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乱哄哄像什么样子。”
猗顿公子挥手让身边的妩媚女子全都退了下去。
其他的大商们也是如此。
脸上虽然没多大反应。
但是一颗心已经悬起来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猗顿公子指着自家商社的一名伙计说道。
“公子,老秦人把尚商坊买空了。”
伙计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再说一遍?”
猗顿公子从椅子上猛然跳起来,一把揪住了伙计的衣领吼道。
“秦人把尚商坊买空了!”
伙计被猗顿公子的脸色都快吓哭了,鼓足勇气说道。
“什么?”
“买空了?”
“不是昨日说好,只限五十人吗?”
“穷酸秦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秦半两?”
“难不成他们会法术不成?”
这下,所有的东主、总管事和执事全都从座位上弹起来了。
桌上的酒爵、上好的兰陵酒打翻了一地。
“今日是限了五十个名额,可那些秦人不知为何,一个个牛车上拉的都是饼金啊。”
“一口气儿,把我们尚商坊都买空了。”
魏国伙计说道。
“难道你们都是蠢材吗?”
“不知道来长青楼报告?”
魏商气的直接给了伙计一个嘴巴。
“我……我们一发现情况不对,就想出来报告情况,可是出口都被老秦人堵死了,出不来啊。”
魏国伙计这叫一个憋屈啊。
“那我们昨日运来的货呢?”
“全都入库了吗?”
齐国田氏商社的少东主忙问道。
“没,昨夜才到的货,还没来及入库,都在商铺堆着。”
“全都被那些老秦人不依不饶的买走了。”
伙计哭丧着脸说道。
不止是他们齐国田氏商社,就是其他商社也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尚商坊全部被清空了对吗?”
猗顿公子阴沉着脸道。
“是的!”
伙计回道。
“滚,全都滚出去!”
一声爆吼之后,尚商坊来报信的伙计,都被赶了出来。
“这帮秦人,真是个老银币。”
“莫不是那吕不韦出手了?”
“怪不得一大早,一个伙计都没来。”
“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们运来的货物,可都是平价收来的。”
“按照南市跌四成的价格卖出去,可是亏的出血了!”
一众大商、总管事、执事们丧着脸,纷纷说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猗顿公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手段,好手段啊!”
“猗顿公子为何发笑?”
“这般境地了,你还笑得出来。”
赵国卓氏商社东主沉着脸道。
“各位,本公子笑的是,秦国的最后底牌终于出手了。”
“那么,距离这场商战结束也就不远了。”
猗顿公子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何出此言?”
齐国田氏商社执事问道。
“如此手笔,你们可知是谁出手吗?”
“告诉你们,不是吕不韦,是寡妇清。”
“我们吐了的秦货,加上昨日运来的货,至少要两百万金。”
“吕不韦,是拿不出那那么多的!”
“寡妇清当真是个人物。”
顿了顿又道,“这法子,名曰吞吐市战,当年在李悝在魏国施展过,使得各国粮食、农具种子全都流入了魏国。”
“但此法的要害之处在于财力是否雄厚。”
“寡妇清虽是巨商,但是她一人之力,终究是有限。”
“难不成,她能抵得再座的大商?”
“诸位说说,要不要和寡妇清一较高下。”
猗顿公子高声说道。
“战。”
“干她!”
“我六国大商,还怕一个寡妇不成?”
“买空南市,提价!”
诸位大商当即高喝。
“好,大家回去凑集金饼,明日南市只要一开,我们就做空他。”
猗顿公子说完,众人散去了。
巴府。
“东主,此次不但把南市的货都买回来了,而且把尚商坊做日刚到的存货也买完了。”
“东主此前真是好算计啊。”
“就这一下,尚商坊已经亏了至少三十多万金。”
总管事带着一脸的笑容说道。
“呵呵呵,三十万?这才哪到哪儿啊?”
“让他们血亏的,还在后面。”
“吩咐下去,晚间时候上货,明日早上在平价提高三倍价格售。”
陈平笑呵呵的说道。
“这……”
老总事迟疑了。
“怎么了。”
“东主,提高三倍价格,虽然不犯秦法。”
“但是,我们这始终是打着赈灾的旗子,这个价格卖,会被老秦人戳脊梁骨。”
“巴氏商社多年来的口碑可就毁于一旦了。”
老总事随着巴氏两代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十年。
虽说是个打工的,但是他早就把巴氏商社,看成了自己的一样。
“呵呵呵,老总事,你当我是那种人吗?”
“这个价格,是卖给尚商坊的……”
陈平笑着说道。
他现在是大秦百姓心里神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拿赚百姓的血汗钱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公子大才啊。”
“老夫这些年见过了不少大商,可从未有人有如此手腕和魄力。”
“以一家之力,为大秦朝廷,数万百姓,独战山东诸国大商。”
“千古义商,壮哉!”
老总事激动的老泪纵横。
红日东出。
昨日大雨过后的南市依旧泥泞不堪。
南市大木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老秦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今日南市大开,粮货充足。”
“价格为平价三倍。”
“依次排队,得南市竹牌者,不限量。”
刚刚接到命令的官市丞几乎是磕巴着说出这句话的。
以往南市赈灾货物都是平价四五成,今日平价三倍。
以往都限量,今日不限量。
这不是玩老秦人吗?
这个价格,限不限量的有啥关系?
此前,丞相府可没如此说过啊。
太子傅这是作死啊。
顿时,老秦人愤怒了。
混迹于老秦人中的尚商坊奸细懵了。
不远处的马车上,猗顿公子和几位大商正在喝茶,等着吞市的消息。
“公子,公子。”
“大事不妙。”
黄衣执事匆匆钻进马车,带着一脸愤怒说道。
“到底发什么什么事情了?”
“让你们去吞市,跑来作甚?”
看到自家执事,猗顿公子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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