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抽出香烟咬在嘴里,眯眸,淡淡地:“我们最近没有联系。”
面前表情冷淡的女人,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连同眼底的眸色都是平淡无波。
安小七无法窥探出她的心思,但第六感却告诉她安歌应该是不好受的。
安小七岔开话题,道:“我赶飞机,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安歌点了下头,“路上注意安全。”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了一句,“今天大哥给我打了电话,问了你的情况。”
提到安季风,安小七就想到了温宁,如此心口便如同塞了一团湿重的棉花,不上不下地憋屈得慌。
安小七抿了抿唇,问:“他还说了什么?”
安歌道:“只侧面问问你的近况…”顿了顿,“噢,还有爷爷下个月过寿的事,说是打算今年给他大办,问问我有什么好的意见。”
安小七皱眉:“爷爷向来深居简出,不爱热闹,他难道不知道?”
“我听大哥那口气,可能是打算借着给爷爷过寿昭告天下他跟温宁的关系,亦或者是借着这样的场合向温宁求婚……”
说到这,安歌看了眼安小七气鼓鼓的腮帮子。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触碰到了她,她觉得这样的安小七很可爱,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嫩生生的腮帮子,有些好笑地道:
“有什么可气的?”
安小七:“温宁不是个好东西……”
她话都没说完,安歌就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顿了下,“但我们知道没用,得让大哥知道她的为人才行,明白吗?”
安小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安季风现在被温宁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听得了旁人说温宁半点不是。
“等我收拾完左琪左盟,再处理这件事吧。”
安歌点头:“嗯,不急。”
姐妹二人又说了几分钟,安小七才离开。
她前脚离开,后脚秦菲菲就撞开安歌的房门,还带了一桶不明液体。
安歌知道她来者不善,冷眸一眯,气势上就碾压了秦菲菲一筹:
“这年头被人当枪使的蠢货我见多了,秦菲菲你是我见过脑子最不好用的那一卦。我房间装了监控且联网了,你且试试看,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秦菲菲才刚刚出道,走的是清纯小白花人设,凭借家庭背景以及砸了巨资才勉强上了萧长生的剧。
所以,她现在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一听房间装了监控,她就心虚了。
当然,即便是心虚,也要虚张声势。
她道:
“安歌,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我告诉你,我堂姐已经跟夏大公子扯证了,
你但凡是要点脸,从今往后,你就给我离夏大公子远点,别只干那种脱光衣服缠着男人陪你做的丑事…”
安歌倚靠着门框,眸底全是轻漫的笑意,淡淡的:“哦,好的。”
她寡淡的态度,听得秦菲菲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安歌挑眉:“你期望我是什么态度?”
秦菲菲:“……”
“趁现在我有点困意只想好好补个觉没精力收拾你……”顿了顿,“滚吧。”
说完,安歌就摔上了门,将秦菲菲挡在了房门之外。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瞥了眼搁在茶几上频频闪烁的手机。
来电显示:夏琛。
她眯了会儿眸,兀自冷笑了下,随即将手机接通,懒懒的腔调:“夏先生,好久不见。”
自上回蓝湾岛一别,快一个月未见,确实好久不见。
夏琛从老板椅起身,边走边扯着领带,嗓音很淡:“有空?”
安歌轻笑:“没空。一小时后有两场戏。”
夏琛嗯了一声:“那就把三小时以后的时间空出来,我等下去剧组找你。”
安歌讥诮:“找我睡?”
夏琛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听你这口吻,像是蛮饥渴。”
“不…,我只是就事论事,夏先生想找我睡怕是要白跑的…”安歌笑得有几分肆意,“我大姨妈来了。”
说完,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夏琛刚想将电话回拨出去,身后就响起秘书的敲门声。
秘书很快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大公子,少夫人的电话。”
说着,就将手机捧到男人面前。
夏琛眯眸,将手机接过,淡淡的:“阿茹?”
“阿琛,我做好了晚餐,今天是我们扯证的第一天,你会回来的吧?”
女人的嗓音温柔,听起来很舒服,夏琛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的:“我今晚加班。”
秦茹轻笑了下:“是不想回,还是加班?”
