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多磨,《相片》剧组又花了三天时间在备选小镇B安顿下来,并重新择日进行了一次祭天仪式,这才好歹开了张。
冼淼淼和牧归云他们都是苦笑,得了,经历过这个之后,估计以后再发生点什么也就不怕了。
新片场所在地的领导们倒是十分开明,不仅主动提供各种方便,下班之后还亲自过来拜访,乐颠颠的跟牧归云合影,说自己是他的粉丝。
一个剧组的成员数量从上到下就得三位数起,这些人每日衣食住行都是一笔大开销,这座小镇平时外来人口不多,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些不差钱的人,大半个镇子都跟着忙活起来。
好多所原本半死不活的小餐馆瞬间如同枯木逢春,每天光是准备剧组的几百盒饭就忙的脚不沾地;再有那些被圈入取景地的民宅和公共区域,剧组也都是花了大笔租金,当地居民也算是坐着在家数钱了。
最明显的就是住宿,原来这所镇子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像模样的酒店也有三五家,一年到头都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要倒闭,只能靠餐饮部填补住宿部的亏空,也是叫苦不迭。这回突然有一大批客人一住半年多,几家酒店的经理都激动地半宿没睡觉,连夜爬起来去有关部门开会,讨论分配的问题……
至于剧中秀芝一家人的住所也是直接租赁的当地一座老房子。户主是位六十多岁的奶奶,听说之后当场就答应了,还说不要钱。
“我这活了一辈子了,电影院都没进过几回,有人能看中我的破屋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依旧十分硬朗,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眉飞色舞的,一双老眼闪闪发亮,显出兴奋的神采。
钱当然还是要给的,老奶奶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乐得合不拢嘴,主动跑前跑后的帮忙,时不时给剧组送点开水啊当地土产的水果什么的。
周围邻居听说老奶奶的破屋子得了不少钱,羡慕之余也纷纷询问自己的屋子能不能出租……
冼淼淼和牧归云他们都十分喜欢跟这种有经历又朴实的老人打交道,跟肖扬商议后就给老太太安排了个路人甲的背景角色:就是秀芝出摊的时候街边总是会有老头儿老太太们贴墙根儿坐一排唠嗑晒太阳,老太太的位置最显眼,只是也没有台词,不过后期剪辑完估计也能剩两个背影。
蹲在家里等死的人了,谁能想到临了临了还能有这种好事?
瘪着嘴的老太太听说后喜不自胜,见人就说,逢人就夸,说剧组厚道,夸外来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好,于是当起本地通来更加卖力。
这边一切进行顺利,原定的小镇A那边却先后有粉丝传来消息,说他们好不容易趁寒假没结束去探班,怎么听说刚到就走了。
事情已经过去,冼淼淼和牧归云都不愿多生事端,只是含含糊糊的解释说细节没谈拢就想揭过去。
只是他们想揭过去,那些粉丝却不干了。
寒天动地的,要不是为了看剧组拍戏,谁爱顶风冒雪的换了飞机换火车,换了火车再换汽车,在路上跑一天,兜兜转转的来这座鸡毛都没有一根的小破城镇?要是来了之后能顺利探班也就罢了,可偏偏转了一圈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跟当地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剧组是被当地的一伙地痞流氓逼走了。
那几位先头部队的粉丝不干了,当即发Talk,又去粉丝聚集地说明情况,让还没来的提前改目的地,已经出发的赶紧转道,快到了的就去某某宾馆集合,大家一起离开。
不光粉丝们生气,就是当地居民也不高兴,尤其是那些取景地周围的宾馆啊小餐馆什么的,原本以为剧组就已经定下来不走了,他们都十分高兴,连夜采买了好些果蔬和米面粮油什么的,生怕不够吃。哪成想正准备好好做一笔大买卖的,第二天早上一看,娘咧,啥都没了!
后来再一打听,得知是剧组无法忍受骚扰,当地相关部门又明确表态管不了,也不想管,于是连夜撤走了。
那一片的居民一下子就毛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别的不说,那两条街上的餐馆可都是储备了好些做饭做菜的原材料,现在人都走没了,他们卖给谁去?眼下虽然是冬天,可新鲜的蔬菜却也放不了几天,这要是烂了,可不都是损失?
