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院中，对面，一名妇人牵着一名少女。
少女面露惊喜，张开双臂，跑向楚雨楠。
“楚姐姐！”
丁一一把抱住楚雨楠，哽咽道：“小一以为再也见不到楚姐姐了。”
楚雨楠摸着丁一的头，声音柔和道：“姐姐去京都了，事情办完自然就回来了。”
帮丁一擦干眼泪，楚雨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跟姐姐说，这段时间在这里过得还适应不？”
“适应，姨娘对我很好，义父也是，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小一带东西。”
旁边，手足无措的刘员外和夫人也是喜极而泣。
作为扬陇县第一个拜仙姑的人，刘家的地位也是不断攀升。
加上京都那边传来的敕封，再看到眼前的仙姑，还有那只传闻中似狗非狗的狐狸，哪里不明白仙姑就是朝廷敕封的护国大真人。
“仙姑，里面请！”
刘员外说完，被夫人拧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说道：“护国真人请！”
楚雨楠摇了摇头，笑道：“刘员外无需如此，我只是途经这里，不日便会离开。”
“真人要走？”
刘清源虽知道楚雨楠不可能一直留在扬陇县，可能多待一天总是好的。
次日，他找来了几位旧友，众人一合计，直接把原来的仙姑庙改成了真人庙，重金重塑了金身。
楚雨楠则是带着丁一走在大街小巷中，尝着扬陇县独有的特色美食。
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黑甲轻骑分成两列，卷起冲天尘土，轰隆隆的马蹄声连成一片。
还没有到城门口，已经有人大喊道：“奉内阁之命，有急事汇报护国真人！”
“同弟？”
吕不韦刚巧巡逻到城门处，因为楚雨楠的缘故，扬陇县的治安更加好了，城主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问一下有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韦哥！没想到你也在。”
领头的男子翻身下马，与吕不韦紧紧地抱在一起。
吕不韦拍了拍吕万同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发生了什么？”
“对了，快，带我去见护国真人！”
见吕万同一脸急切，吕不韦不敢耽搁，急忙带着他往集市走去。
数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涌入集市，若是以往，必然会造成恐慌，现在众人只是猜测又是哪家的小子不长眼，连军爷都出动了。
看着围过来的士兵，丁一紧张的抓起楚雨楠的手。
“末将黑甲军骁骑卫千卫，拜见护国大真人！”
吕万同单膝跪下，声音传遍闹市。
楚雨楠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回禀真人，京都发生变故，温大人没办法离开，这是温大人的亲笔信！”
吕万同从怀里拿出信封。
楚雨楠接过来，看着上面完整的火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拆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寥寥无几。
李京玉和宇文昭的尸体失踪了，一直以来她没有过问过这件事，毕竟人已经死了。
可温不闻心中却说，李京玉和李烨被葬在一处，二人毕竟是皇帝，不能厚葬也要入土为安。
至于宇文昭，则是被宇文家的下人埋入了祖地。
然而，李京玉的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挖开了，尸体也不翼而飞，只剩下李烨的无头尸体还在，宇文家的祖地早就被他派人接手了，等他调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监视宇文家祖地的人，全都死了。
可是找遍京都，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妄下决定，这才写信给楚雨楠。
楚雨楠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如果是宇文家的死士所谓，大可不必带走李京玉的尸体，反之，若是皇室死忠，那也没必要去动宇文昭。
突然，她想起来李京玉临死前的话：
朕不知道你如何做到的，不过你即便成就元婴，也赢不了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
楚雨楠低声呢喃道。
吕万同不解道：“真人？”
“我没事，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让温大人继续调查，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楚雨楠把信收起来说道。
“真人不回京都？”
楚雨楠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即便是回去，她也不能明着回去。
“你们先去城主府歇歇脚，用过饭就回去复命吧。”
“是！”
吕万同带着人大步离开，他不知道真人怎么想的，不过他相信真人。
楚雨楠回到刘府，并没有提及离开的事情。
一直到深夜，她才从房间走出来，屋顶上，一只青白相间的狐狸跳下来。
“你还记得去废土的路吗？”
狐狸点了点头，“记得，不过你真的想好要去，那地方太邪门了。”
“走！”
没有过多的话语，楚雨楠一步踏出，下一瞬人已经来到了城外。
城楼上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远处一人一狐踏空而行，眨眼消失不见。
楚雨楠看着脚下的山脉，问道：“废土的路是固定的？”
“不清楚，当年儒子贱就是从这条路进入的废土。”
狐狸一边走一边确认着方向，好在虽过去多年，可并没有什么大的变迁，楚雨楠强大的神识铺开，覆盖方圆千里，千里内的风吹草动都在她的感知中。
这一路走来，一路向西。
很快，她就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变得稀薄，多了一种神圣的气息。
“这里已经出了梁国境内，算起来应该是禅宗的地界。”
狐狸解释道：“禅宗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个国家，这里所有人都信佛。认为佛能够让人百病不侵，能死后去往西天极乐，从此再无疾苦。当初儒子贱很推崇禅宗，认为禅宗是一种精神上的修行之法。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书读多了，脑子也不好用了。”
“如何天底下的人都学着这些光头不事生产，终日就知道打坐苦修，那不得迟早饿死。”
楚雨楠对狐狸的说辞不置可否，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玄幻色彩。
如今她都能平步九霄，没准禅宗真的没有佛存在。
就像书读多了也能做大儒，天底下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你对禅宗了解多少？”
闻言，狐狸嗤笑一声，“小爷才懒得去了解他们，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普陀山走上一遭。”
楚雨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忽然，狐狸停下来，略带沉重的看着前方的山脉，说道：“过了这座山，就是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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