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寒潮,在凌晨时分袭来。
倾盆的暴雨加上一道道刺耳的惊雷,后院里娇嫩的花儿彻底走向荼蘼。
“唔——”
呢喃声,姜年身子猛颤,被惊雷吵醒。
下一秒就被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揉在怀里。
贺佩玖身上的冷香染了温度,闻着特别舒心安宁。
“做噩梦了?”他嗓音压得很低,裹着股夜色慵懒,贴在耳畔私语。
“别怕,七哥在这儿。”
姜年的确做了个噩梦,也是被惊雷惊醒才能从梦魇脱身。
窝在怀里,她长吁口。
“梦境不太友好……”
“下雨了吧?”
“嗯,连续几天的雷雨天气。”贺佩玖点头,指尖也带着热度,从鬓角一点点蹭过碎发,把玩着她一头长发。
觉得不够,又垂首亲吻嘴角。
“降温了,在学校要注意保暖。”
之前梦醒还迷糊着,过了一晌才反应过来,仰着小脸满是错愕。
“你怎么在这儿,跟我睡的不是时移吗?”
“你又半夜过来?”
姜年还在跟他嘀咕抱怨,这可是老宅,隔音什么都不好,爷爷和亲哥都住在同一层。
跟谁撞个正着,那可怎么得了!
倏地——
传来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姜年的心一下提到嗓子口,蹭的做起来,不敢乱动全身僵硬,安静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砰砰的心跳声。
贺佩玖也在凝神静听。
如果是姜老或者姜夙,他要么躲去浴室,要么从窗户爬回卧室。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在一起。
什么关系不久一目了然。
度日如年的几秒过去,才听到回廊里传来小时移的声音,隐约夹着点哭腔。
“年姐姐……”
时移也是被刚才的惊雷炸醒,冷不丁的发现自己睡在卧室?
他就特别纳闷,明明跟年姐姐一起睡的,年姐姐还唱歌,讲故事来着。
整个梦里都是香香的,怎么忽然醒来就在卧室!
姜年长圩口,捂着鼓动不安的心脏。
借着窗外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刮了贺佩玖一眼。
“等一下,我来开门。”
贺佩玖却拽着她,跟着坐起来,把手臂上睡衣的肩带拨正,搂进怀里重重的亲了口。
“我去,你休息吧。”
“可时移……”
贺佩玖已经下床,慢条斯理的抻着腰带,旋开卧室的门。
时移准备迈步进屋,却叫人一把拽住,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让捂着嘴。
“嘘——”
侧身带上门,贺佩玖牵着时移往卧室走。
几步的功夫,客房的门打开。
“七爷?”姜夙也是刚醒,微眯着眸子,有些倦怠,“这么晚还没睡?”
贺佩玖侧身,淡定自若。
呼吸却在刚才不自觉的凝滞一刻。
“时移怕打雷,料想他醒了,怕吵着姜年带他去跟我睡。”
跟在身边时移眨巴着眼,用眼神表示反抗。
明明是渣爹强行带他离开!
怎么都推到他身上,他想跟年姐姐一起睡!
“年年小时候也怕打雷。”姜夙笑着嘟哝,听着窗外的雨声,“这场雨下的可真大。”
“是挺大,也把你吵醒了?”
“算是,我也担心年年睡得不好,打算去看一看。”
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走廊聊天?
各自回房睡觉不香吗。
姜年窝被子里,听着外面的说话声腹诽。
没多时门再次被打开,她没睡着下意识起身想看看是谁。
“被惊雷吵醒了。”
她揉巴着眼,嗓音都是倦意,“哥你怎么还没睡。”
“时移吵醒你了。”
“嗯,我正想叫你,七爷就过来了。”
姜夙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被子有点薄,“冷不冷,要不要加一床夏被。”
“不用。”
姜年躺回去,面对着姜夙,伸手去拽他挽唇轻笑。
“我都念大学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睡觉还要你陪着,你现在应该多花点时间在佼人身上。”
“每周都从宁城跑来,要不把公司弄到京城来吧。”
郁佼人念书好几年,毕业后极大可能去偶像公司,古老板那儿工作。一个在宁城,一个在京城可不是异地恋。
异地恋伤感情,电视里都这么演。
“爷爷催婚都催成这样,你就没想过早点把嫂嫂拿下?”
姜夙轻笑,伸手捏她鼻尖,“你现在越来越像管家婆,爷爷的事要管,哥哥的事也要操心。”
“自己都是个孩子,哪儿轮得着你操心。”
“我成年了!”她出声抗议!