还有那两家宾馆,也都为了迎接贵客咬牙换了一整批的床上用品,还有配套的拖鞋、毛巾等,正等着回本呢,现在却被告知人家集体退了订单!
要了命了。
断人财路跟杀人父母的拉仇恨程度已经基本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差别了,于是次日中午,就有几个损失最惨重的老板把负责这块的办公区坐满了,来讨要说法。
一开始还有几个无赖跳出来要报案,要告状,说剧组要杀人,想压死他们。
“就是那天晚上,”其中一个无赖嚷嚷的唾沫四溅,手脚并用讲的十分投入,“那个小娘们儿喊得开车,好家伙,那就是要压死我们啊!”
“呸!”
不等官方给回复,损失最惨重的餐馆老板就先跳出来,一口唾沫喷到脸上,瞪着眼睛骂道:“压不死都是便宜你了,你就是活该,要换了我当时在场,我就先把你按到车底下!”
话音未落,其余几位满腹委屈无处可诉的小店老板们也都纷纷出声支援,又对那几个无赖痛骂不已。
原本小镇上就没什么油水,不管做什么利润都薄如纸,大家就是觉得在自己家门口着实比较安稳放心,这才不愿意外出打工。眼下好不容易来了一伙送钱的,听说弄好了整个镇子的经济都能被拉动,谁不愿意?
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人家懒得跟这些混账讨价还价,直接甩手走了!
一时间众人吵得不可开交,那几个混混也是熟练地很,当即往地上一趟,斜着眼只是骂,反正他们料定了这些人不敢打他们。
一众小店老板们正气的浑身发抖,可巧里头的办公的工作人员终于受不了吵闹,派人出来调解,于是马上也被拉入战局。
当地这伙混混平时就游手好闲、小偷小摸,偶尔还会聚众斗殴,隔三差五就去做些诸如卸了人家的车牌要钱,或是在某一段路上仨钉子专门扎胎补胎这种坏事已经有好几年了,当地一直不与理会,百姓们早就有怨言,只是一直都不敢开口。
可这回他们却眼睁睁的放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到了这会儿了也不采取任何挽回的措施,反而还只是和稀泥,众人不由得出离愤怒,连带着他们也骂上了……
这边窝里乱了套,《相片》新取景地所在的小镇B却是一片欣欣向荣。
不少粉丝和媒体闻讯赶来,给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小地方重重注入一股活力,连带着酒店、宾馆、饭店纷纷轰轰烈烈的忙活起来,还有好些老乡也将当地特色的土产和手工艺品摆几个小摊,一天竟卖的比平时一年都多,于是都乐得不得了。
冼淼淼亲眼看着开了机,又跟组忙了几天,也吃了几天的什么大饼油条包子,核桃红枣板栗的,有当地产的,也有心思灵活的商贩紧赶慢赶着从外面运回来贩卖的,反正滋味都非常不错,价格也实惠。
眼瞅着就要进三月,冼淼淼被任栖桐催着回去试婚纱,决定次日一早离开。
听说她要走,那位有幸被租赁了老屋子,本人又在镜头里当个背影的老奶奶就有些难过,当即回家用三轮车拉了一大袋的核桃和板栗来,让她带回去。
冼淼淼因为觉得这位老奶奶风趣又可亲,这几天没少跟她聊天,着实知道了不少民俗,就此分别也有些遗憾,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给自己送礼物,不由的暗中感慨一句民风淳朴。
饶是只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可当地人们给冼淼淼留下的印象却非常深刻,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十分勤劳朴实,不仅没有大家担心的“欺生”情况发生,甚至当地人在跟外面来的人贩卖东西时时常主动多给,或者将零头饶去……
冼淼淼不肯收,老奶奶倒有些恼了,说:“我都听说了,闺女你是老板,这么年轻,可不容易咧,让这么一群大男人听话!要不是你,我们这里的人哪有这些钱赚?往年这个时候都在家闲着磨牙咧!”
小镇的产业链条单一,镇上居民的收入都是有限的,刚出正月的这段时间实在是闲的不能再闲。
冼淼淼和助理就都笑,后者也适时玩笑道:“奶奶您不知道吧,我们老板回去要结婚呢!”
