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姜家。
外面风雨肆虐,朔风急切狠辣,而此时的客厅却是热闹一片。
郁佼人啊,跟姜年做了多少年的闺蜜?
父亲是医生,对姜年从小就是诸多照顾,想当年若不是郁医生,姜年能不能在梅若华手里活到现在都是给个谜。
郁佼人跟姜年的关系,那也是情同姐妹,好得不得了。
可是吧,这忽然间,妹妹的闺蜜,郁医生的宝贝千金转眼成了姜夙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不就证明两人抱着长期走下去的打算。
说不定不就的将来,郁佼人就变成姜家儿媳妇!
姜老,姜怀远可是乐坏了。
一人坐一边,左右夹击,既然关系到这一步自然就更加熟稔,已经从最开始的交往多久跳到想在哪儿安家,以后买公寓还是买别墅,姜夙有多少存款,姜家财产怎么分配。
反正,郁佼人嫁过来绝对不让她吃一点亏,受半点委屈。
郁佼人在心里喊救命。
姜爷爷跟姜叔叔太热情,她招架不住了啊。
而本应该陪在身边的男朋友姜夙,此时在卧室里,给姜年打电话想训一训她。
“喂——”
连着两日被收拾欺负,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已经是午餐时间,姜年还睡着,要不是这个电话,绝壁不会醒。
“还在睡觉,这都几点了?”姜夙心情不好,口吻自然温和不到哪儿去。
太过胆大妄为,怕是他宠溺得过分了。
等见面,一定要狠狠训斥一顿。
“嗯,还睡着,太困。”
姜夙挑眉,点了支烟到窗边,“你昨晚偷鸡摸狗去了,这都中午了还困。不在家里你是越来越放纵了是吗?半夜喝了酒,敢一个人去京城,就算有天大的急事就不能等到天亮?”
“你一个人去京城麻烦的是谁,还不是七爷?去年一年,咱们多少事都在麻烦七爷,你就没点自觉性?”
姜年可委屈得嘞。
她是麻烦贺佩玖不假,可她不是拿身体来抵偿了吗。
一次又一次,一次何其多!
“我下次不会了。”姜年认怂。
“还有下次?”
“好啦,没有下次了!”
下次再做这种事,说不定关系就公开了,到时候名正言顺谈不上麻烦。
“那你还不起床,肚子不饿,不吃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好啰嗦啊!”
睡觉被吵醒本就心情不好,嗓子眼刺疼,浑身酸软,某个男人坐在床边笑得春风得意,心里很窝火好吗!
让她别动,动一下就是招惹?
他倒好,动力十足,一边欺负她还勾引撩拨。
臭不要的脸的说:不是你想,怎么还怪七哥太卖力?
你大爷的想要!
她可是被欺负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儿的求饶啊。
这货又说:你越哭,七哥越喜欢。
简直是禽兽,禽兽好伐!
穿着的衣服的时候一身温文尔雅,端得不食烟火,高冷禁欲,绝岭上的高岭之花,旁人看一眼都不行。
脱了衣服,那身材可真是……
野兽潜伏的背脊,匀称诱人的肌理,六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鲨鱼线——
这身材,杀她千万遍好嘛?
还各种撩拨勾引,张嘴就来的各种没下线的话。
“年年,腰这么软,七哥好喜欢。”
“年年,你哭着求饶的模样,让七哥心里痒痒。”
“宝贝,叫七哥名字。”
“年年,你终于是七哥的人了,只属于我一个。”
……
反正没有他不会的,只有各种无下限骚话不断。
姜年都怀疑,这厮以前是不是身经百战来的!
“你还嫌我啰嗦?”姜夙狠吸一口烟,这会儿就想着去京城把妹妹教训一番!
没大没小,没规矩,都快要上天了。
家里人宠着没错,可也没宠得这么过分。
“你训吧,我不说话了。”
多说多错,不说就没错了吧。
贺佩玖坐床边,拉着她小手,放在唇边逗弄似的啄着 。
“姜夙?”
姜年点头,捂着话筒,嘀咕,“在训我。”
教训?
贺佩玖哂笑。
但凡姜夙没那么重欲,看好姜年,会让小姑娘半夜三更来京?
还有脸教训他媳妇儿。
能不能有点脸和自觉性?
姜夙:……
说得你好像很有脸一样。
“你干嘛!”姜年倏地变脸,抬脚踹他。
往哪儿摸呢,禽兽,又来?
踹他?
小姑娘胆子渐长。
眸子骤然一沉,拨开被子就压上去,咬着她漂亮的耳垂,灼热的呼吸烙下暧昧的痕迹。
“再踢我一下试试?”
