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姜子牙拜相之后,西岐日益强盛。
而北伯候崇侯虎自打奉命督造了鹿台之后,更得帝辛重新,回到封国后更加跋扈嚣张,贪婪无度,鱼肉乡里,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姜子牙便向姬昌建议,欲尽起精兵讨伐崇侯虎。
姬昌虽不愿,觉得崇侯虎与他同为四大诸侯之长,他没有资格前去讨伐,但一众文武大臣都赞同姜子牙的建议。
最终,西岐尽起精兵向着崇城进发。
西岐兵强马壮,连战连捷,很快就打到崇城附近。
崇侯虎焦急万分,连忙将兄弟崇黑虎请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崇黑虎早就觉得崇侯虎乃奸佞之辈,羞于与他为伍,趁着西岐讨伐崇侯虎的机会,他索性倒向了西岐,暗中使计绑了崇侯虎父子。
伐崇大业顺利完成,崇侯虎父子被姜子牙枭首示众,而后西岐众兵将便返回西岐。
只是姬昌自打见了崇侯虎被枭首之后,便一蹶不振,在回到西岐之后很快就病倒了。
在临死之际,他让次子姬发拜姜子牙为尚父。
不久后,姬昌逝世,姬发随即接任他的位子,自立为武王。
君臣协心同力,将西岐治理得井井有条,四方附庸之国,都开始朝贡西岐,不再归化朝歌。
汜水关总兵官韩荣得到消息,连忙修书一封,命庆忌速速递往朝歌奏事。
不过一日功夫,庆忌便到了朝歌,将书信放在文书房。
正好上大夫姚中和王叔微子坐班,看到这份奏报后大惊失色。
姚中道:“那姬发自立为武王,其志不小,意在谋叛,此事不可不奏。”
微子叹道:“姚先生所言甚是,天下诸侯见当今人王如此荒淫,进奸退忠,早已没了忠君之心。而今姬发自立为武王,不日便有鼎沸山河、扰乱乾坤之时。就算咱们今日面君上奏,那昏君也决不会当回事,总归是白忙活一场。”
姚中苦笑道:“话虽如此,咱们总该尽到臣子的本分。”
说罢,他便拿了奏报去往摘星楼面见帝辛。
帝辛正与苏妲己在享乐,好一会才宣他觐见,满脸不耐烦地问道:“卿有何奏章?”
姚中道:“西伯姬昌已死,姬发自立为武王,四方诸侯归心投效者甚多,恐怕将来为祸不小。大王应当速速兴师问罪,以正国法。”
帝辛哈哈大笑道:“姬昌既已死,那姬发不过一黄口稚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姚中奏道:“那姬发虽然年幼,但身边有姜子牙谋、南宫适、散宜生等人,皆是有勇有谋之辈,切不可不防。”
帝辛笑道:“卿之言虽有理,但那姜子牙不过就是一江湖术士,能有何作为?”
姚中见帝辛始终不以为意,只得告退。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新年之际。
这一日乃正月元旦,列位大臣的夫人都入内宫朝贺正宫皇后苏妲己。
那苏妲己见了武成王黄飞虎的原配夫人贾氏,想起黄飞虎曾放神鹰险些抓伤了她的面门,不由地暗生一计,将贾氏诳去了鹿台,又引帝辛前来。
这么些年过去,帝辛早已成了个好色胚子,见贾氏体态风流,貌美如花,便想要一亲芳泽,贾氏抵死不从,最终从鹿台上一跃而下,全了名节。
黄飞虎之妹身为后宫贵妃,听得消息前来与苏妲己理论,结果又被帝辛一时恼怒之下,失手丢下了鹿台。
贾氏的侍儿本是跟随夫人而来,在内宫外面等候许久不见自家夫人出来,不由心里着急,寻了个内侍打探消息,这才知道自家夫人已经追了鹿台,而贵妃黄娘娘也摔了个粉身碎骨。
这侍女吓得是肝胆俱裂,连忙跑回武成王府邸报信。
这时,武成王黄飞虎正在府上同两个弟弟黄飞彪、黄飞豹,以及四个副将黄明、周纪、龙环、吴谦,还有黄天禄、天爵、天祥三子痛饮美酒,共贺良辰。
只见侍女慌张来报:“千岁爷:祸事不小!”
