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杨敬文送出去,谭敏母子可谓煞费苦心,一连几天上白青萱的新家里堵人。将他们的门敲得砰砰响,还引来了无数的邻居围观,一个劲哭诉杨敬文的不易,说白青萱将儿子教育得不管老子了。
杨林被烦得住到了单位里,连白青萱都有家不敢回。
这不,今天一大早,姜昊又开着车将谭敏和杨敬文送到白家粉店门口来了,就是要当着所有春风巷人的面,好好跟白家母子商讨一下关于杨敬文的养老问题。
谭敏推着轮椅,站店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照顾一个半身不遂男人的艰辛。围观群众里有知道来龙去脉的,问她:“杨敬文当初离婚后,不是说好了和前妻还有儿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吗?而且他这些年所有赚的钱都花你和你儿子身上了,说到底,你儿子也可以负担他的养老才是啊?”
“就是,你们不能光他能赚钱的时候当宝,从别人那儿抢过来霸占着。现在人瘫痪了,就不要了,还要给送回了,哪有这样做人的?这叫卸磨杀驴!”
“要我说呀,这男人就是活该,多好的老婆儿子呀,他不要,要了这骚娘们和野儿子,自己儿子不管,给人家的儿子买房买车,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啦!”
这个难听的话直往杨敬文耳朵里钻,他咿咿呀呀地张口,却说不出半囫囵字来。
谭敏看他口水流了一身,嫌弃地拿过几张纸巾来,替他擦拭干净了,又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是,他当初是照顾了我们母子,可那也是因为我给他当老婆啊!我们结了婚,他赚的钱有一半是我的,我用自己的钱给我儿子上学、买房、买车有什么不对?”
“既然承认,那就该你们照顾啊!”站在最前排的莫奶奶嫉恶如仇道。
“我没说我们完全不管,可是也不能全部靠我们管啊!”谭敏振振有词:“照顾一个病人有多辛苦?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吧,我这几个月照顾着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一下子老了十岁。再这样熬下去,只怕他没走,我倒先走了!”
“你走了也活该!当初为了钱拆散人家庭,现在知道后悔了?我看你根本没后悔,只是后悔有了他这个累赘!”
站在白青萱身边的陆伟枫仗义执言。
其余人也纷纷称是。
谭敏见大家都帮着白青萱,忍不住拍着胸口往地上一坐,捏着嗓子干嚎起来:“哟,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好不容易找一个老公,现在又瘫痪了。人家有亲儿子不管,要强迫我们母子给养老送终。人家的亲儿子在海关上班,当公务员,我的儿子连工作都没有啊……”
白青萱见状,觉得不能再任由她这样胡闹下去,心一横,道:“你别假惺惺哭了,站起来,有话里面坐下说。别让不懂实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她说着转身走入店内。
谭敏见状,也不哭了,将眼泪一抹,站起身来,推着杨敬文向店内而去。
粉店里,还有不少的顾客在用餐。
为了不影响他人,白青萱招呼谭敏进了里间的工作间。
正好有人看到了人群中的梁晨和牛保国,即招呼道:“牛委员、梁委员,你们来得正好,现在白老板家里出了点状况,你们也一起进来听听,给评评理吧。”
梁晨一贯是不喜欢管闲事的,可现在职责所在,不得不管。
牛保国对于这些社区里的八卦是很有兴趣的,因此当即答应。
两个人随着几名街坊一起走入里间的工作间,白青萱让正在切菜备货的员工先出去一下,然后又让人搬来几条椅子,让所有人一一坐下,才是向着谭敏开口:“你明知道我和杨敬文很早就离婚了,而且也知道他为了你们母子,甚至十几二十年来都没有主动来看望过我儿子一次。除了在老杨家亲戚家拜年时正巧碰到的几次外,我儿子另外三次见到他爸爸,一次是他爷爷去世时,一次是他奶奶去世时。最后一次,就是在他中考后,因为差了三万块的择校费,我领着他登门请求杨敬文的帮助。结果你一番哭诉,杨敬文不光没有借我们一分钱,甚至还将我们骂了一通。也是缺了这三万块,我儿子没有能上重点高中。对此,我一直觉得太对不起他了,要不是当时我的无能,导致他没有读到霖市最好的高中。说不定以他的天赋进了重点学校,还能考上清华北大呢!这件事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所以后来不管多辛苦,我都坚持要做生意。就是为了能多赚钱,给孩子好的生活。不要让他为了钱去求别人!好在我儿子也算争气,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好学校,也找了个好工作。可是……可是这一切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年就像你们要求的那样,我们母子从没有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不管杨敬文当初多赚钱,我们的生活再困难,我也没有想过问他要一分钱。可现在……现在你们为什么就是要缠着我儿子不放呢!”她悲戚而愤怒地说完,再忍不住,眼泪簌簌而落。
这番话听得在场所有人胆战心惊,大家对于杨敬文不管儿子的事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能绝情到此地步。
谭敏丝毫不为所动,清了清嗓子,道:“白姐,话不能这样说的。当初杨哥和你离婚时,虽说是没有再管过儿子了,可你再拿出那份离婚协议看看。上面白字黑字写得清楚,你们当时的住房是双方同有的,他将自己的那部分产权当做儿子直到十八岁的抚养费给了你。也就是说,他是一次性付足了你儿子杨林的全部生活费的,他是一个负责的父亲!并没有弃养孩子,还养到了成年。”
“什么?”白青萱没料到她能这么说,惊讶得长大了口不知怎么回才好。
一旁对事情始末了然于心的莫奶奶插口道:“大妹子,你有没有搞错?当时厂里的房子那都是分配的,仅有居住权,是没有产权的。白老板是得到了房子,但那还是后来国家进行房改,她凭着工龄再自己花钱买下的,怎么就是他杨敬文给了呢?”
“那工龄不是钱?杨敬文所有的工龄都换了这房子,房子又给了白青萱,那不就是给她儿子的抚养费?这个还能不承认?”谭敏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摊开来,上面确实清清楚楚记载了这一切。
“可……可他对你们母子的付出要多得多吧,凭什么现在生病了,你们就要把他给送过来,他……他照顾过我儿子一天吗?当初问他要三万块的择校费都不出,这……这还算个人吗?”白青萱气得口不择言。
她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得出情绪极不稳定。
梁晨在旁劝道:“白大姐,您别生气了,这件事也不是他们一家说了算的,大家可以约个时间到我们居委会坐下面谈。另外如果实在是谈不妥,还能走法律途径的。”
“是呀!”牛保国也朝着谭敏气愤地道:“你们可不能太欺负人了!能赚钱的时候你就抢,现在赚不了钱了就急着甩盘,哪有这样的好事?”
谭敏根本懒得理会,道:“行,那就约了明天上午到社区去谈,总之杨敬文这些年身体也不好,一直是我在照顾他。如今他又瘫痪快三个月了,我都要给他熬病了,你们要再这样撒手不管,我可就只能推着他去你儿子的单位上见领导了!”
“行!”白青萱一口答应下来。
儿子是她的死穴,这些年为了儿子,她一直未嫁。如今,儿子长大成才,还进了海关,成为了令人骄傲的党员代表,他是自己的骄傲!
她不能让杨敬文和这个女人再去祸害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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