浓浓的自嘲着,
“我如今这个身体,你对我提不起兴趣我可以理解,你将我当成你跟安歌小姐的遮风板我也没有意见,
但我如今挂着少夫人的头衔,扯证的第一天却等不来丈夫的第一顿晚餐,只怕过了今晚我将会是整个幽都圈子里的笑柄,你说呢?”
夏琛眉头深深地皱起,静了几秒:“我等下回去。”
音落,手机声桶就传来女人类似于喜悦的嗓音,温婉地嗯了一声,“那我等你。”
“拜~”
“拜~”
挂了电话后,秦茹就在面前的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里加了一粒不起眼的药丸。
她到底是不甘于现状,不甘于自己的男人移情别恋,走上了她从前最不屑的一步。
……
**
那端,安小七抵达机场时,季暖也到了。
经过三四天的修养,再加上季暖身体素质本就很好,她整个状态恢复得不错。
只是安小七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跟她一块回盛京。
安检时,安小七问她:“你怎么不在医院多待几天?”
季暖道:“忠叔打电话让我回去的。”
安小七有些诧异:“忠叔?”
季暖嗯了一声,解释:“他说,好像有我亲人的线索了。”
安小七没多想。
季暖是孤儿,被忠叔在孤儿院门口发现,觉得跟她投缘就带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孤儿,是故意还是意外导致的孤儿,他们在走失前都是有父母的。
何况,季暖被忠叔带回来时,在她身上还发现一封信和一块玉石做的同心锁。
信的内容潦草,虽然只有几句话,但却能看出抛弃她时为人父母的无奈以及对她的深深愧疚…
所以,季暖想要找回亲生父母这个心愿,一直都很强烈。
南洋飞盛京,行程六个小时。
现在晚上六点半,预计抵达盛京机场要零点以后。
安检后,安小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战西爵打电话说一声她飞盛京的事。
但想想这男人这几天甩她的冷脸子,又只好作罢。
她在关机前,从江淮那旁敲侧击到战西爵最近一直都住在战家老宅,所以她打算等抵达盛京机场就跟季暖一块回战家老宅。
六小时后,盛京机场。
安小七跟季暖并肩从机场出来,两人正准备上忠叔叫来接季暖的车时,一道红艳艳的身形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窜出来,并挡在了安小七跟季暖面前。
来人一身大红色及脚踝连衣裙,栗色的头发被精细地挽出一个看似慵懒其实很心机的发髻,
两鬓留下几缕卷曲的发丝,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锁骨链,
五官乍眼一看是东方人其实却立体深邃的不像话,尤其那双湛蓝色仿若宝石的眸子……
显而易见了,来人属于混血,且生得十分漂亮,有种大开大合的美,以及咄咄逼人的贵气。
但,来者明显不善。
她目光审视的自季暖身上掠过落在安小七脸上,眸色一闪而过幽深后又从新将目光落回季暖的脸上。
她对季暖昂了昂下巴,语调十分轻漫,“一身的穷酸气,想必你就是季暖了。”
季暖对这位似乎有些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冷淡地道:“你是谁?找我有事?”
那人却在她话音落下,对着季暖就抡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个算得上是素未谋面的女人,又是在这种公共场合,笑着且毫无征兆地上来就是一巴掌,即便季暖反应再快,也没能完全躲过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最后落在她的下颌上,且很快泛出红痕。
安小七是本能地就扣住这个女人的手腕,并在下一秒反手扇回去…
只是那巴掌没能如愿落下,就被一道强过她手臂力量的男人给扣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的侧首,就对上了男人一双黢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以及他眼底浓重到不屑的冷嘲:
“安小七,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嚣张,你真当面前的女人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安小七相当意外,这个点会在机场跟燕西京撞到,还是以这种方式。
她皱眉,甩开燕西京扣住她皓腕的手:
“是么?连燕九爷都舔着脸也要护着的,那想必是大有来头…”顿了顿,“但,我的朋友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若是不讨回来,实在是窝火又闹心呢。”
音落,红衣女人就在这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嗓音缠绕着某种近似轻蔑的语调:
“虽然不知道你算哪颗葱,但我还是要明确地告诉你,打不要脸的小三需要理由吗?”
说完,她就将目光从安小七脸上撤回,落在燕西京的身上,很不高兴地问:“她是谁啊?长地妖里妖气的。”
燕西京慵懒地点了一根烟,嗓音缠着些某些笑意,“长得比你好看,就叫妖里妖气?”
