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意对于如今自己这分合由心的神魂还是颇为满意的。
她不由的想到灏恒那一个又一个的分身,他还特别喜欢将自己的一缕神魂放进去。
连意是不知道他觉不觉得疼,反正如今这会子连意自己是一点也不疼。
她隐隐觉得,在操控神识方面自己已经超过了灏恒,这倒是挺令她高兴的。
那厮隔三差五跟她吵架,什么膈应她他就故意做什么,恨不能她天天都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若是知道她连他最擅长的神魂术法修炼的都比他好,看他还有没有这般的厚脸皮老是追着她怼。
也该轮到她高兴高兴了。
心里高兴,神魂随之便更加活跃,它们如一尾尾看似不起眼,却异常灵活又凶猛的小鱼,钻进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小缝隙之中。
随着神魂游弋,连意脑子里刻画出来的阵法线条越发明显!
连意蓦然闭上双目,指尖彩色灵线齐飞,凭借着脑中的印象,彩灵线在空中飞速的扭着,转着,编织着!
若说之前是一笔一划的刻画,这会子便是十支笔百支笔共同挥舞。
稍显昏暗的空间中,彩色灵线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各司其职,速度很快,却又井然有序,一点都未乱碰、乱搅合在一处。
蛋蛋虽嘴上说要休息了,不过是怕连意揪着它念叨它贪吃木汁儿的事儿。
实际上,它又哪里能真正放下心来不管不问。
见连意在复刻仙阵,它虽然没有扭头看,实则神识和耳朵都齐齐的竖着呢!
这会子,正屏息凝视着这一切。
如今这光景,连意已经睁开了眼,停了手,收拢在身侧,只余下那些灵线按照特定的路线在半空中游走。
连意还算淡定,她就是不错眼的看着。
灵线交杂,愈加繁复。
逐渐的,其中的灵线走着走着忽然有了消解的迹象。
蛋蛋心又提上了。
它虽然看不懂其中阵法摆布到底为何,连意又是依据那解阵手法如何的反向复刻。
可,连意常年累月的“编织”阵法,它的眼界还是不容置疑的!
连意这阵法复刻有多不容易,它全程看在眼里,如今好不容易,眼看着阵法已经复刻了至少有一多半了吧?
如果灵线崩了,阵法是不是又得跟着崩了?
便是连意是化神修士,但这可是仙阵。
若不是在劫雷中得了阵道的淬炼,她根本承受不了仙阵之中灵力汇聚给经脉和神识带来的压力。
便是如今能承受,但这般消耗神识和经脉,也不知道她能承受几回。
却说,那灵线辗转,消解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仅如此,随着它的逐步消解,似乎下一刻它就要通过之间和其他灵线的交汇处传导到其他的灵线之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蛋蛋有些绝望,觉得怕是要无力回天之际,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根灵线,它迅速的补上了原本灵线消解的位置,迅速融入阵中,扭转穿插起来。
一场无形的战争便在无声无息中消弭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蛋蛋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它长长松了口气,抬了抬眼皮,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心中却是为连意高兴的。
小意这一回阵道造诣如此显著的提升,也算是贼天道让她吃了这般苦给的补偿了。
目前来看,这补偿还算不错,上得了台面。
蛋蛋明白,毕竟丹符器阵也好,法力修为也罢,越往上越难走,想要进阶那是难上加难。
如今的连意,已经能尝试对仙阵的拆解和布设了,她这一步走的好,省去的是相当于别人百年甚至千年之功。
连意顾不到蛋蛋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她的神色也几不可闻的一松。
她刚刚那灵线“补丁”打的是很及时,看起来轻松的很,可是真要做起来可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之前的灵线为何会消解,就是因为阵法布设的不对,它无法成阵所以消解的。
而连意,在其中取了个巧。
她便是趁着那灵线将消解未消解之际再补上了一根新的,这新灵线不仅需要成功的接续上阵法,还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扭转到布设阵法的正确道路上去,不仅要快,还要有当机立断和破釜沉舟的速度和决心。
毕竟,若是第二根灵线再接续不上,阵也面临着瓦解的危险。
实则,便是蛋蛋什么也没说,连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丹田、经脉以及识海所承受的压力。
这仙阵其他的她倒是能克服,可是它所需要消耗的灵气实在太大太大了,所需要的神识强度也太强了。
她这么抽取灵气和神识复刻阵法,她自己都能感觉到丹田之内的灵气惊人的消耗速度,神识如今便是分合由心,但识海之中越发感觉到的沉沉力量以及越来越紧绷之感也让她在意。
若是让她重新来过,她可能还真不一定能立刻再来一次,肯定需要时间恢复。
灵线还在半空中织就着,连意的学习和变通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条路不通,她绝不会纠缠,会果断放弃,而且,迅速的分析出问题所在,绝不在同样的问题上跌倒两次。
这么一忙,就彻底忘了时间,外面已经从白日到了黑夜,又到了白日,夜幕沉沉,第二日也快过去了!
