叛逆....
陈素缘身体那会儿也就更差了。
因有谢栈在,周沫不敢打听得太多。即使如此,送陈素缘上楼休息,谢栈牵着周沫的手下来时。
在只有零星灯光的楼梯,谢栈捏了捏她的手,问道::“你记忆力变得那么差了?”
周沫看着脚下,应了声:“差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你出国给刺激的?”
谢栈:“....算我没问。”
周沫忍笑。
下到一楼,谢栈松开了她,转而搂着她的腰。
两个人一块走出小楼,走到门口,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叫了一声,别踩我。
跑啊...
小楼外,十几个少男少女。齐齐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个个手里拿着手机,一副偷看被抓包的神情。
谢栈眯眼:“都在这干什么?”
沉默。
很沉默。
非常沉默。
“嗯?”
十几个少年少女慌了下,随后,人群里动了一下,那个戴牙套的姑娘被推了出来。姑娘仰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在...在看嫂子。”
那群少年少女脸色一变。
喊什么嫂子???
谢栈居高临下:“是么?你们嫂子漂亮吗?”
集体沉默。
现在的年轻人,十几岁就长得很高,不过青涩的脸蛋还有表情却是一眼看穿。
周沫看着下面的十几个青涩的面孔,笑了下。
她说:“我跟你们的哥哥准备回去睡觉了,你们要回去吗?还是开个门让你们进来玩?”
这话一出。
呼啦一声,十几个少年少女齐刷刷地转身就跑了。空气中还飘着一些没收起来的话。
“你叫她嫂子?你是不是傻。”
“赶快走赶快走....我才不要进去那个小楼。”
“她怎么还敢对我们笑?不要脸。”
“嗯....我觉得她挺漂亮的....”
一下子,小楼门口就安静了,只剩下远处凌乱的脚步声。谢栈听到那些话,脸色沉了沉。
张嘴就想让他们回来。
周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他挑着眉头,偏头看她。
周沫笑着道:“回去睡觉,我好困。”
谢栈没吭声。
一秒后,周沫红着脸收回了手,这狗男人吻了她的掌心,好痒啊。
回到主楼,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燃着檀香。管家走出来,恭敬地道:“老爷子已经睡下,少爷,楼上的房间收拾好了...”
谢栈嗯了一声,搂着周沫上楼。
谢栈的房间这会儿在三楼,三楼的装修风格跟金都的别墅差不多。周沫跟谢栈的行李箱已经放在主卧室里了,周沫还手贱推开了一间次卧的房间,里面很显然也是刚收拾过的。
她往里走了两步,腰就被男人给搂住。
谢栈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冷哼:“干嘛?要分房啊?”
周沫笑着看着房间,说:“你们家管家预备了一间房间给我。”
谢栈哪能不懂。
管家猜不透他们现下的情况,所以给周沫准备多一间次卧,如果这夫妻不睡在一起,周沫正好有个去处。
毕竟。
就按谢栈当初那样,谁知道会不会同房啊?
*
主卧室的格局也跟金都那边的差不多,谢栈喜欢的颜色大概就是黑色白色以及灰色。
里头全是他一个人的东西。周沫弯腰拿睡衣,起身回头就看到谢栈解着衬衫纽扣。
男人线条分明的胸膛引入眼帘。
周沫脸瞬间红了,她把睡衣扔在他脸上:“你干嘛不去浴室里脱啊。”
解着纽扣的手指顿了下,谢栈抓下脸上的睡衣,眯眼:“等着跟你一起洗啊。”
“我才不跟你一起洗呢。”周沫跳起来,她往沙发上躺去,“你先洗,我让你。”
谢栈沉默地看着她。
几秒后,他将睡衣扔在床上,三两步来到周沫的跟前,弯腰,手撑在沙发上,低头看她。
男人突如其来的气势笼罩住周沫,周沫身子放射性地往里缩,谢栈勾唇一笑:“去哪?”
“再缩沙发就穿了。”
周沫故作镇定,“我哪儿有缩?”
“没有?”他腰往下压了压,脸靠得更紧,男人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他薄唇的笑意带着几丝坏意。
周沫抿着唇:“没有。”
“好晚了,该洗了。”
洗洗睡了。
“嗯,是该洗了。”他接了话,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嘴唇。
周沫愣了下,舌尖发烫。
眼眸没闭,余光扫到男人敞着的领口...那儿锁骨...有点性感。
周沫:“......”
