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睁开惺忪睡眼时，天已大亮，窗外的阳光倾洒在床头柜上，空气中的尘埃正在翩翩漫舞。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心情愉悦的林小满，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利落地坐起身来，拉开床头柜的底层抽屉一看，确认两封信整齐完好地躺在一起，才满足地推回抽屉，起床洗漱。
林小满特意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简单舒适的运动休闲装，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阳光向上。
当然，除了她时不时捂嘴打哈欠，略显疲倦外。
吴兰英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小满，是不是昨夜考虑怎么填志愿的事，没睡好啊，你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没呢，不是。阿奶，我可现在可精神了，你看我这双扑闪扑闪的眼睛，是不是炯炯有神？”林小满一边逗趣大笑，一边剥了一颗水煮蛋，递给吴兰英。
吴兰英慈爱地笑了笑，推回去示意林小满自己吃。
“阿奶，以前都是你剥给我吃的，现在总要换我剥给你吃不？”林小满笑着把鸡蛋往吴兰英嘴边塞，劝说着：“阿奶你尝尝，别人剥的鸡蛋，特别香。尤其是我，哈哈哈……”
“好好好。”吴兰英伸手接过嘴边地鸡蛋，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慈祥笑道：“果然香喷喷。”
祖孙俩其乐融融地吃完早餐，吴兰英送林小满到家门口，反复叮嘱着“认真填”、“路上小心”。
“阿婆，早上好！”
一声热切而友好的阳光嗓音，在耳边响起，林小满转头望去，只见陈智杰正骑着自行车，一脚踩在地面，一脚倚在脚踏板上，停在她家门口的侧墙旁。
“诶？小杰啊，你吃过早餐没？”吴兰英热情地打招呼。
“吃过啦。”陈智杰下车，利落地勾过脚踢，将自行车停靠在旁，走上前来，与吴兰英闲聊了起来。
林小满一脸费解，疑惑的目光在左右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她看着聊得熟络的两人，犹疑地开口：“你...们...”
“小满，这是你小学同学啊，你忘记啦？”吴兰英问道。
“我知道。只是你们俩怎么认识啊？”
吴兰英一脸不赞同，笑嗔道：“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那时大娘小吃店还没开前，你带了好几提很重的吃食去学校，我和你王婆送你去的，就在校门口，还是小杰帮你一起提进去的呢。后来，他还常来我们店里买灯盏糕吃呢，你都忘记啦？”
林小满干笑了两声，“有是有点印象...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阿奶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顿了顿，林小满转身指着陈智杰，回头对吴兰英说：“而且，陈智杰他跟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这你都能认出来？”
林小满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疑惑地望向陈智杰，怎么回事？
陈智杰讪笑了笑，正要开口，就听吴兰英已经开口回答了，就适时止住了声。
“噢，昨天下午，小杰特地找到我们家店里来吃灯盏糕呢，我们聊了大半个下午，聊得很投缘啊。”吴兰英笑呵呵地说道。
林小满瞬间了然，怪不得陈智杰会那么凑巧地出现在她摆摊的地方，原来是这样。
陈智杰在林小满的警迫视线下，目光闪了闪，气势略有不足地应和着：“对对，阿婆做的灯盏糕跟以前的一样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对了，小满今天填志愿，再不走要迟到了。阿婆，我下次再去店里找你吃灯盏糕聊天噢。”陈智杰机敏地转移了话题。
“好好，欢迎你随时来玩。”吴兰英朝陈智杰笑了笑，又转头叮嘱林小满：“那你快先去学校，就算时间来不及，路上也不能乱赶，注意安全第一啊，过马路时一定要左右看。”
“知道啦，阿奶。我都十八岁啦，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林小满对于吴兰英的啰嗦，有些哭笑不得，听了那么多年，也难免有点不耐。
“无论你长到多少岁，就算以后嫁人了，在阿奶眼里，你也永远是个小娒儿。”吴兰英摸了摸林小满的头，一时有些感慨，“自己老了不知道，一眨眼，我们小满都长这么大了，快要成为一个人人羡慕口口夸的大学生了。”
气氛忽而有些感伤，陈智杰适时地出声，笑着允诺：“阿婆你放心，我保证把小满顺利送到学校，再安全接回家。”
“好好，那你们快去，可别迟到了，路上注意安全啊，让大车先过，别跟人家并排挤道走啊。”
吴兰英的反复叮咛，显得十分啰嗦，但听在陈智杰的耳朵里，却格外温暖亲切。
如果他奶奶还在的话，应该也会这般对他耳提面命、反复絮叨吧...
虽然来来去去就是“吃饱、穿暖、别累着、路上小心”那么几句话，可这几句话，却是长辈对晚辈最深切的关爱与全部的期许。
陈智杰再度开口时，声音里藏着些许哽咽，他扬起如沐春风的绚烂笑容，朝吴兰英挥了挥手，“好，阿婆，我们会小心的。”
林小满看着陈智杰突然溢红的眼眶，想到他昨晚倾诉的伤心往事，深受感触，她也露出明媚笑脸，“阿奶，放心吧，你说的，我都记着呢，过马路一定左右看仔细了再走。”
“那就好。”吴兰英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快去，等他们的自行车骑远了，远到孩子的背影缩成一个小点，直到看不见了，她才佝着微驼的后背，迈着年轻时积劳成疾的老寒腿，回屋去了。
……
林小满填完志愿，迈着松快的步伐离开了教室。
她刚从校门口出来，就看到陈智杰正倚靠在围墙边的树荫下，正向前走了两步，便对上了陈智杰恰好转头望来的视线。
“填完了，感觉怎么样？”陈智杰露齿扬笑，嘴边的笑涡里，藏着午后阳光般的热烈温度。
“还不错。”林小满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看样子，胜券在握，恭喜恭喜。”陈智杰一脸了然地笑了笑，扶过墙边的自行车，长腿利落一跨，“上车。”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好奇，我最终选的是热爱，还是责任？”林小满笑意盈盈地反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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