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国的皇上梵厉,人称厉王,他今年四十岁,正值壮年,听说年轻的时候也长得英俊无比,甚至风流倜傥。
只可惜生性残暴,不但好色,也好杀人。
人在他的眼里就如牲畜一样,他喜欢围猎,不但喜欢猎动物,也喜欢猎人,战俘、低等贱民都是他射猎的对象。
一箭穿心的时候会心情大好,给你一个全尸,否则就留在原地,给猛兽瓜分,甚至兴起的时候,平民百姓也难逃他的毒手。
但他对他的士兵却是极好,奖罚分明,犯错或背叛他的都会处以极刑,甚至是罪诛九族。
但每一次打了胜仗,他都亲自犒劳有功将士,银两美女绝对不会吝啬,甚至田产府邸也会送,在很多将士们的眼里他是一个好皇上,是一个最懂得体恤将士的好皇上,大家只要一听到厉王这个名字,都禁不住身体颤抖。
这几年,夷国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强大,在周边的小国里脱颖而出,俨然成了周边小国的统帅。
想不到他的野心竟然越来越大,居然敢打起银魄的主意来,应该是被这些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强到可以在银魄的头上动土。
他不断征战,虽然他对将士很好的,但年年战火,让部分士兵们也心生厌倦,所以才有那么多士兵选择弃城投降,要不短短一个月,我们不可能那么顺利攻到帝都。
那些受他欺负的小国,虽然心有不甘,但实力相对又没有夷国强大,只有忍气吞声。
多年积压的怒气让风、霍两国在楚冰稍稍游说下临阵反戈,不但不结盟,反而酿成四十五万大军全军覆灭的苦果,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厉王,如果你肯开门投降,可保你的妻儿、军中将士之命,如果你不识抬举,不但自己身首异处,还连累整个帝都的将士,还有你年轻的娇妻,孝顺的儿子。”
“哪里来的小毛猴,乳臭未干敢跟我说话?我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娘胎里打滚呢吧?”
“城破人亡,国破家亡,国都没有了,我梵厉的儿子岂会偷生于人世?即使我梵厉的女人也不会,你有本事就过来攻城,没本事就给我滚回去。”
他声如洪钟,火气极大,这样的人想他开门投降,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城的守卫们,如果你们不想再接受暴君的统治,就打开城门,我们能在一个月内攻到皇城,是因为你们的将士投降居多,为什么呢?”
“就因为不愿意再过被暴君蹂躏的日子,不想年年征战,不想自己的国家总是战火纷飞,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说错一句话,而处于极刑,又或者满门抄斩。”
“只要你们杀了暴君,降了银魄,就有命见你的妻儿,否则阴阳相隔,永生难见,在我们强大的银魄的保护下,你们一定能安居乐业,活得更好。”
“你们静心想想,这样的暴君,你们值得为他卖命吗?难道你们对现在的生活还没有厌倦吗?”
楚冰又开始他的攻心术,试图让他的守卫意志动摇。
“有本事就攻城,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做了亡国奴,成了战俘,会有好日子过?骗人的话谁不会说?”
“只要你们投降了这小毛贼,保准第二天他们就挖一个大坑,将我军将士活埋了,我军四十五万大军,无一生还,兄弟们还没有看出他们手段的狠绝吗?”他怒火冲天,挥舞着手中的剑,一副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一样。
“一路上,他们对投降者不杀不伤,不是因为他们仁慈,而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亡我们夷国,只要我们皇城一破,他们绝对是屠城三日,烧杀掠夺,火烧皇宫,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如果你们还想你的妻女清白,就给我死守这皇城。”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气势排山倒海而来,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残暴,总有人跟随,他有王者的霸气,他有让人折服的力量,短短几句话,就将楚冰的话驳了回来。
“如果不是贵国先犯我银魄,你们的将士会身死异城?害死你们大军四十万的不是我们银魄,而是你身边站着口口声声为你们好的王。”
“是非黑白想必兄弟们心里清楚,这样的暴君,你们还要卖命?这样的生活你们还要继续?”
