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犀术是什么来头,别说岳淳这个外人不知道,即便是卫中元,也只有那么零星的了解。
南疆地域广阔,更有许多的原住民。
当然了,大部分都称呼他们为夷人。
其中有一支,就是鼓捣这巫犀术的。
杀伤力极大,诡异至极。
但似乎离开了他们所住的那片地方,这巫犀术就不太好使了,也就是说环境给加持。
以至于南疆的朝廷多次想把那地儿打下来,但都没成功,因为根本进不去。
现如今,这巫犀术居然到了大晋来,不得不说,太奇怪了。
入夜,卫骞安醒了。
喝了两大杯的水,然后得知自己是被小矮子救得,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不顾护卫的反对,从床上爬起来,就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冷院。
沐浴完毕,岳淳盘膝坐在床上给自己头顶撤针。
碧桃拿着纸糊窗,主要是这几晚夜里风凉。
窗子多处破损,不糊好了,屋子里是真的冷。
卫骞安闯进来,头发和衣衫都几分散乱,背衬夜景,整个人像鬼一样。
“奴婢给十五爷请安。”
碧桃吓了一跳,赶紧跪地磕头。
卫骞安却没理她,晃悠着走到岳淳面前,对上她清澈坦荡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才忽然发觉,他好像始终不太记得这小矮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就只是……挺矮的。
“十五爷醒了,虽脚步有些虚浮,但本就身体好。明日,你就能完全恢复了。”
不得不说,他这底子是真好。
一对比小岳淳这营养不良,可真是羡慕至极。
“真是你救得我?”
卫骞安盯着她看,这小矮子……长得也不差。
“十五爷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不如你说说,在那肉鸽馆都有些什么遭遇。”
如果真像他护卫所说,没有一只鸽子可以活着从那馆子里出来。
那么,兴许就是太子和岳娥大婚那天,从东宫飞过去的鸽子被那肉鸽馆给逮了。
“我亲手喂养的玉鸽子,从笼子里飞出去,跑了。一路追赶,就瞧见那馆子房顶立了一张粘网。待我杀进去了,我的玉鸽子……毛都给褪了。”
说着,卫骞安又来气了。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吃过这种亏,谁人敢夺他的东西?
“这么说,那肉鸽馆经常干这种事,用粘网抓旁人养的鸽子,冒充肉鸽售卖。你去的时候,没注意到那里可有人病了?就像你一样,忽然间高烧昏迷不醒。”
“我岂会注意那些?将他的馆子打砸了个干净,没来得及拔毛的鸽子都给放飞了。上锅开煮的也给推了,那些在馆子里喝汤的也没放过。若不是他们爱吃,那馆子早就关门了。”
卫骞安激动不已,越说越气,看样子还想再砸一次去。
“将一只鸽子褪毛,再煮成肉汤,然后再喝进人的肚子里。这一连串下来,战线拉得很长啊。”
岳淳微微皱眉,卫骞安只是去砸场子而已,就中了招。
那么,不知这城里,有多少人得了驼癣。
还有岳娥,她人目前在东宫,太子妃之位丢了,但有了身孕,情况如何,也没有听说过。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只要有人到了那馆子,都会得驼癣?这是报应啊,杀鸽子的,吃鸽子的,没一个能落着好。”
这一听,卫骞安爽了。
通通都该死,想想他那价值连城的玉鸽子被褪了毛,他这股火没处发。
应该都宰了。
“很有可能啊。想必,城里各个医馆药房,已经开始人满为患了。”
就在这时,孟荀忽然出现在冷院大门口。
“孟先生,是不是城里出事了。”
这种时辰,他急匆匆,岳淳认为,与驼癣分不开关系。
“说对了,多个医馆出现了驼癣病人。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就爆发了一样。快走吧,目前来说,能治好驼癣的,就只有二小姐了。”
孟荀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事儿,得知了消息,就第一时间回府了。
“不救。他们活该。”
卫骞安插嘴,不能救。
岳淳仰头看他,“说起来,你是不是一件正事儿都没干过啊?中招得了驼癣,都不敢去找太医。正好,这回啊,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带着你手底下的那一帮打手,挨个医馆的找得驼癣的病人送到回春堂去。这事儿过了,你肯定得皇上大大的夸赞。”
“二小姐说得对,十五爷,就劳烦你了。”
孟荀附和,随后与岳淳快步离开。
“我还没答应呢。”
卫骞安哼了一声。
但,最终还是听话了。
得了驼癣的人超乎想象的多,不只是那家肉鸽汤馆子的人,去和肉鸽汤的食客,还有馆子前后左右的邻居。
大佛寺的医僧也下来了,岳淳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现场教学。
小小的身影在病患之间忙碌,解决了一个,就得马上救治下一个。
有的极为严重,烧的发烫,感觉打个鸡蛋到脑门儿上,都能烫熟了。
不断的有得了驼癣的人被送到了回春堂,偶尔一瞥,岳淳才发现,送人的不止卫骞安手底下的人,还有九王府的侍卫。
天色逐渐变白,病患总算是没那么多了。
岳淳一只手五根手指扎的都破了,纤细的指头乍一看血粼粼。
“目前去各个医馆就医的驼癣病患都送来了,或许可能还有没就医在家熬着的。”
孟荀洗干净了手,他的指头也同样扎的都是小孔。
“分发些熏艾草给城里的百姓吧,叫他们点燃了在自家房前屋后燎一燎。这钱,我来出。”小岳淳的嫁妆里还是有不少值钱东西的。
这驼癣怕明火,但是,又不能真的叫全城百姓燃明火,一个不好就会火烧都城。
所以,用熏制的艾草比较合理。
“就无需岳大夫破费了,大佛寺全部承担。”
长悟大师讲究人,他包了。
“那个二小姐,临来的时候王爷交代了,二小姐所需之物,王爷一力承当。这钱,王爷出。”
叶肃忽然出声。
这一晚上他满城的跑,接病患,以为是他自己要来的?
是卫中元派他来的。
要他全力协助岳淳。
岳淳也几分意外,医闹变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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