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清第一次发现生机的治愈功能是因为两枚小小耳钉,那个时候小姨千方百计地想把她摆弄的漂亮一点,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耳朵上扎了两个洞。耳钉被挤出来,刺穿的伤口在三天的时间之内完全愈合,韩水清由此发现了生机带来的强大治愈能力。
生机能够治愈韩水清身上所有的创伤,能够让她恢复最完整的原状。后来她发现其实生机对其他人的效果也是一样的,但是要耗费更长的时间和她大量的精力,而且前提条件是“新鲜的伤口”。
韩水清对其他人的已经愈合的伤口没有任何办法。
陈蓉蓉的伤很重,全身过半的皮肤都因为火焰的灼热而消失,常规的医疗手段对这样的伤害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再高明的医生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美丽的花季少女变成面目狰狞的怪物,所有努力的目的也都只是为了保住她的生命。
但对韩水清来说,陈蓉蓉的伤其实算不了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很容易治愈,因为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和韩水清同为“非常规”的异能者,陈蓉蓉的恢复能力同样远超普通的异能者,虽然无法像韩水清那样所有的伤害都能完全恢复,但在短时间内让伤口愈合却也难不倒她。
从非洲到京城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陈蓉蓉恢复健康,但韩水清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伤痕都还是新鲜的,她在拒绝让身体恢复,就算是将要结痂的地方也会被她用念力重新撕裂。
虽然她一直在昏迷,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她在等我。”
韩水清把手放在陈蓉蓉的额头上,雄浑的生机如同从天而降的洪水降落到陈蓉蓉干涸的身体中——几乎能听到细胞在嘶吼,韩水清感觉到了陈蓉蓉的愉悦。
“这样的伤要多长时间能好?”
“我不知道。”
“嗯?”
“我没有类似的经验。”
韩水清再一次看向这个刚才在自己脸上敲了一拳的男性同类,虽然超缓视觉让她的精力更多的集中在细微变化上而疏漏于整体,但当她心情放松下来而且眼前就有两张对比明显的脸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再继续迟钝下去。
虽然陈蓉蓉的脸一般被纱布遮住,但这不能让韩水清忽视眼前两人在容貌上的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
韩水清终于发觉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我叫李正,你应该也发现了,我是蓉蓉的亲哥哥。”
亲哥哥……
韩水清一时间无法接受传递到耳边的事实——其实如果兄妹两个人都是普通异能者她还能保持面色不变,但他们都是二型异能者……这是多大概率?亿亿分之一?几乎已经跳出地球的可能性就这么出现在韩水清面前,虽然这个事实是早已存在的,而且其中一半早已和她相知相熟、难分难解。
“其实也你也不必惊讶,据我所知你自己的情况好像就比我们还要特殊一些。”
陈正看出了韩水清脸上的惊讶,又补充了一句。
韩水清心中一跳。
“其实每一个同类在出生的很长时间之内都会发出一种覆盖范围极为广泛的波动,这种波动只有七级异能者能够发现,所以我们都被找了出来然后被集中到一起。”陈正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韩水清,那种探究的目光让她觉得很讨厌,“而你不同,你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你和苏维碰面并且打败了他……嗯,对了,凭你的能力不可能是苏维的对手,你应该是凭借某种外力才破了他的黑晶的吧?”
亲水念力难道也算是外力么?
韩水清捏了捏拳头,却无法让自己的思维杜绝那一丝细微的沮丧。
抛却亲水念力的话……我的确还是一个弱者……
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样的心思。
但亲水念力本来就是我自己的能力,为什么要无故地抛却自己的能力?
她又反驳自己,想要找到自己不安的源泉。
为什么?
因为早晚会失去!
韩水清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圈,她捂住胸口惊骇地朝四周看去。
“你怎么了?”陈正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间失措的韩水清,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喝道,“冷静!”
韩水清冷静了下来,她的惊慌失措只是一瞬间。
“你怎么了?”陈正松开了抓住韩水清的手,又问道。
“有人对我说话。”韩水清答道。
“有人对你说话,我怎么没听到,是精神类异能者吗?”陈正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没指望韩水清回答他的疑问,抬起脚在地面上点了三下。
啪啪啪
三声细细地脆响,鞋跟和地面相撞的声音。
韩水清不明白陈正在干什么,她竖起耳朵追着这三生脆响而去,一丝丝的回声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听觉视界变得更加清晰明亮。
“这附近除了你没有人会在这里随便乱来。”过了一会,陈正不知怎么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哼!”
韩水清有些恼怒。
但连人家的一招都接不下来……所以还是老实点吧……
可是,到底是谁在说话?那种凶恶的语气,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只要刺破一层隔膜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但偏偏不是该如何去做。
好像心里被塞了棉花,韩水清的情绪一下变得闷闷的,好像连说话都会让她疲惫,她就在原地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地向陈蓉蓉体内输送生机。
“看样子你的身上的确发生了奇怪的事。”陈正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异能界无奇不有,更不用说我们这些特殊个体。现在的你不适合谈事情,等你治好了蓉蓉的伤我们再好好地谈一谈,把所有关于你的问题都解决掉。”
陈正已经走出很远,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到韩水清耳边,不论她同不同意,都霸道地冲进她的脑海。韩水清就那样站着,没有抵触也没有欢迎,她的思维已经停了下来,她的精神已经和外界隔绝,她正在仔细地感受着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特别的感觉。
她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正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把某种对她非常重要的东西缓缓地剥离开来。
非常非常的缓慢,也非常非常的明显。
似乎还有其他的感觉,是愉悦?是悲伤?是不知所措?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好像都没有,就只是静静地这样感觉着,只做一个旁观者,做自己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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