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杰见林小满不反驳，就当默许了，他慢步绕到了林小暑的面前，露出了和煦如光的笑容，指了指嘴边的酒窝。
“小暑，你看我笑得跟你一样可爱，像不像好人？”
林小暑面露难色，眼底掠过几分嫌弃，迟疑着没说话，抬头望了望身旁的林小满。
“陈智杰，我妹是比我小五岁，不是五岁。”林小满无语出声，强烈制止了陈智杰那稍显低能的套近乎开场白。
陈智杰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为了塑造我和蔼可亲的人物形象，好让小暑觉得我特别平易近人嘛。”
林小暑抿了抿嘴，露出可爱的笑涡，从林小满身旁探出了半个身子，轻柔柔地回答：“像。”
陈智杰打了个响指，咧嘴憨笑：“我就知道，我们英雄所见略同。那我来教你怎么向那些姐姐卖衣服好不好？”
林小暑抬眼瞄了瞄林小满，朝陈智杰摇了摇头，软声拒道：“我阿姐最厉害，她会教我的。”
林小满也刚想开口应和，就领会到陈智杰眼神里的制止和深意，你要先摆脱她对你的过度依赖。
“小暑，这位陈智杰哥哥也挺厉害的，他教得不比阿姐差。”林小满笑着解释给林小暑听，眼神却毫不留情地甩向陈智杰，场面话，别当真，看你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陈智杰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神气地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附和道：“小暑啊，你阿姐说得对，不过我当然是没她厉害的，但由我来教你，却更合适。”
“为什么呢？”林小暑疑惑地主动提问，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林小满的身侧，站到了陈智杰的对面。
林小满见状，惊讶地与朱晓月对视了一眼，她们俩默契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因为，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点，但你阿姐跟我们不同。”陈智杰卖了个关子，积极与林小暑互动。
“什么共同和不同呢？”林小暑有些好奇，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打个比方啊，你阿姐像是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因为她修炼的是童子功，从小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你看她现在这么厉害，能说会道耍谋略，这其实都是长期练习、日积月累的成果。说不定她小时候刚开始练功卖货时，还常常手足无措，偷偷躲在摊子下哭鼻子呢。”
陈智杰描述得绘声绘色，林小满很想反驳“我才没有哭鼻子”，但见林小暑听得津津有味，暂时生生忍下了。
“那我们呢？”林小暑兴趣盎然地追问。
陈智杰佯装成说书先生，抚了抚虚无的长胡子，娓娓道来：“我们啊，就像是半路出道的大侠，虽然我们入门晚，但可以勤加修炼，刻苦学习追赶呀，因为我们有一颗行侠仗义的赤子之心！”
“为什么变成行侠仗义了呢？”林小暑不解，林小满和朱晓月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行侠仗义不一定就是打打杀杀。你看啊，女孩子穿上漂亮衣服，会不会变得开心？那我们把更多漂亮的衣服送上门去，让漂亮姐姐和阿姨们选到喜欢的衣服，她们是不是更开心？助人为乐也算行侠仗义的一种嘛，对不对。”
林小暑恍然大悟，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小满扶了扶额，也就是小暑心性单纯，陈智杰居然能把卖货赚钱包装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精”商！
“到时候可别把我这衣服都白送了出去啊，那我就亏到家了。”林小满上前踮脚，在陈智杰肩旁警告着低语了一句。
陈智杰投以“放心”示意，跟林小暑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再怎么助人为乐，自己也是要吃饭的，不然先把自己饿死了，那还怎么长远地助人为乐呢，对吧。”
“所以，我们在递上漂亮衣服的时候，应该怎么做？”陈智杰出题互动。
林小暑笑眯着眼睛抢答：“要收钱。”
“聪明！”陈智杰奖励了高高竖起的大拇指，紧接着切入用意，“那我们先试试入门？”
“嗯！”林小暑满眼期待。
“那我先跟你讲解几句常用的对话……比如用晚上好呀之类的话，亲切问好，拉进你和顾客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朋友同学们在聊天一样……然后我们要学会怎么挑选对应的顾客……比如手上拿着鲜艳的花裙子，就尽量要找女孩子，尤其是年轻正穿着裙子……”
陈智杰细致缓慢地讲解着入门基础要领，林小暑认真地听记着。
“好，那现在你当卖家，我当顾客。我们来演练几遍。”陈智杰慢慢引导着林小暑，重复演练了好几次。
林小暑也从一开始的磕磕巴巴，慢慢演练到越来越流利的程度，只是这眼神还会时不时闪躲。
陈智杰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小暑，我们讲话的时候，正常跟别人对视，是显示我们的礼貌和尊重。所以，我们不要怕，也不用担心不知道该把目光往哪里放。其实对方也不是盯着我们的脸一直看，他们也只是习惯性地出于礼貌，讲话时跟别人有短暂的目光接触。”
一直在旁听的林小满暗自欣慰，向陈智杰送去一个不吝赞赏的目光，走到林小暑身旁，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其实，你待会儿仔细去观察，会发现他们目光是友善平和的，而且他们的注意力会更多地集中在你手中的货物上。”
“对，那我们学习了这些理论知识，现在去实践试试喽？”陈智杰跟林小满一唱一和，趁机让林小暑挑了一件衣服，鼓励她前去试试。
林小暑犹豫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站在摊子前。
她举了举手中的衣服，可就在身前路过一对年轻男女时，她又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拔腿想往林小满身边跑，又顿住了脚步。
林小暑杵在原地，双手无措地绞了绞手中的衣服，转头看了看林小满，又抬眼望了望陈智杰。
“行侠仗义，助人为乐！”陈智杰握拳抬手，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林小暑郑重地无声点头，折回到摊子正前方，勇敢地向一位路过的年轻姑娘打了声招呼，讲了几句话，殷切地望着对方，递了递手上的衣服。
只是对方并无意停留，不耐地摆了摆手后，就快步离去了。
林小暑大为受挫，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摊子后方，抱着怀里的漂亮衣服，情绪有些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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