“才刚满十八算什么成年。”
姜年说过不,嘀咕两声,翻身背对他,还非常大动作扯了下被子。
口吻不好,气呼呼的,“我睡了!”
姜夙被这幼稚的举动逗乐,微微俯身,顺着她柔软的长发,跟小时候哄小姜年一模一样。
“哥哥陪着,一个惊雷算不得厉害。”
“年年对我来讲,不论多大在我眼里都是个需要哥哥疼爱的妹妹。”
姜年就是象征性动作,哪里有再生气,不仅没生气还藏在被子里偷偷乐。
约莫一小时左右,他才从姜年房里出来,扭头看了眼旁边贺佩玖的卧室。
刚刚算是他第一次见贺佩玖亲自照顾时移。
作为养父,能‘关心’到孩子这一步,还真是令他没想到。
他没想到的事就多了。
今晚只要早开门五分钟,就能见到时移被关在卧室外是个没爹疼的小可怜,更不会想到,在他心里形象越来越鲜明具体的贺七爷,那时正跟他妹妹同床共枕!
……
一夜冷雨后,九月的天温度骤降,寒潮闹的众人措手不及。
可这个周末除了被寒潮突袭外,还有施诗愈演愈烈各种八卦,热搜,新闻,实锤。
比起昨日刚爆料的各种震惊错愕,今天就演变成无休止的谩骂,各种扯着横幅抵制的黑粉跑去萧氏,工作室,傅氏,几家大平台媒体报社,还有北舞院,施诗被人肉出的住址,大吵大闹。
中午时分。
姜家两兄妹来公寓楼,跟郁夫人一起用午餐。
饭桌上,俩姑娘就这个新闻话题一直没停过。
郁佼人频频咋舌,“现在的黑粉太疯狂,好像唯恐天下不乱,跑去北舞院去扯什么横幅。”
黑粉声势浩大,把设计北院也一带牵连。
有些学生路过抱怨一两句,就被黑粉围着指着人鼻子骂,言辞同微博般同样激烈恶毒。
设计北院的学生并非施诗粉丝,只觉得跑来大学吵闹纯属找事。
为此还动手,有两三个学生被围殴到医院,这会儿派出所的民警还在学校处理纠纷。
姜年也算是看出门道,贺佩玖提了嘴她就明白。
“这是有人在针对施诗,或者说是在针对傅云谏,昨儿七爷还为这件事再跟傅云谏通话。”
“那为什么到现在娱乐公司,小五爷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郁佼人不解,世欢、名导霓虹,和霓导御用女主演发微博。
萧氏,傅氏均是一片沉默。
网上一度在传,施诗攀高枝失败,被抛弃马上就会被各界雪藏封杀。
没有变成凤凰,如今连野鸡都不如。
姜年也好奇,但七哥和她卖关子,施诗的事儿没问上几句就叫他吻得晕头转向,根本聊不下去。
“小五爷性子挺烈的,暂时沉默只怕在准备一场风暴。”
郁佼人已经是傅小五爷微博粉丝一员,把他的微博翻了个遍,确定这是个暴脾气的男人。
“施诗也太委屈了,她才是受害者。”姜年嘀咕句,在翻微博已经是不堪入目,施诗能忍受到现在一言不语也是非常了不起。
午餐后,姜夙谢过未来岳母的午餐,就赶去月华清苑同云慕姿准备房子。
两个姑娘就陪着郁母出去逛街,想要买些特产回去送朋友。
下午四点多,在逛街的姜年再次接到魏姐电话,简短的交流为了照顾她,就在她所在的附近约了间咖啡厅见面。
姜年跟郁佼人分手赶去赴约,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以为只有魏姐一个人,压根没想到包厢里施诗也在。
施诗坐在包厢角落,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一身浅灰色运动服,白色板鞋。
打扮得特别简单,却特别飒爽。
“嗳,你……”
魏姐招呼姜年坐下,静距离打量更觉得这个小姑娘生的太过艳美,这样的骨相不进娱乐圈着实可惜。
施诗取下遮掩的东西,因为没休息好,眉眼之间略显憔悴。
素颜朝天,那双凤眼别样锋利。
“真不好意思姜同学,真的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施诗是做了一番纠结才让魏姐联系姜年。
在停车场姜年出手帮忙她已经很感激,再这样微妙的时刻让她出来作证,若是扳不倒那个编造谣言的男粉丝,结果就会反噬得更厉害。
不仅是她,姜年都有可能被引入阴谋的漩涡。
而另一边,萧先生也明示,事情会有反转,如果她这边有目击者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胜算。
并且萧先生出面保证,不管事情如何都会保护姜年安全。
萧氏娱乐,在国内可以称作半壁江山,萧先生要保一个人那必然是最好的保障。