姜年哪儿还有力气反驳,酸软得没一点劲儿。
又在打电话,什么声都不敢出,紧紧的咬着唇,泛起水色薄红的眸子,潋滟迷离的瞅着他。
刚刚被吵醒,睡眼惺忪,温软乖巧,耳朵这么敏感的地方忍的辛苦,眸子流露出来的媚色着实太招人。
贺佩玖在心里咒骂,抽身离开,啄着她湿润的眼角。
“饶你这一次。”
姜年如获大赦,这会儿灵敏了,裹着被子缩到另一边,支支吾吾跟姜夙说话,反正被训斥有一会儿才结束。
不过挂电话时,姜夙顺带问了句,“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嘶哑成这样,感冒了吗?”
“就昨天说话太多,一直在劝蕊蕊。”
“你打算多久回来。”
“明后天吧。”她也不敢多呆,真留宿到大年十五,照这一天能折磨她两次,一次平均3-4次,不死也残疾。
要不是现在走不动道,马上穿衣服回宁城,躲得远远地才算好。
姜夙还想念叨她两句,总觉得隔着电话没威信。
“行吧,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联系我,大事记得联系七爷,千万不要强出头自己乱来。”
通话总算结束了,一扭头,贺佩玖还坐在床边。
看她看过来,伸手抵了下鼻梁的眼镜。
“刚刚哪只脚踹我?”
姜年心里苦,谄笑着来讨好,“我不是故意的,肌肉下意识的反应。”
“不是说酸的抬不起来,踹我的力道可不小。”贺佩玖哂笑,慢条斯理的搓着指腹。
小姑娘那点算计和心思,他门清!
初夜他是没敢放纵,什么都得收着点,昨晚见她精神头不错,心里就酥痒难止就惦记着那肉味。
只要看着她,回想起那一幕,就血脉喷张,控制不住的想要她,欺负她。
“说了那是肌肉反应,跟我没关系。”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这禽兽又扑上来。
“还睡吗。”
她摇头,打了个哈欠,“不睡了,也没睡意了。”
“你去泡一会儿,我去准备午餐。”
“你做啊?”
“芳姐做好了已经送过来。”
姜年抿抿唇,刚没胃口,现在胃口忽然就来了。
贺佩玖抱着她,把她安顿在浴缸,这才转身下楼,弄着一个个保温盒,虽然复杂,可心里甜出蜜了。
事情说回宁城姜家。
姜夙带女朋友来拜年,姜怀远自然是下厨给未来儿媳妇露一手。
午餐的时候,桌上都是硬菜,大鱼大肉丰富至极。
郁佼人咽了口口水,虚虚一笑。
她不是肉食动物,这午餐也太丰富了吧!可姜叔叔盛情一片,她又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吃。
没吃两口,姜老还在问她要不要喝一杯。
倏地。
‘呕——’
餐桌上,几双眼睛之下,郁佼人干呕了。
她张嘴想解释,马上又干呕起来,蹭的弹起,撞翻碗筷直接跑向洗手间。
姜老和姜怀远傻眼了。
姜夙,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难道是怀孕了?
但怎么可能呢?他们俩每次做都有戴套,他忽然就想起,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成功。
不会这么倒霉,这就中招了吧。
“你们俩发生关系了?”姜怀远问了句,心里也是一阵乱跳。
郁家和姜家的关系是缓和一些,可还没到能够上门提亲,两家相谈甚欢的那一步。
人家女儿刚满二十,就让姜夙弄大肚子。
郁家两夫妻,可能会想宰了姜夙!
因为如果他女儿遇到这种事,他是会去跟人家拼命的!
爷爷和爸爸都盯着自己。
姜夙心知隐瞒不过,抓着酒杯豪饮一口,“是,我们发生关系了……”
“混账!”
姜老登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拍桌上。
“你这个混账,佼人才,才二十岁姜夙!就算你们交往,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发展的快,但是作为男人你不能图自己一时痛快,让佼人遭罪啊!”
“她刚念大学,现在怀孕你让她怎么办?辍学还是把孩子打掉,郁家就这么一个姑娘,舍得让女儿遭这份罪吗!”
“你真是个混账渣男啊姜夙,谈恋爱瞒得密不透风,刚佼人带回家就出这种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姜老气的连连跺脚,正常交往他是支持的,如果真闹出孩子,他哪里有脸去见人家父母。
“你跟我到卧室,快点!”
姜怀远张张嘴想劝一下,可马上被姜老瞪住。那眼神带着警告,敢插言一个字连他一起教训。
姜夙起身,跟在姜老身后,扯开衬衣纽扣长吁两口。
如果真怀上,他肯定是认得,至于要生还是打掉,全看郁佼人的意思。
他肯定想要,但郁佼人还年轻,刚念大学。
陈阿姨在洗手间陪着郁佼人,她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陈阿姨是过来人,也就多嘴问了句。
“是怀上了?”
