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之定了三个闹钟,终于成功地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就是顾念和程风瑾的婚礼了,作为顾念的御用伴娘,阮之之也要一大早去影楼跟顾念一起定妆,换礼服。
飞速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了一双8cm的高跟鞋,阮之之用微波炉热了两个包子,匆匆忙忙吃完后就从家里出发了。
到达商场影楼的时候,天都还蒙蒙亮,街道上行人稀少,景色冷清。
阮之之把车子停在停车场里,庆幸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如果是在寒冬腊月飘着雪花的时候结婚,恐怕顾念穿着婚纱也要被冻死。
走进程风瑾私人包下的婚纱定制影楼,里面已经人来人往开始忙碌了。
顾念正坐在梳妆镜前等待上妆,坐姿看起来很是端庄。阮之之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新娘子就是不一样,今天看起来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气质,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顾念扭头,看到她过来,眼睛顿时亮了亮:“之之你来得好早,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我还特意嘱咐程风瑾不要给你打电话。”
“哎呀,我的小祖宗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我怎么敢睡懒觉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刚说了没几句,化妆师就领着大包小包走过来了。
上妆的过程的确十分枯燥,而且顾念今天画的是新娘妆,丝毫马虎不得,连眼线笔都是用得最持久防水的,化妆师的手也是全程小心翼翼。
顾念闭着眼睛让化妆师涂眼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对了之之,一直忘了跟你说声谢谢,那天晚上我醉得太厉害了,多亏了你把我拖回家,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阮之之叹气:“我不需要你谢我,只希望你下次长点记性,没人在旁边的时候千万别喝酒,就算喝也不能喝醉,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实在是太危险了。”
“知道啦,放心吧好之之,要是旁边没有你和程风瑾在的话,打死我也不敢喝多的。”
阮之之耳朵虽然在听顾念跟自己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却无法控制地渐渐飘远。
那天晚上,时砚和她先是把顾念送回了家,然后又去送她。
而且,时砚以她喝了酒独自回家不安全为由,硬是把她一路送到居住楼栋的电梯门口。
阮之之当时酒劲也有点上来了,眼前视线隐隐有些模糊,时砚就站在她身边,帮她摁下了电梯按钮,手上还拿着她毛茸茸的卡通手包。
两个人并肩而立,静默无语。
“叮咚”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阮之之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的神志保持清醒,扭头看着时砚客套了几句:“电梯到了,那我就先上去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再邀请你到我家做客。”
对方伸出手,把手包递给她:“改天也不要邀请我。”说罢,他的手指自然地抚上她发端,动作极轻极爱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阮之之,你难道不知道吗,独自一人邀请一名正常男性回家,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阮之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颊温度一瞬间变得滚烫,想忽视都做不到。安慰自己一定是酒精的灼烧感在作祟,她抬头,假装自己没有听懂,对着时砚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别开玩笑啦,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晚安。”
“晚安。”
对方垂眼看她,也如此回应。
……
关于那个晚上的记忆到这里宣布结束。
距离在酒吧偶遇时砚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就好像是在她心里落地生根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依赖时砚。
是从他在玉龙雪山上为她取暖的时候;是他在漆黑楼道里伸手握她手腕的时候;是他在大雨天态度强硬将雨伞留给她的时候……还是他伸手小心翼翼抚她发端的时候。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她与这个自己曾以为的陌路人,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回忆。
“之之?”
思绪戛然而止。
在顾念瞬间提高音调的高分贝里,阮之之强行回过神来。
那边已经完成眼妆了的顾念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她:“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叫你这么多声都不理我。”
“呃……没想什么。”阮之之伸手有些慌乱地摸了摸头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下意识地对顾念撒了谎。
她在想时砚,可是……她不想告诉别人。
她不想再重复一遍一厢情愿的过程,更不想做回原来那个自轻自贱的自己。
“好吧,我刚刚是想跟你说,程风瑾告诉我,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是你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去的。”顾念说到这里,忍不住开始八卦,“之之,是不是你那天晚上在酒吧有艳遇啊?快点跟我share一下!”
