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位南洋来的大师,既然给李家带来了恒通气运,但又为何极致地吸取李家的人气呢?
甚至造成了亲属亡命。
难不成,这是为了寻求一种平衡?
我暂且没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我召唤几只银虫悬空游动过去,看看能不能将双头蜈蚣给引出一点动静。
稍许,可能是它觉察到了威胁,黑瓷坛里开始有了躁动,发“叱叱”阴沉声。
此时,李慎江忽地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双腿一弯跪在地上,一副虔诚无比的模样。
“李先生,您这是……”
李慎江嘴里喃喃几句,我也没能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三跪九拜之后才起身:“萧大师,刚刚是什么情况?那个声音怎么会出现呢……”
“当然是我引它发的声音!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呢?”我问道。
“这是蛊供奉的声音,只有每年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我们整个家族祭拜的时候,它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李慎江一脸的惶恐。
我追问了几句,想知道他们是怎样祭拜的。
因为刚刚那种声音,明明是蛊虫进食或者围猎的时候才会发出的。
然而李慎江犹犹豫豫,始终也说不明白,好像他知道的也不多。
“萧大师,实不相瞒,每年祭拜的时候,都是我爸爸亲自掌控整个流程。然后不准许有外人在场,都是李氏家族的直系!”
“而且在祭拜之前,他老人家要独自一人提前在这里守候两天两夜。”
听他这么说,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凭空来的感觉,而是作为一名蛊作的职业敏感性。
现在我对那只双头蜈蚣,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天我留在了李家吃饭,就在我们举杯喝酒的时候,那只双头蜈蚣又叫了一声,还是“叱叱”的音色,很低沉悠扬。
推杯换盏之间,李慎江可能没有听到,但我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李家的老爷子在同一时刻,好像眉宇间皱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
老爷子刚刚病缓,不宜太长时间坐在这里。
于是吃了点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我看得出来,他很排斥我,似乎对我没有半点感恩或者是感谢的意思。
饭毕之后,我没有离开,而是住在了李家。
夜幕降临,我在客房床上盘腿打坐,入定冥想。
没过多久,虚空有“嘶嘶”声传来,当即把我惊醒了!
“那是双头蜈蚣蛊到底是什么情况,看起来很躁动啊!”
我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出去,准备一看究竟。
彼时已经是凌晨时分,黑灯瞎火的,我摸索着走到了李家正门那边。
越靠近越是觉得有些异样,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尤其是正门位置,就算是夜里也得是灯火通明才对。
可现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临近之后,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我轻手轻脚跟过去,打眼一看,一共六七个人站在正门那个地方,就是白天我和李慎江所在的位置。
“瓦甘大师,您深夜到访,真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您布置在这的阵法和供奉,是有什么情况了吗?”李家老爷子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看他的精神状态,可是要比白天好很多。
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所谓的瓦甘大师,应该就是从南洋请来的那位了。
一口汉话说的很顺溜:“李老先生,先恭喜您身上的陪葬蛊纹被祛除了。不过,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给你解决麻烦的那位高人,是会影响到你们家气运的!”
“这不,已经开始把蛊神给惹火了!今天已经连连数次怒吼,我远在千里之外已经感应到了,这才来帮你们解决的。”
蛊神?
一听这个家伙把双头蜈蚣蛊称作是蛊神,当即我就明白了。
这个称呼,只有古苏禄苏丹国的蛊作才这么叫,也就是当今的菲律宾国。
李家老爷子一听蛊供奉愤怒,当即着急了。
“瓦甘大师,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么些年,我们李家气运恒通,都是仰仗您的手段。这一次您可得帮帮我们!酬金的问题,您尽管说……”
瓦甘大师:“我当然会出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深夜来访了!至于费用,这一回五百万就行了。保证你李家再兴旺五十年!”
五百万!
这可真是敢开口。
听的我都眼馋了。
李家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黑夜里笑呵呵,一脸愉悦。很显然根本不在乎这个数目!
“好了。李老先生,现在是蛊神疲累的时候,快呈上你准备的贡品吧。”瓦甘大师说道。
贡品?
现在不是供奉的时候啊,怎么还说到贡品了?
李老爷子抬手挥了挥,身后跟上来一个青年,大抵二十来岁出头的样子:“小王啊,你过去那个位置看看!把小瀑布下面的黑瓷坛子给抱过来。”
砰!
年轻人小跑过去,他还没到地方,那个黑瓷坛子的顶盖就被顶开。
“操!”
我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想要干什么。
他们这些要“人祭”!
顷刻间我箭步飞身冲过去。
那只双头蜈蚣从黑瓷坛子里钻出来的时候,还不足半人高,然后身体猛地一晃动,登时长大一倍多。
双头先后咬过来,那名青年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叫,整个身躯瞬间被撕成两半!
鲜血飞溅,碎肉横飞。
星星点点的血肉落在我身上……
我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眼前这一切,我直接痴愣了!
虽为一名成手蛊作,但这一次是我第一回见到这么血腥的事件。
青年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也许我早反应过来一分钟的话,也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我恨的牙根咬响,抬手一道金蛊符打出,没想到这只双头蜈蚣敏感很,闪躲之间迅速到了瓦甘大师身后。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真是……真是没有规矩!”李老爷子气急败坏,手里的拐杖捶在地上咔咔作响。
“原来,李家是这样的面目!早知道如此,你身上的陪葬蛊,我就不该帮你去除,好让你拦腰横断而死!”
我怒声说道,然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一旁瓦甘大师盯着我看了好久,徐徐说道:“好年轻的蛊作,好俊漂的蛊符!你是华夏哪个门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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