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铃是悠扬的轻音乐，将睡梦中的两个人闹醒。
朱昔臣睁开眼睛，翻身看见林书书背对着自己睡觉的样子。
从前醒来，他看见的是林书书在自己怀里香甜沉睡的模样，如今好似同床异梦，背对着背，不约而同地靠向床的边沿。
朱昔臣悄悄下床，洗漱好出来换衣服时，看见林书书抱着他的外套，放在鼻子下方闻。
“你最近很喜欢喷香水？”林书书抬起头，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朱昔臣顿了顿，尴尬地说：“嗯……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林书书把衣服放在床尾，轻描淡写中却依旧透出不开心：“我不喜欢所谓香水。”职业原因，她香水也不要闻。
朱昔臣扯出一抹无奈地笑容，手因为局促而搓动：“那我以后不喷香水了。”他喷香水，不过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烟味。比起香水，林书书应该更讨厌他抽烟。
两人沉默地收拾好，一起出门，各自开车去上班，连一起吃早饭的环节都省了。
朱昔臣好无奈，换做往常，两人相处这么别扭了，他基本上就默认感情走到尽头。
虽然恋爱经历不少，但与人正儿八经磨合的经验非常有限，现在他的压力大到都想去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到工作室后，他先到更衣室里换一件外套，这样回家时，身上就不会有烟味。
和林书书做朋友是十分幸福的，她性格温柔，善解人意，但是再所短距离却发现相处十分困难，因为已经有完整规律的生活，有棱有角，磨合起来就相对困难。
朱昔臣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抓抓头发，以为忍让让他压力山大。
好在有患者进来，轻声和他打招呼：“朱医生。”
朱昔臣立马投入工作状态，调整面部表情，温柔而疏离起来：“你好，请坐。”他常规倒了一杯温开水。
这位客人叫乐童，已经来找过他好几次。
主要是感情上遇到挫折，未婚先孕，但男朋友却不愿意娶她。
当然，男人确实是个渣男，姑娘如果看清楚事实，整理身上的创伤向前走，一切就也圆满。
奈何姑娘是个痴情人，非嫁不可，这才闹得整日心情郁结，被家人哄着来情绪疏导。
家里人希望朱昔臣做的，就是开到乐童，让她明白这个孩子，这个男人都和她没有缘分，把孩子流掉，然后打开人生新篇章。
但是乐童自己的意愿却是：“朱医生，你是心理专家，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我男朋友？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朱昔臣轻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谁失去谁不能活的事情。乐童，你男朋友已经下定决心跟你分手，现在咱们就不要想他了，多想想自己，好不好？”
乐童却哭起来：“我不要……没有他，我会死的……”
***
林书书这两天都在莫干山的品评店里，每天都有当地的茶场，将自己的茶叶放到品评店里代卖，现在还不稳定，她要了解每家茶场的品质，特点，然后再亲自销售。
茶场老板见林书书真诚努力，并且秉持公正，并没有偏袒沐屿茶场的茶叶，统一都是“莫干黄芽”，心中不能不说是感动的。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心胸却如此宽广，实属少见。
日久见人心，林书书渐渐地讨地长辈们的欢心。
“欢迎光临。”林书书听见门扉转动撞到门铃的清脆声响，习惯性说。
“书书，是我。”叶胜男的声音。
“表姐，宋寓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林书书笑着道。
“有件事情请你帮忙！”叶胜男道。
“你说。”
叶胜男：“我们想找一个老前辈帮忙，但是去了三次都没见上面。现在打听到，他喜欢喝茶。我们也就认识你懂茶，你想想办法，让他开门见见我们。”
宋寓在一旁点头：“书书，靠你了。”
林书书一脸为难：“我肯定是愿意帮你们的，但是我能力有限，而不见得真能帮着忙。”她腹诽，叶胜男都没办法，她能怎么办？
“老前辈的资料有吗，喜欢喝什么茶？”林书书问。
宋寓连忙把陶兆的资料word从手机上传过去，“好不找到这么点，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好品茶，当地文史……”林书书低声念出来。
她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着实摸不着头脑，最后司马当做活马医，“我只能试试了。现在去？”
“你有时间没？”宋寓问，“最好现在，我们挺急的。”
林书书连忙让店里小姑娘收拾她的差距和茶艺表演要用的东西，宋寓扛了大部分东西，一些零碎的玩意儿，林书书和叶胜男提着。
将车开到山下，三人开始爬山。
下午阳光正好，光影斑驳落在肩上。山林中有清脆的鸟叫，风掠过树梢时沙沙的声响。
心上的阴霾渐渐消失不见。
宋寓想起什么，问：“书书，你最近和昔臣还好吗？”
“其实不太好。”林书书苦笑着摇摇头。
“到底怎么了？”
林书书拧着眉头，也说不出所以然：“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同居一段时间，天天看着同一张脸，就觉得烦躁和厌倦吧。”
“……”宋寓望叶胜男一眼，喃喃地道，“我觉得蛮好的，不厌倦啊！”
林书书不动声色地翻白眼，“你们是想帮我还是要秀恩爱？”
“你说你说。”
“我觉得昔臣有点奇怪。我们之间肯定有问题，我努力尝试和他沟通，但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只会跟我道歉，我说什么，他就是对不起，我下次改……”林书书的脸已经拧成痛苦面具，“其实我也不是说非得是他的错，就是想找到两个人舒适的相处……他的道歉，听起来好像是在宠着我让着我，但我怎么觉得好敷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好担心有一天我们会很崩溃。”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宋寓嘀咕一句。
叶胜男惊讶地望向他：“你上次和昔臣喝酒，聊到什么？跟书书分享一下。”
宋寓甘愿成为传话筒：“书书，其实昔臣不太知道怎么和伴侣磨合。换做以前，基本上就换人吧，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是他的原则……”
林书书听完，点点头：“那我回去和他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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