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怎么样,那个共-产-党招供了没有?”路鸣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有,我早就说过,这些共-产-党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有的招数全都用上了,根本没用,就是撬不开他那张嘴。”戴笠无奈道。
“雨农,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对犯人用刑是最后的招数,也是最拙劣的招数,最上乘的招数是攻心。”路鸣笑道。
“攻心战术我们也用上了,外围工作也做了,收效不大。”戴笠摇头道。
在审讯之初,戴笠的确是先采取的攻心战术,甚至亲自去跟侯亮谈判,许诺了许多优厚的条件。
条件应该说很优惠,只要侯亮交代出所掌握的全部情况,帮助他们抓住潜入地下党上海市工委的主要领导,保证给侯亮一大笔钱,然后把他送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隐居起来。
可惜侯亮根本不买账。
路鸣的心放下一半,他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宁馨儿被绑架的事,但是侯亮的事他也一直惦记着。
也可以说,宁馨儿的失踪给他创造了赶回上海的最佳借口,至于能不能营救侯亮,那就要看机会了。
侯亮既然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开口招供,那就是好现象,相信侯亮这条线上的人员应该都安全撤离了。
“这个人在哪里,我倒是想见上一见,看看他是哪路神仙。”路鸣笑道。
“现在不行,他受刑后伤势过重,已经送到陆军总医院抢救去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戴笠说道。
“哦,没死就好,那就等他恢复了意识再说吧。”路鸣轻描淡写地说道。
“路长官,您是因为什么急事突然返回上海的?”戴笠明知故问道。
他其实早就知道宁馨儿被绑架的事,只是假装不知道。
“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被绑架了,对了,雨农,你在上海各方面关系很多啊,帮我打听一下,是什么人绑架了我的朋友,有什么目的?要钱就给钱,痛快一点。”路鸣说道。
“呃,请问被绑架的是您的什么人啊?”戴笠假惺惺地问道。
“这个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你一定认识她的哥哥,此人是漕帮帮主宁泽涛的妹妹。”路鸣按照场面上的规矩说道。
“你是说漕帮的小公主被绑架了?”戴笠一副震惊的模样。
“是啊,要不然我能不顾禁令返回嘛,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后果非常严重的。”路鸣叹息道。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戴笠问道。
“雨农,咱们进屋里说吧。”路鸣指指自己的办公室。
“路长官,真是抱歉啊,这些天你不在,我可是占用你的办公室了,你不会怪我吧?”戴笠笑道。
“雨农,你这话说的,复兴社哪里都是你的地盘,什么占用不占用的,根本谈不上。”路鸣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路长官回来了,我就去翁百龄的办公室,或者让他另外安排一间办公室。”戴笠讪笑着谦让道。
“不必了,我这些天要查这桩绑架案,估计一时半会不能来上班,这间办公室你就将就用吧。”
路鸣的确也没心思待在这里上班,必须立即着手查清楚宁馨儿身在何处。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办公室。
秘书刘绮雯轻车熟路地给两人泡好茶,然后就出去了。
路鸣已经给她放假了,这些天只要路鸣不找她,她就不用来上班了,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雨农,宁帮主妹妹被绑架这件事你就一点风声没听到?”路鸣问道。
路鸣和戴笠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喝茶。
“路长官,我真的一点不知道,这些天一直在忙着侯亮这案子,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座大楼。”戴笠忙说道。
路鸣看着戴笠,他听到这件事后最怀疑的人就是戴笠,他直觉是戴笠暗中下手了,可是今天被小泽等人伏击后,他又觉得日本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但他仍然觉得戴笠是最有嫌疑的幕后黑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回到复兴社上海站,而是直接去漕帮了。
路鸣先到站里来,就是想摸摸戴笠的底,这件事究竟跟这个老狐狸有没有关系。
“路长官,要说在上海这个地面上,消息最灵通的还得是您啊,您觉得哪方面下手的可能性最大?”戴笠也看着路鸣问道。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满铁的人了。”路鸣沉吟道。
“满铁?他们可能会做这种事吗?”戴笠不解道。
“要说先前只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他们作的案。他们表面上绑架了宁帮主的妹妹,其实是针对我来的。”路鸣说道。
“针对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满铁跟您有很深的过节吗?”戴笠一脸的迷惑。
“他们想在南京对我下手得不到机会,就想用这个方法把我调出南京,然后在半路伏击我。雨农,跟你说吧,我这次差点见不到你了。”路鸣叹息道。
“您这越说越复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戴笠这回是真的没听懂。
“我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满铁特工的伏击,差点全军覆没,有两个总部的兄弟不幸以身殉职了。”路鸣语气沉重道。
“什么?日本人怎么敢这么干?他们这是要造反吗?”戴笠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雨农,你我还不清楚,日本人哪天不在造反啊,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搞各种花样,哪一件事情遵从过我们的法律?”
路鸣知道戴笠在对日问题上也是主战派,只是碍于蒋先生所谓的“宏观战略”,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
“可是,他们怎么敢对您下手,这不应该啊。”戴笠依然处于震惊中。
戴笠的震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满铁的人真要对路鸣下手,那就是打破了双方默认的规矩了。
复兴社乃至各情报机构跟满铁等日本的情报机构互相之间也有斗争,也有竞争,但是都遵守一个规则,就是相互之间不搞暗杀行动。
这个规则一旦被打破,那就意味着中日双方的情报机构撕破了脸,处于战争对峙状态了。
这可不是小事,他得赶紧找机会跟日方负责人商谈,任凭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他也成为日本人的暗杀目标了。
戴笠并不是害怕遭到暗杀,而是担心被日本人下了先手,真的玩起谍战,戴笠一点也不惧怕日本人。
“路长官,您能确定,一定是满铁特工对您下手了?”戴笠认真地求证道。
“当然了,我跟满铁上海行动组的小泽征五郎,还有于莺儿都对过话了,咱们的特工都是人证,还有两个兄弟的尸首是铁证。”路鸣冷峻地说道。
小泽征五郎还有于莺儿潜伏在南京,戴笠是知道的,也清楚他们的目的。
戴笠因此亲自找满铁的高层谈过话,严厉警告了他们,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满铁高层也当着他的面给小泽等人下了禁令,可是没想到的是,小泽等人居然吃了豹子胆,不顾满铁高层的禁令,对路鸣下手了。
幸好路鸣没事,要不然的话,双方特工就会展开一场血拼大战。
“我得马上向贺长官报告此事,日本人这是要翻天啊,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戴笠拿起电话。
“贺长官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总部跟我同行的几位兄弟,我让他们回南京了。”路鸣说道。
戴笠还是拨通了贺衷寒的电话,贺衷寒听说路鸣安全回到上海,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果路鸣真的遭到日本人暗杀,他还不知道怎么去面见委座呢,好在有惊无险。
不过这么一弄也好,既然日本人恨死了路鸣,那就证明他是党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需要重点保护和培养。
贺衷寒把特工向他汇报的情况大致跟戴笠说了一遍,那意思也是对日本人的行径充满了愤慨。
“贺长官,我们需要马上跟日本方面取得联系,必须跟满铁高层好好谈一谈。如果他们真的坏了规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戴笠压抑着情绪建议道。
“雨农,这件事还是你来办吧,你跟他们比较熟,你全权代表复兴社,跟他们不要客气。”贺衷寒肃然道。
只要路鸣没事,贺衷寒也就不想管这种棘手的事了,跟日本人打交道是他最忌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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