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出了皇宫的时候已经戌时末,同时,一个人影也从皇宫里窜出,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闵宅。
闵昭正认真的听着管家的回话,今日闵家那边又来人了。
闵国公被处罚之后消停了些日子,最近却频频找上闵昭,面子上打着修复父子关系的幌子,实际目的闵昭再清楚不过。
听管家说完后,闵昭微微偏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林叔您去休息吧。”
管家林叔告辞出去了。
闵昭敲了敲桌子:“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窜上他的桌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闵昭。
闵昭身子往后仰着,一脸嫌弃的说:“赶紧从我桌子上下来。”
姜回歪头对他萌萌一笑:“那老家伙天天来烦你都没见你嫌弃,我不过是在你桌子上坐一会儿你就这副模样,咋,还想回闵家?”
闵昭一巴掌呼过来,姜回一个闪身跳起来,手扶着他的肩膀轻松的窜到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闵昭见她老实了,自己也坐下。
“说罢,探听到了什么?”
姜回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闵昭眼前一亮。
“皇帝让三皇子大张旗鼓的开始查科考舞弊案了,明日就会公布圣旨。”
虽然这本就是他们计划内的,但是现在听到这个结果,闵昭心中还是轻松的。
只是此时姜回又开始欲言又止。
姜回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他不对劲?”
闵昭微微侧头,没明白姜回说的是什么。
姜回挠了挠头,道:“没,没事。”
姜回怀疑的事情如今正在三皇子身上上演。
三皇子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春风一吹,顿时惊觉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他父皇的模样如今就像一幅画时时刻刻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真的太可怕了。
从他进入书房开始,他父皇的眼睛就没从他的身上离开。三皇子都觉得自己是被一只怨念极深的恶鬼给盯上了。
当皇帝开始说话的时候,皇帝更加过分。
他竟然走到三皇子面前,死死的盯着三皇子的眼睛,强迫三皇子无论是在说话还是回答问题的时候都要对视着,似乎企图想要在三皇子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半点的忤逆。
三皇子在回到皇帝的话的时候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在自己的杂念中奋力的挣扎,强迫让自己看起来恭敬又忠诚。
可是他还是时时刻刻能闻到他父皇身上传出来的味道,甚至是他父皇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太可怕了。
父皇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三皇子几乎是在恐怖的泥沼中努力的听明白了皇帝的吩咐的,虽然这个活计是他之前筹谋过得,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拿到手了,却觉得无比的恐怖与后怕。
三皇子瑟缩着回到自己的府邸。
第二日,姜心也得到了三皇子要调查科考舞弊案的消息,同时已经放榜的进士们停止派官。
同一时间,明阳长公主被宣进了宫里,姜心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打听出来皇帝要做什么,明阳长公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但是整个京都城开始充满了肃杀之气,虽然这次科举舞弊案可能会牵扯甚广,但是到底那些有底蕴的大牌世家在看出苗头的时候就收敛了自己,所以许多人还是持观望状态的。
再说,京都城里哪里有什么秘密,皇帝为什么非要查舞弊案,基本上人人都搞清楚了。三皇子作为皇族,也是很识趣的,自然是皇帝让他查谁就查谁,某些人还是不害怕的。
所以,这气氛虽然紧张,但是真正害怕的人倒是不多。
守心堂那边也传来了钱家的消息,姜万廉听说三皇子去查舞弊案的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钱家一片混乱。
姜心站在庭院里抬着头看着什么,这里她让人栽了一棵梨树,可能因为栽种的有些晚了,还没有开花,光秃秃的枝丫随着春风微微摇晃。
姜回迈着二五八万的步子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微微停了一下,道:“你干什么呢?”
姜心转头看她,恍惚了一下,才笑道:“你回来了?”
姜回微微点头:“天才刚亮,小心倒春寒。”
姜心揉着她的头,笑道:“我家阿回说话越来越像大人了呢。”
姜回眯着眼睛,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她可能只有对姜心才能放下戒心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姜回才又道:“阿心,要收网了。”
姜心低头看着她,有些惊讶:“这么快?”
姜回微微点头:“动作会很快,但是反应应当不会是很快。”
很快姜心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两日,三皇子那边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新科探花郎花贤冒名顶替,科考舞弊的结果就像一颗雷引爆在了朝堂上。
与此同时,当朝阁老张铎被责问,因为他是今年的主考。
被牵连的还是明阳长公主的婆家田家,因为今年田家那两位参加科考的学子都是张铎的门下。
这也是为什么明阳长公主被叫进宫里的原因。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处置,探花郎花贤革除功名,流放三千里,永不回乡。
张铎被勒令回家荣养,处置稍后再议。
姜万廉办差不力,罚奉三年,暂且停职。
对于这个结果,人们好像觉得很理所当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花贤真的是冒名顶替的?
那真的花贤呢?
而皇帝似乎也非常认可三皇子此次给出的结果,并且还给了上次。
貌似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四月初一,姜心在京都城的酸菜馆开业,她走了个过场。如今酸菜馆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她也不是这酸菜馆最大的东家。
不过令她吃惊的是,这酸菜馆的掌柜的竟然是……花落落!
还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花落落和姜心这边正在努力的搞事业,姜万廉这边却陷入了深深的危机之中。
钱敏还没有出月子,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自拔的思绪里。
钱老夫人心疼女儿,于是又开始责怪永昌伯爵府办事不利,竟然让豫州知府死了,从而让他们这个小小的利益集团岌岌可危。
而此时的姜万廉却不在府里,他去找人出谋划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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