“只要砍下暴君头颅的将士,只要敢于打开城门,你的噩梦就会结束,你们的家人就敢抬起头讲话,不怕被人随意杀戮,只要你有归顺我们银魄之心,我们银魄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楚冰扬起头,声音清越,极有煽动性。
“废话少说,有本事刀上见真章。”他明黄色的袖子一挥,声音就在大军上空震荡。
“好——”
“莫怀听命,带三万先头部队去攻城——”
楚冰的声音也响彻天地,将厉王的声音压了下去,他的话音刚落,我军旌旗大舞,号角鼓声再次如雷般响起,让人的心激奋起来。
当莫怀率领的军队奔腾而去的时候,我和身后的士兵坐在马上,蓄势待发,准备下一轮楚冰一声令下,我们就冲上去。
但莫怀他们进入敌人的射程内,竟然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我军将士居然刀剑相向,自相残杀起来,更让人恐怖的是,士兵竟然都发了疯一样朝莫怀砍去,只那一会,莫怀已经全身是血。
此时无数箭朝他们扫射过去,他们似乎浑然未觉,没有挥刀挡箭,只顾着互相残杀,个个像拼了命一样,他们的眼里流露出的全是恐惧之色,似乎将对方视为豺狼虎豹。
“哥——”莫峰看见其兄长莫怀被将士乱刀砍着,凄厉叫一声,策马冲了过去。
“左先锋拦住他——”楚冰发话,声音带着焦急,脸上沉了下去,身后的士兵蠢蠢欲动,都想出去救人。
“谁也不许动——”楚冰声势骇人。
“将军,他们是我们的弟兄——”
“谁动当违抗军令处斩——他们也是我的弟兄——”楚冰剑已出鞘,阻止士兵冲上前。
“现在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原因,谁也不许动——”
楚冰调转马头,对着大军,大吼一声,那清越的声音此时都已经沙哑,但他的脸依然刚毅。
军中的将士大声呼唤,声音震天,大家都想将他们唤醒,但他们却恍若未闻,手中的剑挥舞着,如一个疯子。
喊哑了,大家麻木地看着远处,远远看着自己熟悉的兄弟互相用刀砍着,风使劲地刮着,将士们的脸绷得紧紧的,指尖掐入掌心。
我看见身旁的一个士兵,掌心滴着血,大军一片死寂,谁也不再喊一声。
前方惨叫连连,莫怀将军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手和脚都砍断了,整个人分为了几块,很多人扭头不忍心看,我听到了啜泣声。
我看到了铮铮男儿脸上泛着泪光,半个时辰,三万大军只有一个人屹立着,倒下的尸体无一不是血肉模糊,有一些几乎被剁成肉酱。
剩下那位士兵继续在阳光下疯狂地挥舞着长剑,他一条手臂断了,一只耳朵被削去,胸口中了几刀,全身是血。
“终于全死了——终于全死了——”
他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朝我们回望,挥舞着那条独臂,那脸全是血,我根本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了,他喊完后,轰然倒了下来。
三万将士,全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身体不但有刀伤,还被几百枝箭射中,成为一个刺猬,他们一定很痛很痛……
整个大军没有一个人出声,我们只听着高台上那个暴君在不可一世地狂笑,我们只听到城楼上的守卫那叫嚣声,整个天地似乎一下子阴暗下来,天空黑压压地朝我压下来,我的心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将军,让我上前查看,我对奇门阵法有一定研究,估计——”
我朝楚冰请命,虽然已经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还是异常压抑,声音颤抖着。
“嗯,小心一点,不要进入他们的射程之内。”
他的声音依然哑着,我从他的眼睛看到了痛楚与伤痛。
“是——”
我骑着小红马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走了三百米,我发现我军尸体前方隐约在九个不同的方向摆了石头,俨然是一个阵法。
我小心翼翼地再往前走了一步,想再进一步看清楚,就在这时,我听到风吹树枝响的声音,我听到有东西踏在树枝上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树枝的响声?