今日降温,来到茶舍时,姜年觉得凉丝丝的,要了杯热奶茶。
咬着吸管嘬奶茶的姜年‘噗呲——’一笑。
艳如花圃中,最艳美的的一朵花。
“保护我?”她浑不在意的摆手,潜意识没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我只是陈述看见的事实,什么时候演变成说真话也成了一种错。”
“我很喜欢你演得网剧,也很喜欢你飒爽的性格,在停车场我几乎目睹整个过程,这是我应该做的。”
“希望我的出面能够帮你扭转局面。”
姜年诚恳道,世欢姐都变相在帮施诗,又是傅云谏签约的演员,她相信这两人的眼光。
没有丝毫怀疑施诗本人的品性。
魏姐喜上眉梢,忍不住托着姜年的手,暗暗用力,“真的太感谢你了姜同学,这时候你还愿意出面,雪中送炭的恩情我记下了。”
“您言重魏姐。”
姜年笑的温软乖巧,瞥了眼施诗,瞧她眼眶都红了,心里像是被什么刺挠下。
唐敏闹出的那些事,如果不是贺佩玖撑腰……
只怕,她比施诗更惨。
“没事的,傅云谏是个好人,善恶分明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在魏姐打电话时,她轻轻说了句。
施诗表情尴尬,抹了下眼角。
“你认识傅先生?”
“认识,还挺熟悉,我也不好多做评价,但他可以是个相信依靠的人。”
施诗点头,继而更仔细的打量姜年。
现在才觉得她很眼熟,像在哪儿见过,与傅云谏应该是熟识。
正想多问一句,魏姐急匆匆的进来。
“不好了,朱蒙那个王八蛋居然先召开记者会,并且暗示除了之前的截图还有更直接的证据。”
朱蒙就是那晚动手的男粉丝,也是他爆料,施诗私下联系他敛财,甚至暗示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交易。
“现在?”施诗暗暗咬牙,心里咯噔一下。
萧先生打算今晚召开记者招待会,对这两日来的谣言做个解释,是谁走漏消息让朱蒙先下手为强。
“萧先生是什么意思。”
魏姐捏紧手机,憋着一肚子火,“萧先生让我们现在直接去朱蒙那边,在也不能坐以待毙,萧先生还说最好带姜小姐一起。”
姜年吐掉吸管起身,“我没什么问题。”
三人结了账匆匆到停车场,就在准备上车时,不知哪儿蹦出来的黑粉拿着东西就往车门这边泼。
施诗最近麻烦事缠身,萧氏考虑到危险性特别安排几个保镖。
一见骚动马上冲过来,制服的几个黑粉。
魏姐当机立断,“别耽搁时间了,带着一起。”
泼的东西是普通的水,这是最幸运的。
可被制服的黑粉这会儿还嚣张的骂骂咧咧,冲着施诗张牙舞爪、吐口水。
“臭婊子,都这样了还敢抢我们家小小的代言,你这样的狗东西就该滚出娱乐圈……”
“小小几百万粉丝,也是你这贱人敢碰瓷的!”
“施诗,你真叫人恶心。”
……
小小又是谁?
姜年听得一头懵,身上被泼了水湿哒哒的心情本就不好,听着这些辱骂更是火冒三丈。
往前迈步,是想动手来着,让施诗拉着。
姜年回头看她,满眼不解。
骑到头上作威作福,她还能表现的这么冷静?
“都是些孩子,犯不着。”施诗看了眼那几个依旧嚷嚷着的黑粉,微一摇头托着她上车,“后座有套干净衣服,还没穿过,你将就换上吧。”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还连累你。”
保姆车隐秘性很强,拉下前头的隔板,后座就他们三个女人。
姜年倒霉,站在施诗左侧,大多数的水都泼在她身上,上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
自己身子弱,也怕真感冒吃药就没拒绝。
只是……
她已经避着两人,却还是被瞧见身上淤青未散的吻痕。
吻痕不少,还有些非常敏感的位置。
施诗跟魏姐均看得脸色一红,装作没看见别开目光。
却都在心里咋舌。
这么朵娇花,这么快就被猪拱了。
此时,某位拱娇花的猪跟傅云谏一辆车,也正在往朱蒙的招待会赶。
傅云谏全程冷脸,邪佞的扯着嘴角。
王灏这个狗东西,为了搞他,连累一个无辜的施诗,着实让他自尊心,底线都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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