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周瑜叫的。
甚至周瑜的车里都出现了红点晃荡。
他们的车子前面，中途跟随进来的三辆车，前头两辆迅速下人，架枪瞄准了对面七人。
没完，最后一辆下车四人就地下蹲，枪口直指周瑜所在车身。
黑色头盔，黑色防弹战术背心，MP5。
飞虎！
而此时，在黑夜的更前方，在交易现场，血红的圆点在七位洗钱人员的眼中格外耀眼，转而惊惧。
他们看向射出的方向，黑夜里，只看得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一道道红色细线，看的到光点，但是看不到人影。
令人恐惧。
许启发一张上位者的好人脸不在，笑的肆意，笑的狰狞。
他扭头瞪向了刚拿AK怼他脑门的枪手，头对着枪口往前一顶，硬生生把AK顶了回去，盯着他喝道：“打啊！有种么？”
混不吝的双花红棍凶气爆发，再加上久居高位的气势相压，枪手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他脑门顶回了AK。
许启发再度扭头，冲领头者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在后面么？我当警察30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想不到！
国际洗黑钱集团，说的有模有样，出门还学人家玩枪，论人你有警队人多么？论枪你打得过飞虎么？”
许启发张牙舞爪，唾沫星子都喷溅到了对面那人的脸上。
那人连擦都没擦，平心静气的说道，“许sir，小弟不懂事，我让他给你赔罪。”
“赔罪，哧。”许启发偏过一头语气不屑。
那人笑了笑，走到举枪小弟面前，握住AK的枪口，温和道：“把枪给我。”
小弟松了手，那人把枪交给身边的人，一拍小弟的肩，带着他走向了旁边的黑暗，没过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人又走了回来，手上垂着把匕首，血液一滴一滴滑落，跌入黑暗。
30多岁的面庞，面色挂着点微笑，李清走到许启发面前，温和道：“希望许sir别介意，一个助理处长出来做交易，还是一个人，我们也担心，但是现在看到你的人亮相，我反而放心多了。”
“哼，助理所长会亲自来钓鱼么？”许启发轻哼一声，虽然表现，但声音明显是已经消掉了火气，不过是在维持体面。
“出来交易还能有警队最强的飞虎队保护，做警察做到许sir这個地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胆子这么小，怎么没把你饿死！”
“呵呵呵呵，不过许sir，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李清回望了眼身后的红点出处，回头微笑：“不知道这飞虎队是许sir的人，还是想来抓我们？”
“抓你们，哧，用的着飞虎么？”许启发一副看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倒是。”李清低笑，“所以许sir，为什么会是飞虎？”
“飞虎怎么了，不用吃饭啊，你要是胆子够大，我拉你去总部交易都行，去不去？”
“那倒不用。”
李清轻笑，直接道：“好，既然实力展现完了，那就开始吧。”
许启发哼了一声：“我现在很不高兴，不卖你啊，香江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能换钱。”
说完转身就走。
“半成。”李清轻吐。
许启发转头：“一成。”
“成交。”李清点头，微笑。
“这还差不多。”
许启发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清耸耸肩：“就当给许sir赔礼道歉，飞虎队的兄弟出来也要车马费对吧，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介绍，希望许sir多多关照，随时找我们，肯定有一份额外的心意奉上。”
“那也得看你这单的效果好不好。”许启发板着脸拉长音道。
“绝对让你满意，那就先点钱？”
“嗯。”
远处，黑暗中。
周瑜挂了电话，“SDU回复，晚上有行动，许启发打的电话直接要的人。”
“是人还是鬼？”周望晴问道。
“不知道。”
CIB总警司不被查这前，谁能想到她会是许启发的女人。
周瑜打开车门。
周望晴紧张的出声：“喂，万一这帮飞虎是他的人，他们很可能杀人灭口。”
“没可能。”
周瑜迈腿下车，什么都没带，走向飞虎，顿时，几把红点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周瑜面不改色，越走越近，直到站定在他们身前，看着他的面庞，冷声道：“邱骏轩，你们可真是有出息。”
眼前几个人，正是周瑜在SDU带过的最后一届学员。
“周sir。”邱骏轩表情愕然，随后惊喜：“你是来...”