阮之之忍不住黑线:“你的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能不能纯洁一点,那不是什么艳遇,就是我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时砚,他好心送我们回家而已。”
“什么?竟然是时砚?”
顾念一听到时砚的名字顿时更来劲了:“我说之之,为什么每次当你有麻烦的时候都能碰到时砚啊,而且更奇怪的是,每一次,他都毫无理由的帮你。”她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以我对时砚的了解,这很不寻常啊。他这个人最讨厌麻烦,总是独来独往,我们平时找他多说一句话都感觉他特别不耐烦,没道理在你面前就这么耐心啊。”
生怕顾念的脑洞越开越大,阮之之张张嘴,勇敢地开口反驳:“你真的是想多了。”说罢,她清咳一声,认真道,“呐,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像时砚这么优秀极品的一个男人,有什么理由会喜欢上我?”
每一次当她觉得时砚对自己差别待遇的时候,只需要这么问自己一句,就会立刻将脑子里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通通打消。
她承认自己条件不错,可是距离成为时砚的心上人,恐怕这中间还差了一个范冰冰的距离。
谁知道顾念根本不为所动:“我绝对没有想多,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来说,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像时砚这种男人,挑女人怎么可能会仅仅肤浅的看脸看身材看罩杯,肯定是更加注重感觉和心灵契合度的,说不定他就是看你顺眼,看其他女人都像卖菜大妈。”
顾念说到这里,化妆师正好开始准备唇妆的部分,顾念苦着一张脸,只好暂停她的八卦,乖乖把嘴巴闭上。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阮之之立刻松了口气。
说真的,顾念要是再这么说下去,连她自己都要厚颜无耻的相信了。
两个人的新娘妆和伴娘妆依次化好之后,剩下的就是换礼服了。
阮之之陪着顾念去里间换婚纱,看着顾念穿好一身婚纱出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然有点激动。
明明不是她出嫁,可是看到顾念幸福的模样,她竟然能够感同身受。
顾念坐在里间的洁白大床上,阮之之跑前跑后的给她穿戴首饰,戴好头纱,检查裙摆细节。
正忙着,程风瑾走了进来。
程风瑾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高定西装,每一个剪裁细节都无比流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一步步走进来,眼睛从始至终只盯着顾念一个人,鲜少有波澜的面部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走到顾念身边,而后单膝跪下:“怎么这么粗心,出门的时候婚鞋都忘了拿。”
顾念吐吐舌,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说话间,程风瑾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顾念的脚,然后为她穿上那双自己精心定制的水晶鞋。
眼前这幅画面太过温暖动人,阮之之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最好的朋友,就要嫁给自己最爱的人了,真好。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是正午十点多了。
阮之之陪着顾念坐婚车去到婚礼酒店的现场,程风瑾坐在副驾驶,虽然仍旧不苟言笑,不过今天的他,整个人的面部表情明显柔和了很多。
阮之之看着他,忍不住打趣:“哎,我辛辛苦苦看了这么久的顾念,最后终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了。我说程风瑾,你可千万不能欺负她,更不能玩那一套爱人变亲人的理念,你就要一直宠她爱她,永远都不要让婚姻归于平淡。”
平平淡淡才是真都是骗人的,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就连眼角眉梢都能瞧出爱意,又怎会舍得让她认定婚姻的真谛是平淡。
程风瑾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放心,就算其他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能保证,只有这一件,我一定会做到。”
顾念听他这么说,抿抿唇,低头悄悄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程风瑾突然扭头又看了阮之之一眼,若有所思道:“阮之之,今天我和念念结婚,同时也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送给我?”阮之之挑眉,“你们夫妇会这么好心?不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顾念好像对此也不知情,这会儿也十分好奇地问:“什么惊喜啊?我怎么不知道。”
程风瑾却只是神秘一笑,打定主意要卖这个关子:“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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