但我没有想清楚,“哗——”的一声巨响,一只大老虎突然跃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嘴朝我冲来。
老虎那利齿发出锋利的光芒,他的嘴角还滴着血,似乎刚刚吃了一个人,我猛拔剑朝他刺去,我的剑一刺出,身后一阵猛风刮来。
我转过身子一看,吓得心都快停止了跳动,三只猛虎突然从天而降,分不同的方向朝我咬来,我惊恐地大叫,如疯子一样挥剑狂砍。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我的刀一边砍,我一边对自己说,将眼睛闭上,调整气息,眼睛一闭上,气息慢慢变平稳,我再也听不到风吹树叶响的声音,我再也听不到老虎狂啸的声音,
我只听到了身后将士的惊恐尖叫,我听到了他楚冰恐惧地喊我的名字,我还听到了马蹄急促朝我奔来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调转马头,冲了回去。
“小夜,怎么了?”楚冰已经驱马来到跟前。
“没事,这里有高人布了阵,一时半刻攻不进去,我们暂时退兵从长计议。”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我终于明白为何这三万士兵会疯狂袭击对方,因为他们都将对方看作那张着血盆大嘴的猛虎了,他们当时的恐惧可想而知。
回眸再看看那倒在血泊中的三万尸体,压抑得不想说话,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砍的老虎其实是自己的兄弟。
只要上得这个战场就会准备着死在这个战场,但看着昨天还跟自己说笑的兄弟们就这样惨死在地下,说不出的难过,在楚冰的一声令下,我们退兵十里驻扎。
当晚厨子煮了饭菜,没有人吞得下咽,大家坐在一旁,想着那满身插满箭的兄弟,想起那被砍得血肉模糊,甚至被砍成好几块的身体,每一个人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兄弟们,当我们跨上战马,当我们拿起手中的刀与枪,我们就知道我们有可能倒在异乡永远回不去,今日三万兄弟惨死,我比你们更难过。
这十年他们跟我闯南走北,历尽大大小小无数战役,不是兄弟更胜兄弟,我一直以我的兄弟为豪,因为无论是遇到多大的困难,面临多凶险的战役,我们都咬着牙挺下来,我们都笑着面对。”
“今日我们要吃饱,因为只有吃饱,我们才不会被杀,因为只有吃饱,我们才有力气作战,因为只有吃饱,我们才能为死去的士兵报仇。”
“是汉子的就给我端起饭碗狠狠地吃——”
说到最后楚冰的声音已经沙哑,将士们无声地端起饭碗,他们将眼泪咽到了肚子里。
而当晚楚冰却将饭菜拿回军营,自己却粒米不进,他能说服他的手下,但却说服不了他自己。
“小夜,你说如果我打了胜仗就拉兵马回朝,不攻打这夷国,他们是不是就会活着?”
“很多东西没有对错,大家的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现在我们死了三万兄弟,也许我们这次将夷国灭了,会让我们更多的兄弟以后好好活着。”
“梵厉野心勃勃,他不会甘心守着这弹丸小国,现在都已经蠢蠢欲动了,继续让他发展强大下去,必然是一个后患,除掉他对银魄这是百利而无一害,到这个时候,我们得想破阵的方法。”
“嗯,这个阵法可否有破解的办法?”
“有,我之前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这个是几百年已经流传的阵法,这次夷国已经将它改良,我要好好想想,从这里到城门估计大大小小的阵法应该不少,一定要几百人的小部队先去探路,并且阵法全在他们射程内,我们要启用一批坚固的盾,挡住飞箭横扫。”
“这个没有问题,这些装备军中有,目前最重要的是破阵之法,这阵法一日不破,将士只有白白送死。”
“我宁愿他们是悲壮地战死沙场,也不忍心看见他们将刀子砍在自己兄弟的身上。”
“向南走二十步就是走到这个阵法的最底部,然后我再朝西再走三十步最后——”我用手跟他比划着,他凝神静气听着,很专注。
“我今晚想去试试。”
“好,我陪你去。”
“嗯——”
深夜整个军营都已经沉睡的时候,我与楚冰骑着快马往今日的战场奔了过去,虽然穿着黑衣,虽然在夜色的掩护下。
但我们还是被发现了,只要一靠近,他们的箭就射了下来,城门还轰地打开,一队骑兵以闪电般的速度冲我们而来。
“走——”楚冰大喊一声,就骑马往回奔,我再次回眸将那石头摆放方位印在脑海。
“走——找死呀!”