砰，话没说完，一脚已经出现在他的胸膛，邱俊轩当即被踹的一个趔趄倒地。
旁边三人毫无反应连枪都已经收起，倒是稍远处的其他8人听到声响，有几人扭过头来，趁着月色打量周瑜的面庞。
看不太清，但队员又没动手，气氛有些诡异。
邱骏轩很快爬了起来，不解道：“周sir，你踢我干嘛？”
“把展瀚韬给我叫过来！”周瑜轻喝。
“yes，sir。”邱俊轩拉着脸，还有点委屈与畏惧，对着耳机低声说了句。
这次时间稍久，大约一分钟，一道身影快速靠近，展瀚韬抱着狙击枪，看见周瑜愣神，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周瑜。
周瑜直接问：“你是许启发的人？”
“啊？”展瀚韬疑惑表情：“什么意思？我来出任务的。”
“人家出任务，你也出任务，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任务？”周瑜忍不住骂。
展瀚韬否认的那一刻，周瑜全然放松了，然后就是怒气。
刚才在车上就隐隐有猜测，SDU一两个被收买还好说，整队十几二十个都被拉下水，他在SDU的时候都没那么狠。
更何况SDU的人员环境相对纯粹，根本就没什么收买的价值。
为了上位倒是有可能，拍许启发马屁，求个晋升警司的机会......
所以周瑜很放心，没人会为了升职杀他，杀他，那倒还不如求他。
对别人来说，助理处长很大，分分钟搞定一个警司的晋升，但和他的人脉比，助理处长算个屁，谁会看不清这些东西？
许启发要是敢下令杀周瑜，SDU欢天喜地过大年，感谢送来的表现机会，然后反手就把许启发送下地狱，造成既定事实。
展瀚韬不明所以：“这任务有什么问题？许sir是你们新界南的主管，他打电话叫我来的。”
周瑜摇摇头：“你命不好，这次可能麻烦不小。”
展瀚韬苦笑了声：“我又怎么了，周sir你说明白点。”
周瑜是总督察的时候，展瀚韬是高级督察，到了周瑜走之前，他刚刚晋升总督察，然后到现在几年了，也还是总督察。
宪委级，从来都是一道天堑，何况SDU就一个警司席位。
难就难在一点错都不能出，履历不能有任何污点。
本来熬一熬，展瀚韬或许有机会调出来，或者运气好原地晋升，但是就这件事一出，嫌疑就洗不清。
“许启发是黑警。”
“今天晚上是个局。”
“利用你展瀚韬带领的SDU，帮他洗黑钱非法交易，保驾护航。”
周瑜面无表情。
展瀚韬内心震动不已，惊讶道：“不会吧，他可是新界南主管，助理处长啊。”
“他怎么跟你说的。”周瑜问道。
展瀚韬皱着眉：“他跟我说新界南有个秘密行动，但是抓不抓他要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让我们听他指令，先在远处保证他的安全就可以。
至于指令，他的口袋里有个监听器，我们能听到他的对话，他会给我们暗号，比如刚才的亮灯，就是商量好的内容，让我们展现武力，但不动手。
周sir，SDU是执行部门，我们不问行动内容的，而且这是助理处长主导的秘密行动。
他不说，别说莪，连SDU的主管都没资格问，这你是知道的。”
展瀚韬冤枉表情，他再不信，也得信周瑜，许启发是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周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他真的冤。
周瑜斜了他一眼：“知不知道有什么用？我要是不来，许启发洗黑钱成功，接下来就是要跑路。
他一跑路，所有事情都会被彻查，他最后主导的这次行动，一定会被翻出来。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接受审查，你解释的清么？
底下的人可能没事，最多挨批，但你的嫌疑洗不清，这身衣服被扒是一定的，你是指挥官，责任跑不了，你被他拖下水是一定的。”
展瀚韬被说的心里越来越沉，烦躁的抓抓头，思维一转，看向周瑜：“周sir，挨不挨处分再说，现在还来得及，指挥权交给你，你说让我怎么做？”
周瑜斜眼打量，“你发现我们的事情有没有跟他说？”
展瀚韬点头苦笑：“肯定说了，我当时以为是洗钱集团的人，还想着不愧是国际集团，跟踪技术那么好。”
“那是CIB。”
喜忧参半，周瑜快速思考，交易双方见面之前，许启发一定不知道是他在跟踪，至于现在，不好确定。
许启发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洗钱集团的人，那在脑子里就会形成固有印象。
会不会突破这个印象，就要看许启发会不会向对方核实。
从概率上来讲，很可能不会，他不会在意几个固有印象中的手下级人物，这样一来，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许启发肯定是跑不掉，哪怕他知道被警察跟都没用，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插翅难逃。
但周瑜现在不想动手。
周瑜现在看上的是这个洗钱集团，既然意外凑了上来，那有机会就得咬一口，不咬一口狠的不是他的风格。
只要许启发不去问，不去提醒对方，看对方这架势，肯定也不会知道。
一条大鱼，现在就看许启发的固有印象深不深了。
“周sir，有动静，对方好像检查完了。”看他们在聊天，紧盯状况的邱骏轩赶忙提醒。
周瑜手一伸：“你的对讲机给我，随机应变。”
展瀚韬拿起身上的对讲机摁在周瑜手上，周瑜立刻返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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