黄飞虎皱眉道:“有什么事在此哭嚎?”
侍女跪下道:“今日夫人进宫,不知何故坠了摘星楼;黄娘娘也被大王摔下楼来跌死了!”
黄飞虎那三个儿子都才十来岁,听得母亲坠楼而亡,立刻放声大哭。
一众兄弟、副将也都大怒。
黄明道:“嫂嫂进宫参拜皇后,想必是那昏君看见嫂嫂姿色,君欺臣妻,此事也是有的。嫂嫂乃是女中丈夫,为守贞洁方才坠楼而死。
黄娘娘见嫂嫂惨死,必定向昏君辩明。
故此那昏君才又把娘娘摔下楼!”
周纪也道:“此事再无他议,兄长不必迟疑。正所谓‘君不正,臣投外国。’
吾等替大王南征北讨,马不离鞍,东战西攻,人不脱甲,可如今君既负臣,臣安能长仕其国。
吾等反也!”
说罢,四个副将奔出大殿,骑上快马,持着利刃出门而走。
黄飞虎眼见四人反了,心道:“自己难道要为一妇人造反吗?如此反声扬出,难洗清白……”
想到这里,黄飞虎连忙出府大叫曰:“四位贤弟速回!就算要反也要商议投奔何方?”
四个副将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又拨转马头,重新回府。
没想到刚刚下马,就见黄飞虎持剑在手,大喝道:“尔等四贼,不思报国,何故反陷害我合门之祸?我家妻子死于摘星楼,与你们何干!
你等口称‘反’字,可曾想过我黄氏一门七世忠良,享国恩二百余年,难道要为一女人造反?”
此话一出,四人全都默默无语。
最后,还是黄明先笑道:“兄长骂得有理,又不是我们的事,咱们着急作甚!”
说完,四人在旁又收拾了一桌酒菜吃喝起来。
黄飞虎虽然喝止了四人,但自己心里却如同火燎一般,又见三子哭声不绝,四个副将却在一旁饮酒作乐哈哈大笑,心里更是怨愤不已。
他忍不住望着黄明、周纪四人道:“你们在那里高兴什么?”
黄明笑道:“兄长家里有事故此心慌意乱,小弟们又无事。今日乃元旦吉辰,自当要吃酒作乐,和有什么关系?”
黄飞虎气极,恼道:“你见我家里有事,还在这里饮酒作乐?”
周纪讥笑道:“不瞒兄长,咱们几个笑的就是你。”
黄飞虎隐怒道:“我有什么事能让你嘲笑?我官居王位,禄极人臣,列朝班身居首领,披蟒腰玉,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周纪哈哈大笑道:“兄长,你的确是官居首领,显耀爵禄,身披蟒袍,可了解你的方才知晓这地位荣耀是你南征北战打下来的,不了解你的只会说你是依仗嫂嫂姿色,取悦君王,方才得到这般富贵。”
话音刚落,黄飞虎便大叫一声:“气煞我也!”
周纪仍是冷笑:“怎地,是我说到你痛处了?”
黄飞虎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右手握住剑柄,好半晌才猛地大叫道:“家将何在?速速收拾行囊,今晚就反出朝歌!”
一旁的黄飞彪等人见兄长终于决定要反了,连忙点起一千家将,用车辆把细软、金银珠宝装载停当。
周纪道:“咱们此去西岐,出五关,借兵来朝歌城,为嫂嫂、娘娘报仇。不过临走之前,依小弟愚见,今日就在午门先与那昏君一战,以见雌雄。兄长意下如何?”
黄飞虎心里烦乱,随口答应道:“那还等什么?”
他穿上金盔金甲,上了坐骑五色神牛,让飞彪、飞豹等兄弟家将先保车辆出西门,自己则与黄明、周纪等人径自去往午门。
到了午门之时,已经是天色大亮。
周纪大叫道:“速速将那昏君早早滚出来讲个明白。若是迟了咱们就杀进宫阙!”
帝辛自贾氏和黄贵妃身亡之后,便懊悔不已,此刻正在龙德殿懊恼,听到午门官奏报之后,登时大怒:“好匹夫!焉敢如此欺侮于孤!来人,取我披挂!”