他回眸朝我怒喝了一声,我扬起缰绳立刻狂奔起来,他们的马奔腾而来,如猛鬼一般,蹄声一点点接近,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跑回军营背脊全都湿了。
“再走迟一点,你我都被剁成肉酱。”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低头不理他,脑里全是那个阵法,晚上他睡着了,我就悄悄走出外面,然后自己根据那石头的位置摆弄着。
到了天亮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摸索出来,就是没有到现场亲自走那么一遭。
这几天虽然没有进攻,但训练却继续进行,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想不到天公作美,终于让我等到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
我穿上黑色的盔甲,以防被他们的利箭所伤,我们就连马儿也选了一匹黑色的战马,但这次不敢这么大意了,带了一支精锐部队在后面潜伏,以防万一。
差不多去到的时候,我跟楚冰下了马,我们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黑衣黑发,黑黝黝的苍穹,今晚浓浓的夜色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差不多到阵前,我不许楚冰再靠前,怕他产生幻觉,拿刀砍我。
“小心点——”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嗯。”我潜伏到阵前,蹲着身子,然后依照自己想好的破解之法走,想不到竟然真的给我破解了。
我回眸朝着他得意地笑,他的笑容也绚烂地让这个阴晦的夜晚亮堂起来。
我继续往里走,里面的阵法虽然难,但刚好就是我在鬼煞门里学过,在竹林里破解过的,做完这一遭后。
我将这些石头全移了位置,这些阵法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完全失去功效,除非他们亲自下来察看,否则不会发现这细微的差别,弄好一切,我再趴在地上,爬了出来。
“小夜,你的身体就像是一条虫。”
“你的也像,并且是一条又粗又壮的肥虫。”
两人就这样鬼鬼祟祟地爬着离开,居然没有被人发现,但看见两人蠕动的身体,又觉得好笑。
晚上回去我们吩咐厨子连夜准备早点,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去攻城,这次我不得不感谢银狼那段时间逼着我看书,想不到竟然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你的小脑瓜究竟装着什么?”
“这世界有极少数的人,一生下来就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才能,而我就是少数人当中的一个。”
我颇为自得地说,但他却嗤之以鼻。
我们回到营帐,稍稍休息了一会就起床了,各营将士接到命令后都立刻起床吃早点。
在楚冰的一番鼓动下,人人恨不得立刻冲到夷国城墙前,一雪前耻,为那三万惨死的兄弟报仇。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当整个世界还是安静朦胧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城下,城楼上的巡夜士兵,看见我们大军一大早过来,连忙吹起了号角。
不一会那个男人已经冲到了城楼,那明黄色的袍子因为天气还没有大亮,显得比较黯淡。
“楚冰,是不是今天又想送三万士兵过来做刺猬?如果是我随时欢迎,弓弩手,准备——”他的话一落,城楼上已经站满黑压压的弓弩手,他们将弓拉满,等我们过去做箭靶,并且城门大开,一名将领带兵在阵前候着。
“龚飞,率兵三千,用方圆阵进攻。”
“是——”
方圆阵就是大将位于阵型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盾牌在外,这种阵法的优点是队形密集,防御力强。
但缺点也显而易见,因为队形过于密集,而缺少变化,攻击性比较差,但我这次的目的不是攻击。
我们外围的将士将盾牌高高举起,形成一个包围圈,中间的将士就如一条长蛇一样向前方奔驰。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深怕他们又如那天那样疯狂地互砍,手心也已经微微出汗了。
军中将士与我一样紧张,风过后,我能听到身后将士纳渐渐粗了的喘息,还有那额上微微渗出的汗。
我军将士两旁骑着高头大马,中间士兵徒步冲去,虽然行进的速度不快,但骑着马上的士兵高高举起盾牌,很好地掩护了中间的士兵。
但对方的箭如雨海般射来,虽然有着坚固的盾牌,但我军依然不断有人倒下,有人惨叫,让人的心禁不住随着惨叫声揪起。
当我们看到他们冲过那些石头的时候,欢呼雷动。
“鲁英听命,率军三十万攻城——”
此时夷国的厉皇居然亲自带兵出迎,他在大军的身后,高高地挺立着,依然是那样不可一世,没有丝毫的畏惧,我们从箭雨之中直冲大军而去,两军混战的时候,弓弩手停了下来。
“龚超,带兵二十万,从两翼进发,将大军包抄。”
“是——”
这一仗持续到晚上,他出迎的军队几乎被我军消灭,厉王仓皇进城,关闭城门。
皇城比任何城都要高,城门也尤为坚固,楚冰见士兵疲倦,收兵回营,等待时机再出击。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和厉王展开了持久战,这一个月我们试过在半夜突袭,试过往皇城里放焰火,让城中火光滔天。
他们也试过在我们驻营附近放毒烟,甚至在食物上投毒,烧粮仓,好在都及时发现,伤亡不算惨重。
一个月后,夷国一名守将反戈,在一个深夜将城门大开,向天空放出焰火报信,深夜潜伏在不远处的我军,率军长驱直入,两军奋战了两个日夜,夷国城破国亡。
我一直想不明白,楚冰什么时候与这位将领取得联系?
可惜大军都没有见到厉王的影子,我们带兵冲入了皇宫,宫中的宦官正在瑟瑟发抖,看见大军吓得脚软倒地。
我们在大殿上找到厉王,他此时正威严地坐在大殿上,临死也不想离开他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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