“该结婚啦!”老奶奶也跟着笑,露出两排光秃秃的牙龈,显得更是慈祥可爱,“闺女你这么俊,男人肯定也好!”
冼淼淼笑着点头,“是挺好的。”
老奶奶坚决要给,她也不好拒绝,可就这么手下又过意不去,就让助理去把行李翻了一遍,把还没拆封的几盒饼干、糖果什么的都留下,让老奶奶分给孙子孙女或是左邻右舍。
重新回到望燕台后,任栖桐难免也跟着打趣,笑道:“一去小半个月,这是乐不思蜀了?”
冼淼淼回击,故作惊讶道:“几天不见,你这成语也是说的越来越溜了。”
两个人就都大笑,然后凑在一起分享各自的经历,任栖桐又亲手给她剥花生和板栗吃。
他们是只知道吃,也分辨不出什么隐藏信息,倒是赵姨看过之后断言一定是野生的。
见两人都好奇,赵姨就随意抓出一捧来,耐心解释:“你们看这些核桃和板栗,个头都是不大一样大的,不跟咱们在市场上买的那些特别种植栽培,又精选出来的似的。别看不大好看,可你们没觉得味儿更好?就是营养价值没准儿也比人工栽培的高呢。”
于是晚上赵姨就炖了烂烂的一锅板栗烧鸡,又用核桃混着红枣、牛奶打了乳浆,冼淼淼喜欢就罢了,没想到任栖桐一喝就爱上了这个味儿,连着两天都没喝一口水,全用这个补充了。
婚纱是任栖桐亲手设计的,光是修改的草稿图纸就装了满满一个大箱子,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最终成品是第几稿了。
冼淼淼喜欢太阳花,最爱的颜色也是,明亮温暖的黄色,他设计的也是一款黄色的婚纱。
蚕丝的重磅纱层层叠叠,内里衬得是同色系的软绸,又轻又薄,只要人轻轻一晃,或是大风一吹,这一身十多层布料缝制而成的婚纱就会像海浪似的荡漾起来,一波接一波。
因为海岛上的风比一般地方都要大一些,为了防止到时候出现类似于裙子被吹飞的窘状,任栖桐又在每一层裙摆上都镶了碎钻、绣了暗纹做坠脚。
穿上之后,冼淼淼自己都觉得挺美,任栖桐看后更是当场热泪盈眶,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泪来。
冼淼淼噗嗤一笑,又过去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
没什么会比自己所爱的人穿着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站在你面前笑语盈盈更令人感动的了!
任栖桐努力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只是一开口声音还是有点抖,“很美。”
冼淼淼笑着打趣:“衣服美还是我美?”
任栖桐也被她逗笑了,过去在她额头郑重一吻,“当然是你美。”
顿了下又再次补充:“令全世界黯然失色的美。”
冼淼淼咯咯笑个不停,继续刁难:“外表美还是心灵美?”
任栖桐也笑,郑重道:“双重美。”
冼淼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他挑挑眉,“行了,你过关了。”
结婚也是个体力活,光是正式的礼服就有五套之多,四套是必定出镜的,另外一套留给冼淼淼自己决定是否要穿,也可以当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五套礼服都是任栖桐亲手设计,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他见识得多,胸中有丘壑,有几套实在叫人惊艳。
因为现有布料的材质和颜色都达不到他的要求,这些礼服的大部分料子都是现从厂方订购的,光是确定布料前后就花了小半年,后面做礼服又花了一年多。要不是任栖桐两年多以前就开始偷偷开始准备,还真来不及。
礼服方面都定下来之后,两人又联系了伴娘伴郎团和当天的司仪什么的,大家约好了时间直飞老拜斯曼的海岛,为婚礼进行彩排。
当初冼淼淼和任栖桐凑这个伴郎伴娘团也是挺不容易,他们两个一个同性友人不多,一个干脆朋友就不多,着实头大。
最后伴娘方面确定了游小楼、付秀、叶明成和袁雅青,伴郎是尼森、基洛、邓清波和宋志,苏蒙担任司仪,花童就是十月和黄元郊黄老爷子的孙女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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