燕西京只是这样说完,目光就朝安小七看过去:
“她是战九枭的未婚妻,季大公爵的掌上明珠季莲生。”顿了下,“想必不用我多介绍,关于她的传闻,你一定没少听。”
季大公爵么?
那个盘踞西北边境三省,手握帝国军机大权的季灏州唯一的千金小姐?
传闻,季灏州一生有八子一女,但在这位季千金之前的八个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战死沙场,独独活了这么一个千金。
独苗么,自然是娇生惯养被宠得无法无天,何况这位季千金的生母是西欧宫廷贵族出生,她是名副其实的千金。
界内有句话怎么说的?
南有温时好,北有季莲生。
说的就是这两位公主在界内显贵的名气。
不过,这位季千金也是争气,如今不过是二十几岁就已经是名声鹊起的画家,在绘画造诣上颇有建树。
至于,她是战九枭的未婚妻,安小七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季灏州军望所在,这个季莲生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
不过,季暖挨了一巴掌的委屈,安小七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毕竟,若是连她都不给季暖出头,安小七想不到还有谁会冒着敢得罪季灏州而为她这个孤女出头。
安小七轻笑:“原来是战功赫赫的季大公爵千金。听闻,季大公爵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只是这家教真是不敢恭维。”
说到此处,目光就落在季莲生脸上,淡淡的,
“我不管你是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不对。”
顿了顿,便对目光已经不好意思起来的季莲生抬了抬下巴,
“要么道歉,我们碍于季大公爵的威望,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算了,要么我替朋友打回去,你若是心生不快,日后找我算账,如何?”
老实说,季莲生已经很久没碰到比自己还嚣张的女人了,何况还是比她更青春的漂亮女人。
她都被安小七大言不惭的话给气笑了:
“这个贱人背着我勾引我的未婚夫,上了我未婚夫的床,别说打她一巴掌,我就是打断她的腿都算天经地义…”
“未婚妻?”一直没说话的季暖终于开口了。
她表情很淡,说话的嗓音也是不亢不卑的淡漠,
“且不论我跟战三爷究竟有没有那种龌龊关系,就是季千金你,
我若是没记错,三年前战三爷就已经明确跟你表明,他根本就不认这桩父母包办的婚姻…,
季千金,身份尊贵显赫,骨子里透着娇矜,看着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甩了自己的男人而犯贱到死缠烂打的地步。
怎么,你这是被战三爷甩了之后,恨意难平了三年,这才放下身段想着要倒追战三爷么?”
三年前,战九枭确实跟季莲生单独聊过解除婚约这件事。
当时,战九枭要解除这桩婚约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这辈子只爱温淑宁一个人,更是大放厥词,这辈子除了温淑宁终身不娶。
那时候的季莲生心高气傲,觉得战九枭就是个大傻逼,宁肯要温淑宁那种破烂货也不要她,一气之下就同意解除婚约。
但,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恨意难平,何况还是从小到大被宠坏的千金贵女。
前不久,季莲生意外得知她16岁那年将她从火灾中救出来的是战九枭,当时就找季灏州表示,无论如何都要嫁战九枭。
那季灏州是什么人?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战九枭已经甩了一次,他怎么肯同意自己的掌上明珠再被战九枭羞辱一次,当时就拒绝了季莲生的要求。
但,季莲生誓要嫁战九枭,并绝食抗议,季灏州心疼女儿,这才豁出老脸找了战修远提到此事……
战修远本就觉得这桩婚约门当户对,再者战九枭有狂躁症,能娶到季莲生这样的千金贵女,那简直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别的不说,就单单对战氏一族的地位来说,那无疑就是锦上添花。
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因此,季灏州一开金口,战修远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季莲生这才眼巴巴地飞盛京,要跟自己的心上人培养感情。
只不过是,她在上飞机前收到一条温宁的短信。
温宁告诉她,她是战家的表小姐,而季暖这个骚蹄子早就爬上了战九枭的床,将战九枭的魂都给勾了。
所以,当她一下飞机,撞到同样出现在机场的季暖时,就二话不说冲上去要刷季暖的大嘴巴子。
而眼下,她竟然被这个贱蹄子堵得哑口无言,气得手指都颤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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