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进医院，亮下警员证，问了下前台得到了具体的房号，顺便打听了下具体的伤亡信息。
死了9个，确实是只有陈国荣自己活着出来了，而陈国荣自己后背的灼伤也很严重。
记得新闻播出的时候，他还像是个没有受伤的人一样，孤零零的坐在一边，倒是挺能忍。
快到病房，远远的便能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便衣，而里面传出咆哮一般的声音。
“你哑巴了啊？！”
“装什么死狗！”
“死了9个兄弟，那是多少人的亲人，那是多少人的同学，那是多少人的儿子，你在这里装死就想过去了么？”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死的怎么不是你！”
“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
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嗓门大到老远都能听见，看来脾气很爆。
周瑜走上前，门没关，往里一瞧，确实是只有一个人站着，目测40岁左右，一个小平头，听话语应该是陈国荣的上司这种身份。
只是他一站定在门口，便衣直接伸手拦住。
“O记。”周瑜亮了证件。
房里的人听到看到了门口的周瑜，看是个年轻人，走出来面带火气的说：“谁让你来的？”
“这件案子O记接手，至于其他的......抱歉，O记办案，不方便透露。”周瑜看着他平静的说。
来人一听，更火了：“O记怎么了？这里是东区，有港岛重案组，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们上级来跟我谈话，现在滚蛋。”
“军哥.....”一旁的便衣对着周瑜讪笑了下，用手臂撞了撞赵家军，小声的说：“高级督察。”
赵家军瞪眼看着便衣，然后略机械的重新看了下周瑜，这么年轻？高级督察？
周瑜又亮了一遍证件, 微笑的问：“还要我的上级来跟你谈么？”
赵家军哼了一声, 黑着脸问：“高级督察怎么了？我是总督察, 不够资格和你上司谈么？”
“够，40岁的总督察也是总督察嘛。”周瑜点点头，边损边拿出电话作势要打：“总督察多高啊, O记的高级督察查个案都不够资格了，至少也得是总警司才够资格和你说话。”
O记的总警司, 那不就是一把手......
赵家军尽管很想不信, 但理智告诉他信了。
周瑜嘛, 刚才没细看，现在一听是O记的高级督察, 还这么年轻，都不用看证件，一下子就猜到了。
周瑜有总警司的电话, 这好像很有可能...
“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原以为是个小兵, 谁知道来的人来头那么大。
“这件案子现在我接手了。”
周瑜面不改色的收起电话, 平静的说：“火气不要那么大，于事无补, 破案嘛，讲究方式方法。”
“哼，你看着里面那只烫不开嘴的死鸭子不恨？”赵家军想起来就来火, 暴躁脾气又上来了，出口成脏的本事溜得很。
“我都还没问, 我有什么好恨的？”周瑜奇怪的问。
赵家军嗤笑一声：“好，我倒想看看O记的周瑜有什么本事让人开口, 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什么都没说？”周瑜问。
“什么都没说。”赵家军答。
周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进门, 然后拉住门把手转身微笑，“O记办案。”啪的把门关上了。
门外想跟着进来的赵家军咬牙，便衣脸有点绿。
病床上，陈国荣脸朝窗户，如同尸体一般趴在那里，手上还挂着点滴，对于周瑜的进门没有任何反映。
周瑜的眼神在房间里扫过, 轻皱了下眉。
空空如也。
轻咳了一声，周瑜随手拉了把椅子拉到窗户边自顾自的坐下，就这么看着他。
“还认识我么？”
陈国荣的眼神微动，充满了灰败的气息, 蠕动了下嘴唇，嗓音有些干涩：“怎么会是你？”
“除了我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噢，门口那个大喇叭除外。”
周瑜开了个玩笑活跃下被大喇叭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眼神再次在病房里扫过，语气玩味的说：“瞧瞧，一个高级督察受重伤，居然一束花一个果篮都没有，你的人缘混的可有够差的。”
“你来干什么？”陈国荣问的有些冷淡，周瑜的这话，让他更加痛苦，最要好的属下，朋友，兄弟，全死了。
就连女朋友的亲弟弟，也死了。
“你是背受伤，又不是耳朵聋，门外的话听不到么？”周瑜好笑的问。
“听不到。”
陈国荣其实确实听不太清楚，耳朵在爆炸里有点受损，只是他什么都没说，警方的人又着急问话，医生也就没详细检查。
周瑜耸耸肩，又拿出了警员证：“看清楚，现在你手里的案子我接手，我需要了解你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国荣看清楚了卡上的名字，周瑜......
“你就是周瑜？”
“对，就是我。”
陈国荣沉默了下开始说话：“今天白天我们搜集线索，我的线人告诉我，有人看见过有5个人的组合在那里进出，我带队......”
