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
“传朕的旨意,立刻告知尚书台的人撤了车婕妤的立案罪状,还有,告诉尚书台那帮家伙,若是还想安然无恙的捧着金碗,就给朕老实一点装糊涂,少拿圣贤明君来压朕,明白么?
!”
海舍人知道皇帝主子已经气得不轻了,也不敢多说,立刻磕了头连连说了几声“是”便下去了。
灵儿虽然已经交待了将事情办妥了,可江慈宣一直不安心,她觉得有齐瞻在,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
果然,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齐瞻便怒气冲冲的来到她的未央宫。
江慈宣急忙带着一宫人若无其事的行礼,齐瞻保持着他作为帝王的高贵冷傲走到上首位置上坐下,即便再怎么掩盖,声音中难免染着几许怒气,“都起来吧,皇后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翠竹和灵儿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带着一宫人下去了。
齐瞻将从尚书台拿回来的绢布扔在她面前,“皇后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江慈宣不慌不忙道:“皇上,对于谋害灵安王的事情车婕妤已经招了,既然她已经认罪,臣妾让人将她的罪名在尚书台立案并不为过。”
齐瞻眸眼危险的眯起来,“认罪?
屈打成招也算认罪?”
“回皇上,证据确凿,即便臣妾不用刑,车婕妤的罪名也是成立的。”
齐瞻怒瞪着她,却见她依然从容不迫,低眉顺目的站在底下,他虽然对她恨得牙痒痒,可是始终不想过重的罚她,对于他这个皇后他真是越来越无可奈何了。
他终于收回目光,妥协的叹了一口气,“皇后为什么始终要跟朕作对呢?
!你可曾将朕当成你的夫君尊重过?”
江慈宣心头冷笑,她抬头定定的望着他,嘲弄道:“那么皇上又何曾将臣妾当成你的结发妻子来疼惜过?
皇上要宠其她嫔妃臣妾不加干涉,可是皇上却宠得她不将臣妾这个嫡妻放在眼中,几次三番多加陷害,臣妾作为皇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面对她,他第一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之意,他面上神色一缓,语气温柔道:“你过来。”
江慈宣有些疑惑,不知道齐瞻怎么好好的突然转型了,这个变化使得她不禁带着些许戒备望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齐瞻妥协得笑了笑,“听话,过来。”
望着齐瞻的笑容,江慈宣觉得有些突兀,所以她没敢动。
齐瞻终于沉了沉脸,“朕的话都不听了?”
江慈宣这才深吸一口气,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却不想齐瞻竟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将他往他怀中一拉,再将她的腰身一搂,下一刻她便被他稳稳抱在怀中。
江慈宣眉头一皱,待要起身,齐瞻却将她搂得更紧,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放柔了语气道:“不管朕身边有多少女人,能跟朕生同衾死同棺的人就只有你。”
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惆怅。
江慈宣不以为然,她勾唇冷冷一笑道:“能跟皇上生同衾死同棺的人是皇后,而不是江慈宣。”
言外之意,若他有朝一日有心废后,那么她江慈宣就什么都不算了。
齐瞻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将下巴靠在她肩上的姿态,许久之后才道:“你就是皇后,皇后就是你,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皇后的地位。”
对于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齐瞻恐怕也知道她的怀疑,但他没有多做解释,只道:“从今往后,朕会好好疼惜你,我对车婕妤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事情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要知道,朕的心里已经有了你的位置。”
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对于齐瞻这种老油条,她信了他的话她就是傻×。
齐瞻见她一直冷着一张脸,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讲的通的,更何况如今的江慈宣肯定将他恨透了,想着上一次,他那般迫不及待的要给卫氏灌毒药的事情,他都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真蠢。
“好了,你好生歇着吧,朕先走了。”
江慈宣急忙从他怀中逃开,恭敬的福了福身,“妾身恭送皇上。”
齐瞻走了之后灵儿急忙跑进来道:“娘娘,尚书台来人说皇上将车婕妤的罪案撤走了。”
“本宫已经知道了。”
“那……娘娘,若是车婕妤醒了,不是太便宜她了么?”
江慈宣勾唇冷笑一声,“可有听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奴婢倒是知道这个故事……”可是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江慈宣抿唇笑了笑,并没有说破,“没什么,往后你就知道了。”
虽然她早就猜到齐瞻真的有可能将车果依救活,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不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日,江慈宣正躺在躺椅上看书,翠竹急匆匆进来,脸色复杂的冲她道:“娘娘,奴婢听说车婕妤醒了!”
江慈宣眉头一皱,倒并没有太慌乱,她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来,将书册放到一边,“你是听谁说的?