白凡已经回来了,眼看着两日两夜的时间将尽,连意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他倒还算稳得住,神色不变。
他看目前也没有用上他的地方,他便走到旁边,一边琢磨那些仙灵石和仙器,一边留意连意的情况。
蛋蛋定力就没有白凡好了,它早就一骨碌坐了起来,然后在连意丹田内坐立不安,还不敢说话。
它真是烦躁透了这般的等待和心焦,连意渡劫之时,它也是如此。
往后,再不要……
想到此,蛋蛋愣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了,对啊,往后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了呢!
它眉眼低垂,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不过,这般的不开心才一会儿,就忽然听到白凡开心的声音:“连意,成了吗?!”
蛋蛋精神一震,连忙去看,就看见半空中有三个五颜六色,特别复杂,看的蛋蛋眼晕的图案悬浮在连意面前。
三者形状,颜色都迥然不同。
除了最右边那个略小一些,其他两个就是一般大小。
但也有共同点。
三个仙阵都灵气氤氲,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澎湃的灵力,依稀能感觉到其中那隐隐的,蓄势待发的威力!
想必就是连意根据阵牌复刻的仙阵了!
蛋蛋眨眨眼,它就晃了一下神,连意就这么一通百通,复刻出了三个?!
连意站起身,声音中有那么一丝如释重负:“是啊,这三枚阵牌对应的阵法如何,我已经都复刻出来了,对于其中的灵气走势,生门位置,都已经了然于心!”
她手一抹,两个悬浮的阵法从连意面前消失,只剩下原本在她身边最左边的那一个。
同时,摸出那个相匹配的阵牌。
恰是刚刚连意仔细参研两日的那一个其上有七个按钮的阵牌!
连意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其他两个阵牌,我也知道所用何处了,咱们先解决这个阵再说!”
她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第一个认真参研的仙阵,就是其中最难的那一个!
连意没再多言,手一挥,阵牌便被她扔了出来,直接掷了过去,正好落在了她刚刚布设的新阵之上!
新阵被触及瞬间,爆发出一阵璀璨的亮光,那光线之强,别说是白凡,就连在丹田中密切观察这一切的蛋蛋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他们没看见,连意的阵法被阵牌忽然吸了进去,然后,那阵牌自下而上,第二个按钮和第五个按钮一前一后发出了一阵红光!
连意“哼”了一声,就知道段沛那厮奸诈狡猾,七个按钮里面,原来不是六假一真,而是五假两真!
而且还有先后顺序。
这她要是当时贸然按了这阵牌,被害死的可能性真是太大了。
连意眼疾手快,手掌张开,数条绿色灵线飞出,立刻攥住了白凡收集过来的段家人的神魂和精血。
精血和神魂顿时飞入了那阵牌最上面的那一点凹槽之中。
凹槽周围,那刻在上面本以为只是花哨的图案的毫无灵气的花纹忽然被激活了,散发出点点诡异的紫黑色光芒。
阵牌顿了顿,似乎被什么隐形的绳子捆缚住一般,悬在半空中不停挣扎,周身还有鲜红的烟雾不停的往外泄!