郁佼人脸色僵住,马上摆手摇头,“不是不是,可能有点着凉,过年的时候姨妈刚走。”
“那可说不准,有些女生怀孕后也会出现点来经期的症状。”陈阿姨是姜家的老人了,私心是盼着郁佼人能够怀上的。
“真不是陈阿姨。”郁佼人哭笑不得,她作为医生的女儿,这点情况还是分的清楚。
经期来了好几天,和之前状况一样。
她想可能是昨天泡温泉后,路过餐厅进去吃了些东西,当时就裹着浴袍,还跟姜夙抱怨餐厅的暖气不是很足。
今天回来时就感觉有点晕车,刚才也是吃了两口肉才会想吐。
“我还是出去买东西回来检测一下。”
郁佼人被陈阿姨说得心里没底了,点头应下,又收拾会才从洗手间出来。
姜怀远站在门外不远处,见了她笑得很尴尬。
“你放心,如果真怀上,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到时候,就先订婚,你要是愿意也能直接结婚,再继续念书都可以。”
郁佼人笑着,感谢姜叔叔的支持,目光看向饭厅不见姜夙也不见姜老。
姜怀远解释,招呼她去客厅,“爸爸带着姜夙去房间说点事,你先坐,别站着,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什么。你跟年年本来就情同姐妹,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现在亲上加亲,我们心里都高兴。”
“真不好意思叔叔,我们不是有心隐瞒,只是……”
“不用道歉,你跟姜夙的考量我明白。”对这件事姜怀远是理解的,毕竟郁家两夫妻处对姜年和姜老外都不待见。
“姜夙……他没事吧。”郁佼人不放心,瞅了眼一层姜老卧室。
就听见姜老吼了两声就没动静,也不晓得姜夙挨揍没。
有一晌,陈阿姨急急忙忙的回来,陪着郁佼人去洗手间盯着做了检测,不放心测了好几条才确定。
的确没有怀孕,可能就是昨天泡温泉时受凉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姜怀远心里还是惋惜了下,挨打挨骂都认,如果能换个儿媳妇或者孙子孙女那还是很划算的。
叩叩叩——
“爸爸……”姜怀远推门进来,姜老坐在沙发里,扶着额头看模样气得不轻,在看一旁的姜夙。
被打了,脸颊红得很,显然是挨了巴掌。
“爸爸您别动气,佼人没怀孕,可能昨天出去旅游时受凉了。陈姐去买东西回来亲自测得,您就别担心了。”
“没怀孕?”姜老也是惋惜多过生气。
姜夙摸着脸:感情,这顿打就白挨了呗,他自己心里也挺失落的。
“没用的东西!”
姜老呵斥声,扶着拐杖,嫌弃的撇过姜夙,“都到这一步了,还没点动静,你恋爱谈得晚,是不是孩子也想要的晚。”
“三十岁的人,也不知脑子成天装些什么东西。”
姜夙:……
这算什么事?
红脸爷爷演,白脸也是爷爷演,感情自己爷爷还是个戏精?
怀上挨打,不怀上挨骂,到底要怎么办嘛。
因为这一出乌龙戏,午餐谁都没心情在继续,郁佼人又感冒自然是要送回家里。
姜老跟姜怀远倒是想把人留下,可人郁家肯定不答应啊。
京城,月华清苑。
‘噗——’
姜年一口奶茶喷出来,一边咳一边笑。
“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贺佩玖在旁帮她顺背,温热的指腹蹭过嘴角喷出来的奶茶。
心里又开始痒酥酥的。
“我哥挨打了。”姜年笑得一抽一抽,超级无敌后悔没在家亲眼目睹,“我哥今天带着佼人回去过年,吃饭的时候佼人干呕。”
“爷爷跟爸爸以为我哥‘闹出人命’,爷爷气得拍桌子把我哥叫去卧室狠狠修理一番。”
“风水真是轮流转,上午某人还义正言辞的教训我来着,现在知道爷爷厉害了吧。”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没了?”贺佩玖兴趣缺缺,不就挨打了吗。
姜老不动手,就凭姜夙这些日子对姜年的‘疏于照顾’,他也打算几时讨点利息回来。
训他媳妇儿,让宝贝媳妇儿孤身冒险。
万一出点事,谁能赔得起。
“我哥都被打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别看爷爷平日温和慈祥,教训起来人厉害得很。”
姜年嘀咕着,回想当年姜夙要出国留学学经济,爷爷非常反对,两人在家里大闹一场。
那时她还小,吓的在房里都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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