准不准确?
!”
“回娘娘,是漪兰殿的青莲,她给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差的。”
江慈宣眼神危险一眯,真没想到齐瞻果然将车婕妤救活了,那毒药可是翠竹亲手配的,是用了十多种毒花配制而成,而且她还特意嘱咐翠竹要将这毒药中的含毒量一再浓缩,只要人喝了一点必死无疑。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齐瞻竟然还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倒是白白浪费了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还以为这一招定然能将车果依这毒瘤一刀割掉的。
千方百计都弄不死她,这车果依还真是福大命大。
翠竹望着她面容上瞬息万变的神色,咬了咬唇接着道:“娘娘你暂且先放宽心,即便那毒解了,可是那是剧毒之药,即便解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江慈宣目光紧紧一眯,急忙问道:“什么后遗症?”
“毒斑!哪怕是解了毒,中毒之人身上也会留下毒斑,而且不会少。”
江慈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翠竹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退下去了。
虽然没能将车果依毒死,能让她长些毒斑也好,车果依不是一直用美貌取胜么,如今有了这些毒斑,她的美貌也会大打折扣了,她倒真要看看,如果没有美貌作为武器,她还要怎么做作,怎么矫情。
不过没能除掉她倒是太便宜她了。
漪兰殿中,车果依幽幽转醒,她依然还记得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被江慈宣脱掉衣服扎针,还被江慈宣硬生生灌下了毒药。
转头望去,却见齐瞻正站在她的床边上,他双眸注视着她,可是那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望着这样的齐瞻,她突然感觉有些陌生,她不安的唤了他一声:“阿瞻!”
车果依并不知道如今她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难看的黑斑,她只以为那这娇滴滴的声音还有她面带委屈的样子还能起到原本的效果。
那是她最好的武器,她笑起来倾国倾城,她哭起来倾国倾城,她委屈起来也是倾国倾城的,而且她故意放柔了自己的目光,那含着几分柔意和媚态的目光莹莹看过去,是个男人都会心—神荡—漾的。
可是齐瞻依然不为所动,他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望着她的脸。
车果依有些慌了,她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阿瞻,是皇后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她对我用针,她还对我灌毒药,你帮我杀掉她好不好?”
那布满黑斑的脸上露出这委屈娇弱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江容华的孩子是你杀掉的对么?”
不同于他对她以往的温柔,他的语气冰冷刺骨。
车果依有些不解,她总觉得齐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江容华这种女人你是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齐瞻冷冷从她手中抽开手,“你不要忘了,江容华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
车果依也急了,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头感觉有些眩晕,她娇弱的抚了抚头,若是换做往常,齐瞻早过来温柔的搂着她了。
可他却冷眼望着,根本不为所动。
车果依带着失落的眼神望着他,她眼中有泪珠闪烁,“你不要忘了,我的孩子也被人害死了,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能身孕了,为什么我不见你为我讨回公道,却见你为了个不足惜的人来拿问我的不是?”
“你仔细想一想,你的孩子是为什么掉了的,是你先去招惹皇后的对不对?
你若不招惹皇后,你的孩子不会死,你也不会落下这样的下场!既然斗不过她,为什么要去招惹她,招惹了她你就得承受她反击的代价。”
齐瞻语气冰冷,好似只是用旁观者的态度冷漠的陈述一个事实。
车果依完全傻眼了,她不敢相信齐瞻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出这番话来,她愣愣的望着他,好半晌才沙哑着嗓音道:“阿瞻……你……”
齐瞻终于是叹息一声,“罢了,你好生歇着吧,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从现在起,离皇后远一些,没事别去招惹她懂么?”
丢下这句话他便冷冷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车果依满脸凄苦,齐瞻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他变了,他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齐瞻了。
“来人!扶本宫起来!”
芜宛应声而入,她目光复杂的在她脸上扫了扫,随即欣喜道:“娘娘您终于醒了,让奴婢先伺候您沐浴吧。”
“嗯。”
江慈宣洗完澡出来,正要走到梳妆台前,芜宛立刻挡上去道:“娘娘,要不先用早膳吧,奴婢已经让人早早就预备好了。”
车果依满脸疑惑,“芜宛你怎么了?”
芜宛急忙摇摇头,立刻过来抚着她道:“让奴婢扶你过去吧。”
车果依越发觉得芜宛有问题,好像从刚刚开始她就有意防备着她往梳妆台的方向走。
芜宛究竟在掩盖什么?
她一定要弄个明白,她挣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开,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然而刚一坐下,望着铜镜中那张脸时她完全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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