他早年间也曾御驾亲征,有万夫不挡之勇,很快就皮甲上马,点起宫城御林军,提起斩将刀,杀出午门。
黄飞虎虽然已经造反,但此时看到帝辛,心里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周纪见状,只是冷笑一声,马上大呼道:“昏君!你欺辱臣子之妻,实在是大肆狂悖!”
这一声痛骂过后,他便纵马狂奔而来,使一柄宣花大斧,径直向帝辛砍来。
帝辛大怒,手中斩将刀急忙相迎。
黄飞虎和黄明也连忙上前助阵,与周纪一道齐攻帝辛。
帝辛虽然勇猛,但毕竟被苏妲己掏空了身体,很快就敌不过三人,只得败下阵来,退回午门。
黄明还要再追赶,黄飞虎连忙道:“不可再追,速速离去。”
众人这才散去,出了西门,追上一众家将径自往西岐而去。
帝辛败回午门,一路逃回龙德殿,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懊恼。
这时,朝歌百姓官员都得到武成王反了的消息,家家闭门闭户,百官连忙入朝,见到帝辛后连忙问道:“黄飞虎因何事造反?”
帝辛怒道:“他那妻子贾氏进宫朝贺,触忤皇后,自己坠楼而死。黄妃倚仗她那兄长黄飞虎,恃强殴辱正宫娘娘,推搡中跌落下楼,两人都是误伤。
黄飞虎却因此而造反,杀入午门,深属大逆不道!”
文武百官听到这话,皆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闻太师征东海凯旋而归。”
文武百官大喜过望,唯有帝辛隐约面露畏惧之色。
不一会,闻太师骑墨麒麟落在宫门前,文武百官齐齐躬身行礼。
闻太师没见到武成王,不由心中疑惑,问道:“武成王为何不来朝?”
帝辛道:“黄飞虎反了。”
闻太师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他怎么会造反?为了何事?”
帝辛又把刚才的说辞说了一遍。
闻太师听完厉声喝道:“据老臣愚见,此事还是大王有负于臣子!黄飞虎素有忠君爱国之心,今贾氏进宫朝贺,怎么会跑到大王寝宫去?其中必有主使、引诱之人,故陷大王于不义。
黄娘娘见嫂死无辜,必定上楼直谏,大王又将黄娘娘摔跌下楼,实在是大王有负于臣子……”
话未说完,便见下大夫徐荣出班道:“太师所言,虽是大王有负于臣子,但那黄飞虎也有忤君之罪。”
闻太师皱眉道:“此话何以见得?”
徐荣道:“君欺臣妻,乃大王负于臣;摔死黄娘娘,也是大王失政。但那黄飞虎率众杀入午门,喝骂大王,又与大王在午门大战,臣节全无,故武成王也有忤逆之罪。”
闻太师听完,连忙召来吉立、余庆道:“快发飞檄传令临潼关、佳梦关、青龙关三路总兵,不可走了反叛之徒;待吾亲自赶去拿来,以正大法!”
闻太师麾下将兵还未入朝歌,便又被他调来前去追赶黄飞虎,一路上旗幡招展,锣鼓齐鸣。
这些精锐之士个个都有神行之术,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
黄飞虎率着一众家将过了孟津,渡了黄河,行至渑池县。
渑池县镇守主将唤作张奎,乃是一奇人异士,神通广大。
黄飞虎知晓张奎厉害,不敢穿城而走,从城外过了渑池,径往临潼关来。
等他们行至白莺林时,只听得后面喊声大作,滚滚尘起。
黄飞虎回头一看,见是闻太师的旗号赶了过来。
“坏了,闻太师兵来,如何能够抵挡?”
黄飞虎与闻仲相交已久,深知他的厉害,此时见是他到来,顿时失去了反抗的心气。
这时又有家将来报:“左边有一支人马到了,乃是青龙关张桂芳带人来了!”
很快,又有家将来报:“佳梦关魔家四将率兵从右边来了。”
话音未落,又见正中间临潼关总兵官张凤率兵前来。
黄飞虎眼见四面都有人马围困,心知这定是闻仲手臂,不由苦笑一声。
他知道光凭自己这些人是绝不可能从这四方围堵中逃出生天的,眼下只有弃械投降一途方有活命可能。
却不料就在这时,天空陡然现出一个黄巾力士,也不言语,只以一面大幡当空一晃,顿时将黄飞虎以及一众家将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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