一看也很诡异又危险。
连意皱皱眉,冷笑一声,她还是高估了段沛和孙成的人性,这阵肯定也被他们做过手脚了,添加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复刻出来的阵法中自然没有这些污秽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弄出来的仙阵之上又自带雷灵气,就自动把阵牌之中带着的那些污秽之物给激出来了!
她就这么不动如山的站着,静静看着那阵牌之中的污秽之物和她复刻阵法之中的雷灵气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牌忽然“砰”的一声爆了一下,烟雾缭绕间,从中飞出一条极细小的,比头发丝还细的一道金芒!
那金芒飞行速度极快,稍不留意,它就会转瞬即逝。
隐隐有神魂气息散发了出来。
可惜的是,无论连意还是白凡此时都戒备着呢!
飞出的那一刻,连意手抬起,一道绿光便飞扑了过去,速度居然比那金芒飞的还要快,成了一张细密的小网,将那小金芒兜个正着。
同一时间,白凡手一翻,一个透明光球就被抛了出来,那透明光球之中忽然产生一股吸力,将绿网和金芒一起收了进去!
两人凑过去仔细一看,就看到其中一张模糊又狰狞的脸!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也不算意外:“孙成!”
连意眉梢眼角都挑起来了,就说嘛,以她如今的雷灵力,便是那阵牌中有段沛的一缕神魂也被烧没了,孙成的神魂,她就没这个本事了!
人家可是金仙呢!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还是大鱼!
连意颇有些新奇的看了看孙成在魂珠内的神魂!
还有些好整以暇的跟白凡道:“你说这段家,究竟是谁套路了谁啊?!到底孙成活的久,棋高一着啊,段沛是真玩不过他!”
段沛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将孙成的后路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不怕孙成对他用过就丢。
于是,他给孙成安心卖命来着,到头来,人家在阵牌里早就布下了后手,若是段沛起什么异心,杀了他也是轻轻松松。
甚至不起异心,只要孙成不想用他了,想怎么杀他就怎么杀他。
这般,连意倒是有些同情段沛了,这孙成,还真是不把子孙当子孙,他是不是觉得反正他子孙绵延,根本不在乎啊!
同是做人老祖宗过来的,白凡脸上那嫌恶之情,掩都掩不住。
连意想到这些,白凡自然也想到了。
孙成这般行径,白凡真看不起。
其实,他们九星连珠九人非常特殊,便是投胎转世,也打破了界域之间的一些众所周知的规则!
好比一般人投胎转世,根本不会投胎回自己原来的本家,白凡就不,他就回到了白家。
他猜测,有这般的奇异之处可能是因为连意帮他们逆天改命的结果!
因为原本,要不是连意,他们早就应该在五万年前飞灰湮灭了!
既然是意料之外的神魂,广眉星域的规则又哪里能束缚住他们呢?
他回白家后,其实压根不是辈分最大的,甚至白瑕才应该是这一世的白家老祖宗!
对了,他在白家还有个老爹来着!
只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他是个经商奇才,但没什么灵根资质,在白家吃好喝好,年纪大了,寿终正寝了!
但他年少时,便记起了全部,算是前世魂魄和记忆双归位。
于是,白家除了他老爹,就奉他为老祖了!
他白家家风清正,他本人手段严明公正,治家有道,这些年的白家脱去了发展年深日久的一些沉珂,越发的欣欣向荣起来。
不说其他,白家只要是辈分大的,无论年纪多小,都知道爱护家中晚辈。
他实在不能苟同自家祖宗亲手害自家晚辈的情况出现,也特别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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