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小姐在受罚?”李公公有些吃惊,将手中已经摊开还没来得及读的圣旨合拢起来,“昨日魁首,今日便在受罚了?所为何事?”
楚秋明没有表情地看向李公公,“军中之事,不便透露。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如此而已。”
李公公看楚秋明的脸一点一点地冷下去,自知没趣的撇了撇嘴,看着面前跪了几排等着接旨的人,于是只好先念圣旨。
李公公再次摊开圣旨,先看了一遍,忽又皱起眉头,神色不自然地看了看楚秋明,楚秋明不明所以,示意他宣读圣旨。
李公公于是照着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海宇宁谧,宠固河山,赖师武臣力,中军赛启,擢拔能兵干将,今封赏杨远、东莱、胡忝……”
从头挺到尾,所有的参赛者都得到了皇帝赏赐,却偏偏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名字一直没有出现,那便是齐芸。
楚秋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跪在地上接旨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以为是因为齐芸不在,所以李公公没有念到。可是李公公念完,让他们接了旨,他们摊开圣旨看了又看,确实没有齐芸的名字。
李公公也不明白,他是到了军中才摊开圣旨的,他想齐芸能有这样的能耐,封赏必不可少,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故意一字不提她,实在费解。
楚秋明送出了李公公,李公公叹了一口气,“楚将军,便是咱家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也猜不透陛下他的心思啊!”
崇明殿中,乾冀被皇帝单独召见。
“父皇没有给齐芸封赏?”乾冀听见皇帝亲口告诉他,心中也有些意外。
“你全程看了比赛,作何感想?”
“齐芸文治武功,实是将才。”
“你也觉得她可以建成我大运的女子军队?”
“以她的能力,不无可能。”
“我大运男儿郎还不够,为何一定要让女人去打仗,难道要让人笑话大运无人?”皇帝将自己手里奏折往桌上一丢,像是在撒气。这是一本详论不该让齐芸入军营的谏言书,上这个折子的,是北静王,一个老顽固。
乾冀笑了笑,“儿臣以为,父皇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皇帝看见乾冀笑了,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笑起来,胡须被自己的气息浮动。
“罢了罢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朕也不管她了,朕能排除众议让她参军就不错了,她表现再好,朕也不赏了,更何况,朕看那丫头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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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受罚,那两个真的来执刑的人,哪里又敢动真格的?也不过意思意思,十五军棍之后,齐芸除了觉得屁股有些发麻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还能很自如地在地上行走。
铁拐李在她受刑时,一直在帐外等着,看着齐芸走出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齐芸对着他很恭敬地点了点头。
“丫头,你怨我吗?”
“李叔良苦用心,我怎么会怨您呢?”
铁拐李似是很欣慰地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若是下定了决心留在军营,就该知道,军中的规矩是比天还要大的。”
齐芸点头,“我明白。”
铁拐李继续说道:“都说皇宫里的规矩大得很,可那些不过是为了宣扬皇家的威严罢了,军中的规矩却不是,军队是守住咱们这个国家的基础,它就是一座牢固的高墙,每一个将士都是这墙上的一砖,每一块砖都必须在其位谋其职,稍有不慎,高墙坍塌,家国不存!”
铁拐李语重心长地说完,目光深邃地看了看齐芸,“丫头,后面的路还很长,慢慢去体会吧。”
楚秋明告诉齐芸,皇帝没有给她封赏的时候,齐芸并不意外。
那十五军棍还是有点后劲的,晚上屁股竟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只好趴在床上,楚秋明给她拿了创伤膏来。
“他本来就不乐意让我来,后来没有办法让我来了,若是还因为这个事给我封赏,那便是告诉天下人,他已经认同了女子从军了。可是他还不想那么早松口,皇帝总是要考虑的多些,我也理解他的。”齐芸的偏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秋明。
楚秋明听她说的话,不禁发笑,“你也理解他?可你也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了。”
齐芸眉眼一弯,也觉得好笑。
“对了,我听说,皇帝已经给你的三姐赐婚了。”
“是谁?”
“自然是那位端王世子元玉,他倒是真心喜欢你的姐姐,还请了二皇子帮忙。”
齐芸叹了一口气,“只怕有缘无分,促成一段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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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乾冀在御花园中对弈,父子两个多年未见,这次重逢,却生疏了不少。
“你的腿近来可好些了?”
“回父皇,太医们一直在尽心为二臣治疗,近来已能渐渐有些感觉了,只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既然如此,何不在京中将腿治好了再走?”
乾冀笑了,苦涩的笑,“若是儿臣的腿一辈子好不了,便要一辈子在京中?”
“冀儿,”皇帝看向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自己觉得最亏欠的孩子,“你若想走,朕不会留你。可是冀儿,父皇年纪已经大了,你这次一去,也不知何时再回来,也不知你我父子二人,还有没有再见之日……”
“儿臣必当时时回来看望父皇。”
皇帝叹了一口气,“那便问问你皇兄的意思吧。”
乾冀不语,因为太子已经朝着他们走来了。
太子依旧兴冲冲的跑过来,似乎还沉浸在昨日精彩的比赛中。昨夜被军中的将士们合伙灌醉,一路颠簸回到了自己的东宫,倒头睡到了大中午。
“儿臣参见父皇。”
“臣弟见过太子。”
“二弟来得早!”太子笑道。
皇帝冷哼一声,“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不有分寸滥饮大醉!”
太子立马敛了笑容,低下了头。
“冀儿一定要会天玺,你是太子,你是什么意思?”
太子愣了一愣,依旧拿他从前的那套说法,“儿臣全听父皇的。”
“啪!”皇帝的手拍在了棋盘之上,一局好棋被打散,太子浑身一震。
“你现在已经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主见,以后面对国家大事,朕看你只好把这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帮你治理了!”
“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太子立马跪下认错。
皇帝怒气冲冲,“说,你的意思!”
“儿臣……儿臣,儿臣以为,二弟既要回天玺,便赐二弟天玺刺史之职,以二弟的能力,必能将天玺治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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