*
屋里的暖气开了一夜,周沫是被来电铃声给叫醒的,她伸手去摸手机,男人的手在被子里将她搂住,拖了回来。周沫拧眉,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看都没看来电电话,就接了。
那头。
成英的嗓音气急败坏:“沫沫,你跟谢总居然是那样结婚的吗?什么情况啊?你赶快上微博去看看,你跟谢总又上了热搜。”
成英的焦急,让周沫猛地清醒,她一把拨开谢栈的手,坐了起来:“微博?”
“对,公司叫撤热搜了,可是...没用。”成英那边噼里啪啦地敲键盘的声音,周沫:“先挂了。”
说完,她率先挂了电话,低头点开了微博。
微博热搜挂着#周沫按头谢栈结婚#,她点了进去,整个版面,令她一阵晕眩。
上面。
谢栈二十二岁被逼结婚的相片,原主穿着碎花裙拿着结婚证对着相机比耶的相片。
谢栈把原主堵在墙角,手捏成了拳头,压在她耳边,神色发狠的相片。谢栈将结婚证撕烂了扔在原主脸上的相片。
原主追着去机场,抓住谢栈衣角的相片。
然后还有一段长长的话:“都1902年了这年头还有娃娃亲这回事,问题是这女主角特不要脸非要压着男主角结婚,硬生生地毁了人家的仕途,为了躲她,男主角婚后不到三天就出了国,看看周沫这张脸,多卑微,看看谢总这张脸,多愤怒,据说周沫还有尚方宝剑,她可是万分得谢总的爷爷疼爱,谢总可是一位孝孙,周沫拿着这把尚方宝剑,就这么捅死了谢总的未来,谢总能说什么呢?他说不得,碰上这样恶毒的女人,谁也没办法不是?最近还要跟着她一块秀恩爱,也真是难为他了。谁让他爷爷这么疼爱这个女人呢...”
“震惊!!”
“我康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相片就能看得出谢总有多生气。”
“靠,好不要脸啊。”
“啊啊啊啊啊莫名心疼是怎么回事。”
“真的超级心疼啊啊啊啊啊,周沫这个婊/子。”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娃娃亲,这不是傻吗?”
“隔着屏幕我都替谢栈难过,逼婚呐逼婚呐...”
“谢爷爷是个什么人物?这么厉害的吗?”
“哎哟?周沫居然是园丁的女儿?????”
“园丁的女儿啊啊啊啊,怎么配的上谢栈。”
四五张相片,周沫终于看到了原主当初的样子,她脸上的卑微一览无遗,她那双眼睛没有一点儿神采,她看着谢栈时,那浓浓的迷恋,她抓着谢栈衣角时眼里带着的绝望跟固执。
周沫的心里泛着疼,突然涌上来一股疼痛,疼得她心脏扭曲。她想要喘一口气,但是怎么都喘不上...
她伸手紧紧地压着心口,脑袋里闪出了许多的画面,跟碎片一样,袭击着她。
坐在床边的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
谢栈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搂住了那具柔软的身体。他颤着嗓音:“老婆?”
*
海市融创投资有限公司。
一早。
电梯门打开,周全整理着袖口,走出来。其余的人纷纷打招呼。
“周总早。”
“周总早。”
周全看着手表,头也不抬:“早。”
三个助理拿着文件,跟上。其中一个推开办公室门,周全走了进去,助理拿着遥控器,开了窗帘,周全落座,另外两个把文件递给周全,“周总您早上有两个会议,下午要见腾宇老总,四点跟美国分公司有视频会议,晚上...跟于小姐有约。”
周全:“嗯。”
他翻着资料,这时,一个助理把平板递给他,迟疑了下说:“周总,有个微博热搜跟您最近让我查的那个女孩有关,你看看。”
他也有点紧张。因为周全基本不看微博,他不喜欢这些社交平台。
拿这个给周全看,很忐忑。
周全顿了下,偏头看着平板。随后把手上的资料合上,他指尖划开,神情淡淡地看着。
看到图片。
看到了那些话....
还有故事的原委。
而且,还有不少骂声。
“周沫就是个垃圾。”
“天呐,我心疼谢栈。”
“这么小就这么贱要绑住一个男人,也是厉害。”
“周沫...的爸爸是个园丁哦。园丁哦。”
周全眉心很轻拧了下,目光落在周沫那张绝望的脸上。
半响。
他问:“查到了吗?”
“查到了一些,周总,文件在这。”助理伸手,把压在最底下的文件翻了起来,文件袋很薄,周全拿了起来,取出里头的文件,好几张钉在了一起。
陈素缘三个字引入眼帘,母亲...
周沫二字也在,上边,女儿...
紧接着...
周与二字。
周全眼眸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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