“等等。”周瑜打断：“线人？可靠么？”
陈国荣想了想：“可靠，跟我很久了。”
“嗯，你继续说。”周瑜点头，没多问。
“我带队进入工厂，发现里面被刻意改造过，造的如同迷宫一般，层层关卡，他们利用假人和制造声响不断的分割，偷袭我的队员。”
“...每次回头，都会有队员失踪，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反而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陈国荣的声音带着点恐惧，带着点哭音：“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在仓库的正中才发现了被吊在顶上的9个队员，每个人都奄奄一息。”
“这帮杂碎！这帮畜生！”陈国荣想到那副画面，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咬着压边哭边挥手砸着床头柜。
门砰的被推开，赵家军走进来惊疑不定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周瑜平静的说。
赵家军看了看还在砸柜子的陈国荣，然后疑问的看着周瑜，眼神里带着四个字，这叫没事？
“O记办案，麻烦出去。”周瑜依旧平静。
赵家军听完就是黑着脸转身出门，砰的一声，关门声极大。
“别砸了，你砸的时候那5个人还在庆功呢，不想报仇啊？”周瑜变着法稳定他的情绪，继续问：“接着呢？”
陈国荣平静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接着，接着他们5个人就出来了，脸上都带着面具，他们说要跟我玩一个游戏，赢了就能救人质。”
周瑜点点头：“输家还能参加复活赛，确实是游戏人间的做法......所以你全输了？什么游戏？”
“一个组枪，一个格斗，我全输了，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啊。”陈国荣捂着头哭的更伤心了。
“怎么输的？输多少？详细说。”周瑜皱着眉问。
陈国荣哽咽的说道：“身手不见得比我好，但是在那个环境下，我跟本集中不了注意力，组枪慢了一个动作，格斗第一次输了，第二次其实赢了，但是他们说超出了30秒，又割断了吊人的绳子......全死了。”
裁判下场踢球，这倒没什么意外的。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周瑜奇怪的看他。
“他们就没想杀我，他们就是看到了我在电视上的新闻，想让我痛苦，想让我绝望。”
陈国荣说的无力：“他们玩的最后一个游戏，就是看我能不能在炸弹的倒计时结束内，把所有人的尸体带出去。”
明白了，工厂内的事情就全清楚了。
“你和他们近距离接触过，所以，性别你分析出了么？”周瑜问。
“四男一女。”陈国荣偏头看着周瑜说的很肯定。
周瑜点点头，思索了下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去工厂围捕的这件事，除了牺牲的这些人，还有哪些人知道？”
陈国荣愣了愣：“什么意思？你怀疑有人出卖了我的行踪？”
周瑜摇摇头：“例行程序，我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陈国荣皱着眉想了想，他打心里不愿意想这个，不过还是无奈的说道：“门口的赵家军，还有我上面的警司，还有几个没去的组员。”
“哇，你属喇叭的啊？”周瑜嗤笑了一声。
简直是无语，这么多人知情，这还没算这些活着的死去的，有可能把这些消息告诉了更多的人。
这传播链大的很，一不小心可能就上个厕所的功夫随口就说出去了。
“不是，你平时办案就这样的？”周瑜有点不敢相信。
直属警司也就算了，没去的都知道，关他们什么事？
“都是过命的兄弟，我相信他们。”陈国荣这话说的略冷。
“好好好。”周瑜也懒得跟他争这个，“那门口那个呢？他也是你上司？”
“他是隔壁组的，当时一起查线索的。”陈国荣闷闷的说。
呵，周瑜摇摇头，起身，冷声道。
“行动之前，除了参与行动的人，就算是旺财汪汪汪，你都要当它会泄密。”
“行动之时，明知对方有重火力，你不叫支援，要是为了防止泄密那还情有可原，但你这都满世界嚷嚷了，你还不叫......”
“你，输得不冤。”
“问完了，好好养伤吧。”周瑜起步准备走了。
“你......可以的吧？”陈国荣被骂不回口，只有懊恼，但是见周瑜走，还是忍不住问。
“我会尽力。”周瑜轻笑，出门。
打开门，赵家军猛的缩回头。
周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偷听？
总督察不要面皮的？
“听到了？”周瑜好奇的问。
赵家军装作镇定，故作不解的问：“什么听到了？”
“噢，如果房间内的内容有一个字泄露，我会找你。”
周瑜看了他了他一眼，摇摇头走人。
赵家军和便衣目送周瑜走，便衣捅了捅赵家军的胳膊：“头，O记的周瑜还真的挺厉害。”
“就你话多！”赵家军脸黑了，这不是他一开始问周瑜的话么？
他压着火气推开门进去，指着陈国荣的鼻子骂：“一个外人，你什么都说给他听，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是不是摔傻了？”
“说话啊！”
他是真的火，他来了问了半天，陈国荣屁都不放一个，结果来个周瑜就什么都说了。
他和陈国荣还都是东区重案的呢。
凭什么？
床上的陈国荣突然翻身起来，干脆的拔了手上的针筒管子，起身对着他喷：“骂骂骂，你懂破案么？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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