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霍北尧居然认识!
南婳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到了。
脑子一片空白。
心里五味杂陈。
等她反应过来,急忙扭头去看时,先生已经退到了门外。
南婳只看到他黑风衣的衣角一闪而过。
和那天在监控里他穿的那款黑风衣极像。
南婳拔腿追出去。
追到门外,看到他高挑颀长的身影,正好消失在电梯里。
等南婳追上去时,电梯已经关上了。
她用力按着电梯按纽,可是电梯下去了。
她急忙跑到另一个电梯前,手指如小鸡啄米似的快速按动。
一分钟后,终于乘上电梯。
等她乘着电梯追到楼下大厅时,哪还有先生的影子?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南婳说不出什么感觉,任何形容词都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
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哗哗啦啦地垮塌。
不,那不是先生,肯定不是。
先生绝对不可能是霍北尧的朋友!
南婳拿起手机就给先生打电话。
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她又给他发信息:先生,你来今朝醉了吗?你和霍北尧认识?
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心里止不住慌乱。
短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音。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时南婳从不会放在心上,因为知道先生在忙,空了肯定会回过来。
可现在……
南婳转身朝电梯走去。
她要上去找霍北尧,找他问个清楚。
她感觉被欺骗,被玩弄。
被他们联手算计!
一拐弯。
南婳迎面碰到气喘吁吁的穆妍。
穆妍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担忧地问:“阿婳,你没事吧?”
南婳苍白着脸色,强装平静地说:“没事,你呢?”
“没事,我刚摆脱掉屋里那个臭流氓,就来找你了。那个死胡子破副导演有没有怎么着你?”
南婳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他拽得通红的手臂,和扯皱的礼服,说:“没事,正好碰上霍北尧了,络腮胡人在他屋里。”
穆妍一听,骂了一句。
她一把拉起南婳的手,“走!我要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今晚不剁了他的手,姑奶奶我就不姓穆!”
南婳木然地说:“好。”
二人乘电梯来到顶楼VIP包房。
推开房门。
络腮胡还躺在地上。
蜷着一双烫得皮开肉绽的手,缩在墙角。
本就丑陋的五官因为疼痛挤得更加猥琐,头皮血淋淋的,沾满鲜血和碎玻璃渣子。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霍北尧则好整以暇地坐在黑色真皮长沙发,俊美的五官像是被画笔勾勒出了轮廓,深邃,精致,雕刻一般。
长腿慵懒地叠着,修长手指捏着雕花透明酒杯,微垂眼眸,喝着闷酒。
高浓度威士忌,像喝白开水似的往嘴里灌。
南婳心里一紧,本能地想上前去阻止,话到嘴边又压下来。
喝吧。
喝死最好。
省得便宜了林胭胭。
盛川放下酒杯,眉梢一扬,看着南婳,“哟,这不是沈小姐吗?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跟人跑了呢。”
南婳不理他的明嘲暗讽,径直走到霍北尧面前,问:“你认识先生?”
霍北尧抬起略略泛红的眸子,暼她一眼,眼神微醺,英俊的脸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什么先生后生?”
“别装。刚才先生分明叫了你一声霍总,我听得清清楚楚。”
霍北尧举起酒杯。
眯眸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洋酒,眸色沉郁。
两秒钟后。
好看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他微挑眼角,口吻薄凉又不羁:“听到了又怎样?”
南婳挺直脊背,“你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不会多想。你非得狡辩,我反而会怀疑。”
“没事就回家待着去,女人家家的深更半夜别在外面乱窜。”霍北尧语气淡漠地命令道。
白皙指骨捏着酒杯,递到唇边。
刚要往嘴里倒,南婳上前抓住杯子不让他喝,“你告诉我,先生到底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霍北尧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语气里带了丝焦躁,“沈南婳,你烦不烦?”
“你告诉我,我立马就走,否则我会一直在这里缠着你,烦死你。”南婳的犟劲儿上来了。
霍北尧眸色一凛,忽地抬手,往酒杯上一挥。
酒杯摔到地上。
碎成一地。
有一片极细小的碎片,蹦到了南婳的脚面上。
为了配礼服,她今晚穿的是一双踝色低跟鞋,脚面露在外面。
正好被玻璃渣尖利的棱角划破一道细细的口子,渗出极淡的一条血丝。
看到那丝鲜红,霍北尧眼神一硬,顿觉胸口发闷。
他深呼吸一声,“你能不能不要总穿这种鞋?”
南婳也恼了,“你有病吧,是你摔酒杯划破我的脚,关鞋子什么事?”
“是,我有病,你可以走了吗?”
“你还没告诉我,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南婳今儿个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霍北尧肩背往后一仰。
抬手遮住额头和眸眼,不看她。
弧度完美的唇抿成平直的弧度,透着坚毅和冷傲。
一副“我就不说,你能奈我何”的气势。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放荡不羁的拒绝感。
南婳一时竟拿他没办法。
气得胃里直窜火。
她深呼吸一声,压抑住心里的烦躁。
盛川端起一杯酒,一口闷掉,说:“沈小姐,容我说句公道话。每次你出事,替你出头的都是阿尧。但凡是个人,都得说句谢谢吧,可你呢,一个谢字都没有,还一副审贼的模样,逮着阿尧咄咄逼人问个不停,是不是不太厚道?”
南婳平静地说:“盛医生,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言下之意:你不要掺和。
盛川眉头一皱,“我就是看不顺眼,要不是你长得像阿尧的亡妻,你以为他会理你?”
南婳唇角一丝苍冷的笑,“所以盛医生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合你的心意?对他以身相许吗?”
盛川噎住。
半晌。
他讷讷地说:“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跟着阿尧你又不吃亏。”
穆妍看不惯,嗤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余孽。再说姓霍的他配吗?南婳是怎么死的,他心里没点屁数?”
霍北尧忽地抬眸,冰冷无温的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穆妍呆住。
被他那毫无温度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吓到了。
口齿那么伶俐的一个人,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偏偏霍北尧不肯放过她,目光咄咄逼人盯着她,“你说,你们今晚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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