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尧沉默一瞬,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以后不许再见他。”
南婳从来都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
她当即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霍北尧声音低沉却强势:“你是我看中的女人,只能喜欢我。”
南婳无语了。
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呢。
她都化身沈南婳了,还要受他控制。
转念一想,这正说明他和顾北祁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就好。
一秒钟后。
南婳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的人是先生。如果顾北祁就是先生,无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都会义不容辞地选择他。”
霍北尧冷笑,“你喜欢他试试,只要别后悔就行。”
南婳呼吸都轻了,“霍北尧,你要对先生做什么?”
“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想让顾北祁好好的,就离他远一点。”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南婳火气上涌。
“霍北尧,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手机里一片沉寂。
许久。
霍北尧出声:“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别离开我就行。”
他声音极低,带一丝类似于感伤的情绪。
那点儿感伤,让南婳一时没了脾气。
听到他又说:“沈南婳,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南婳的火气又上来了,“霍北尧,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具。我喜欢谁,选择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霍北尧掐了电话。
虽然不确定先生百分之百就是顾北祁,可南婳还是担心霍北尧会伤害他。
左思右想。
她调出先生的号码,给他发信息:先生,你最近出行请谨慎一点,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
三分钟后。
先生回信息:好。
南婳又问:先生,你是姓顾吗?
先生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小婳,你要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南婳一时摸不清他这条信息的意思。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咀嚼着,感觉字里行间仿佛有点告别的意味。
难不成,他已经接到霍北尧的威胁电话了?
霍北尧自从认识林胭胭后就变得嗜血无情,连自己怀孕的妻子都敢毒害的人,如果想对先生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可是黑暗里先生身上自带的那种气势,也不像怕事的人。
除非另有隐情。
南婳越发觉得迷雾重重。
晚上的时候。
沈泽川送来适合月月喝的易消化的白粥,又给南婳和兰姨带了饭菜过来。
南婳拿了汤勺喂月月喝粥。
小孩子身体不舒服,有点闹脾气。
南婳喂了小半天,才哄她喝了小半碗粥。
她喂月月的时候,沈泽川就在一边拆鸡腿上的肉,拆了直接往她嘴里塞,怕肉凉了会影响口感,也怕她饿着。
南婳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霍北尧拎着从七星级酒店订的饭菜,推开门,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眸色一冷,俊美的脸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拎着食盒,“哐”的一声放到餐桌上。
南婳被震得耳朵一麻,扭头瞪了他一眼。
霍北尧俊美面容不动声色,眼底却揉杂了怒意和妒意。
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
他对着空气说:“订了京都大酒店的麻辣香脆百叶、鲍汁捞饭、清汤燕菜、三丝鱼翅,你要吃吗?”
这些的确是南婳以前最爱吃的。
每一道菜都是和霍北尧一起吃的。
不过后来她就吃得很少了,一是价格贵,二是吃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吃得心梗。
见她不语,霍北尧直接端起那碗鲍汁捞饭,拿起勺子就朝她走过去。
用肩膀撞开沈泽川,挖起一勺饭,就朝沈南婳嘴里塞。
南婳紧抿着嘴唇瞪着他。
霍北尧眼帘一掀,语气不悦:“他喂你就吃,我喂你连嘴都不张,是怕我在饭里下毒吗?”
南婳忍无可忍,说:“霍北尧,你幼不幼稚?”
趁她张嘴的功夫,霍北尧直接把那勺饭塞进了她嘴里。
南婳下意识地咀嚼。
弹糯喷香的米饭,被馥郁香浓的鲍汁包裹,入口美味之极,更有一种清甜甘美的余香。
许是饿了,南婳吃完一口居然还想吃第二口。
霍北尧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第二勺又喂了上去。
月月咧着小嘴笑,羡慕地说:“妈妈,你的饭好吃吗?我也想吃。”
南婳没有表情地说:“一般。”
霍北尧直接换了个新的勺子,舀起一小勺喂到月月的嘴里,语气调柔说:“你先少吃一点,等你身体好了,爸爸带你去酒店吃,好不好?”
月月咀嚼着美味的捞饭,重重点头说:“你可不要忘了哦。”
霍北尧笑,“不会忘。”
沈泽川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眉头微微拧起,月月连“爸爸”都叫上了。
这几个人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
霍北尧喂沈南婳吃了半碗捞饭。
一转身。
看到沈泽川还站在那里,正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他眉头微微一蹙,语气带点嫌弃地说:“沈医生,你一直站在这里,是没事可做了吗?”
沈泽川不理他,皱着眉头问南婳:“你和他在交往?月月为什么喊他爸爸?”
南婳微微耸肩,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又不能告诉他,这是沈风儒一手撮合的,怕伤了他们父子的感情。
霍北尧薄唇微扬,笑,“沈医生,我是你爸选定的乘龙快婿。我和婳婳能走到现在,多亏了他。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回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看在婳婳的面子上,我会帮你。”
沈泽川火噌的一下上来了,转身就走,要去找他父亲沈风儒算账。
等他走后。
南婳拿眼斜着霍北尧,“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这些日子,她一直严防死守,嘴闭得可严实了,从不在沈泽川面前提这茬,却被霍北尧三言两语挑破。
霍北尧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一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当哥的没个当哥的样,跟妹妹眉来眼去腻腻歪歪。
见沈南婳面色清冷,似乎不悦,他放下碗,走到她身边坐下。
抬起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他柔声说:“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只能吃我喂的饭菜,知道吗?”
他的声音麻麻的,酥酥的,一串串电流似的拱在南婳耳畔。
她耳根发烫,用力甩开他的手臂,“你做什么啊?月月和兰姨都在。”
兰姨马上说:“我想起来还有衣服要洗。”
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月月慌忙抬起胖胖的小手捂住小脸,嘻嘻笑着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当我是空气。”
霍北尧夸道:“月月好聪明,等周末爸爸带你去坐摩天轮。”
月月欢快地叫了声:“太棒了!”
话音刚落。
有人敲门。
南婳以为是医生,应道:“请进。”
门推开。
高大颀长的男人,身穿笔挺的黑色长大衣,手里拎着一只超大的纸袋,玉树临风地走了进来。
那张长得和霍北尧一模一样的脸,不是顾北祁,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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