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脸色依旧有些发红，想了想道，“哦，她没事，好得很。虽然受伤不轻，但没有什么致命伤，现在还留在四绝居士的四绝阁中。由四绝居士看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太子府这边好像也派了大夫去帮忙。白先生也在那里，公主大可放心就是。”
顾念点点头，现在冷凝是之前刺杀案的唯一线索了，不能轻易断掉。
五营军今晨消灭的那些匪军，大多是些莽夫，和那些刺客定然不是一路的，和后来到百花楼的雇佣兵倒是有些相似。
但那些雇佣兵的目的又似乎是带自己见什么主人，好像又不是一路的。
况且那些贼寇里面半数以上应该是从北方而来，是强秦一带的人。
而昨日那些佣兵倒像是西楚那边的多些，也不知道和越王妃能不能脱开干系。
至于那几个刺客所属于的杀手组织，则基本可以确定为无政府力量，给钱办事，就更不好判断哪股势力了。
虽然凤麟君已经亲自在查这些事，但是今非昔比，自从顾念正式和太子成婚后，她和凤麟君从某种程度上就站到了对立的位置，凤麟君是否会为太子尽心尽力不说，便是在背后少捅几下刀子，怕也是难的了。
顾念晃了晃头，先不去想这些，太子不在，便是想多了也没有用，和翡翠说了也是白说，翡翠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主意。
她侧头问道，“太子人呢，回来了么？”
翡翠摇摇头，“一时之间，怕是回不来了。之前宫中传来消息，越王对此次剿匪，十分满意，已经重赏了太子和陈将军。但同时也要求太子整顿五营军，带到宫中，他要亲自阅兵。”
顾念撇了下嘴，“这个时候阅兵，都不休息下吗？这越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翡翠摊手道，“谁知道越王脑子里装些什么呢？我看这越王肥头大耳，满肚子肥肠，也就是酒囊饭桶一个，比起咱们的吴王差远了，也不知道吴王是在害怕什么，要把公主下嫁到这里？”
顾念轻轻打了她一下，小声教训道，“你休得胡说，不要命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要好好教训你下。”
翡翠低下头，但是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道，“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一看越王就是沉迷女色，不务正业，哪有吴王那么励精图治，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顾念叹了口气道，“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现在虽然只有我们两人，谁保不准隔墙有耳。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为了几句闲话，掉了脑袋，大没必要。”
她顿了顿道，“何况我也算不上下嫁吧。你觉得太子不好么？”
翡翠嘟了下嘴，“那倒还行，这些天看他确实比想象得好些。但不管怎样，之前名声太差，终究是委屈了公主。我看倒还不如那个陆拾将军来得靠谱。凤麟君也不错啊。”
顾念眼睛一眯，“你这丫头，判断好不好的标准，不会就是看长相的吧。”
“哪有哪有。”翡翠摆摆手，“你看陆拾将军，能文能武，既能统筹大军，又能筹谋划策，家中财力还如此雄厚，人脉广阔，岂不是人中龙凤。”
顾念扑哧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翡翠夸赞陆拾的时候，她听着反倒是觉得阵阵高兴。
不过她还是笑道，“那又如何呢？即便如此，不是还是死心塌地地为太子办事。若是太子无用，陆拾将军岂能俯首甘为人臣。”
翡翠嘟嘴道，“那我怎么知道，得问陆拾将军去了。还有那凤麟君，也是风度翩翩，王者风范，才识胆略，无不是一等一的人物。更何况年轻正气，洁身自好，岂不也比太子强上许多。”
翡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顾念也知道她终究还是为夏紫莹的事情替自己打抱不平。
不管这场婚姻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政治联姻也好，各取所需也罢，但对顾念来说，终究是吃亏了。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她既然委身于太子，无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将来的出路多半是很难了。
顾念自知在这个世界不会长远，虽然也感慨这个原身命运之不公，但是倒也没有太过介怀。
只要太子在这段时间对她足够好就也就罢了，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微微一笑，反倒是安慰翡翠道，“这你就不用乱想了。太子也是无辜的。若是寻常富家子弟，他要去娶谁，便是谁，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如今我和太子是互相需要，倒也没有谁亏欠谁的问题。”
她沉吟了下，继续道，“至于父王为何委曲求全，让我来越国和亲。其实也很简单。这些日子，想必你也见识过了。凤麟君的百翎卫，刘锋将军的七杀弩军，范大将军的解忧军，乃至太子的五营军。他们之中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傅远将军无双飞骑，天下闻名，可又胜得过他们？”
翡翠低头不语，仔细回忆了一下。
百翎卫和五营军虽然数量不多，确实个个精英，实力惊人。
而七杀弩军和解忧军就更不说了，无论人数装备都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平。
傅远的无双飞骑在吴国确实是顶尖的水准，但却未必胜得过这些部队，甚至便连都城的这数万禁卫军，只怕都未必对付得了。
顾念见她不语，继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越国国力雄厚源于数代人的积累，即便现在在走下坡路，依然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强国。何况越王年轻时候也是一位雄主，南征北战，荡尽贼寇蛮夷，也是一等一的人物。这些年虽然逐渐荒废朝政，但是越国依旧是一个可以向群雄看齐的大国。而吴国虽然经过吴王的努力，但勉强只是个刚刚崛起的国度，若想比肩越国，至少还要个二三十年的时间。”
她看了看翡翠，笑道，“明白了么？所以现在的和平，对我们尤为重要。”
这些道理，原本顾念就大致清楚，但是当时她对越国的实力并不清楚，这些日子下来，她是越发的清醒，也越发理解吴王的做法。
战争，国家的兴替，最受苦的就是百姓，若想国家稳定繁荣，和平尤为可贵。
而一切不必要的战争则必须尽可能地避免。
不畏战，不好战。
翡翠若有所悟，点点头。
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在她看来纵使无双飞骑赢不过越军，他们吴国也还有其他的军队，大不了大干一场，何必委曲求全。
不过她素来尊重吴王和公主，之前也只是一时吐槽罢了，顾念说的道理，她还是愿意听的。
而且这些日子来，她也有了成长，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越国可能会威胁吴国之外，其他国家可能也会。
顾念见她点头，也不再多解释了，只是微微一笑，撤回话题，“越王除了让太子整顿五营军阅兵之外，可有其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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