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直达所下榻的酒店。
抵达酒店门口,男人最先推门下车,且步伐迈的很大,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安小七看着车窗外很快走出一大段距离的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孤独,莫名的让她心头涌出一股陌生的情愫,像是怜悯又更像是近似于心疼的不明情绪。
这个男人,虽出身显赫,但却年少时就失去了双亲,自小缺失父爱母爱不说,又在极其严峻的考核环境下成长,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注定桀骜又孤独。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牵扯到了,安小七推门下车,很快就追逐那抹身形跑了出去。
江淮看着这对喜冤家,非常有觉悟的没有跟着上去当电灯泡。
不过,想着战西爵的枪伤,他倒是拨了一个电话安排私人医生过来。
……
**
那端。
安小七终于抢在战西爵关上电梯门,挤进了电梯里。
男人就跟没看到她一样,摁了电梯楼层后,便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没给她。
他不看她,安小七就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全部都凑在他的眼底。
“战总,你真不去医院吗?我陪你一块去吧?”
男人仍然不理她。
嗯,不仅不理她,脸色仍然摆的很难看,清隽的黑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大概因为枪伤带来的疼痛关系,男人额角的薄汗比之前的更甚。
安小七挨过枪子,枪伤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狗男人能忍到现在一声不吭,可见他骨子里是个狠的。
安小七抿了抿唇角,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因为我没有关心你,你生气了吗?”
战西爵拂开她那只拉扯他袖子的手,并在电梯门开时,走出了电梯。
男人步伐迈的很大,且走的很快,安小七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路追到总统套房门口,男人刷了卡,却没有进去,而是忽然转过身看着已经追到他面前且险先撞入他怀里的小女人。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一路追跑过来而红扑扑的小脸,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是觉得我在安小姐你那何其没有分量可言,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舔着脸子犯贱。”说着,便凉凉的冷笑一声,“就这样吧。”
说完,男人便推门走进总统套房,并企图将门关上。
安小七一只脚伸了进去,这门也就没有关上,但却因为战西爵猛烈摔门的动作,把她脚踝撞的生疼。
她痛的眉心簇起,惊呼一声:“啊——,好痛!”
然后战西爵就回首,觑了一眼蹲在地上抱着脚踝喊疼的女人。
无名的恼火迅速爬上眉头,以及在胸口肆意蔓延。
战西爵深沉的眸光似是能喷出汹涌的火焰,下一秒就能把安小七跟点燃。
他俯身,抬手一把就提起安小七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随后将她摁在门板上。
安小七对上他通红的眼,那双眼隐忍着蓬勃的怒意以及其他浓稠到汹涌的暗色。
“安小七…”
男人沉沉开口,气息隐隐粗沉,
“老子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你明明看出老子对你上了心,你视若无睹也就算了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践踏,践踏完了又使劲手段撩拨,你是不是吃定了老子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
安小七被他盛气凌人的气息逼的心头狠狠一颤。
她的确是看出战西爵对她上了心,但万万没想到战西爵对她的感情远比她想的要多的多。
她目光望进男人炽红的眼,以及这眼底汹涌的暗流。
良久,她道:“…你很喜欢我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眼底斑驳的怒意隐隐冷却了几分。
安小七看着光影交错中,男人俊美至极但此时却阴气沉沉的脸,心头难掩那抹强烈到震撼的跳动。
瞧瞧,这男人都被她气成什么样了。
她可真厉害!
她把帝国大佬都快气出内伤了。
心念一动,她踮起脚尖,在男人紧绷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还气吗?”
战西爵:“……”
“我脚踝应该肿了,好痛…”
敷衍的亲了他那么一下,将他撩拨完了,开始对他喊痛。
战西爵真是恨不能将安小七给撕了吃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因为疼痛而皱巴巴起来的小脸,拍了拍她的脸,“老子真是惯的你!”
他说完,就要俯身去抱她。
安小七阻止了他这个动作:“不要,你身上有伤,我可以自己走过去的。”
她说着,就已经开始一瘸一拐的往总统套房里的沙发走去。
战西爵看她疼的眉心簇成那样,一个健步上前从她后腰将她扯回怀里,并在下一秒打横抱起。
安小七惊呼一声,“战总,干什么呀,你身上还有伤呢?”
狗女人终于有良心,终于肯在乎他了。
战西爵脸色好看了一点点,但仍然很冷淡的道:“老子又不是纸糊的,不碍事。”
说话间,他将她抱着放到沙发上,就单膝跪在地毯上,挽起她裤腿,露出那只受伤的脚踝。
确实肿了!
又红又肿。
再加上安小七属于冷白皮,那红肿的地方看起来尤为醒目。
战西爵脸色极差,一言不发的起身去找来医药箱,从药箱里翻出跌打油给她受伤的地方摸匀,摸完了又冷着一张脸给她按摩。
摁的时候,力道总是有把握不到位的时候,疼的时候安小七是真的鬼叫,叫的战西爵都心烦。
“有那么疼?”战西爵眉头皱的深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烦躁,“谁惯的你一身娇气?”
闻言,安小七就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我师叔…”
音落,战西爵又气了!
他不给她揉了。
他不仅不给她揉,还在她受伤的地方重重拍了一下,疼的安小七眼底都快泛出了泪花,“疼死你活该!”
因为战西爵这一动作,先前安小七对他生出的那点好感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她都后悔舔着脸来哄他了。
不过,她的后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当她看到战西爵脱掉西装,以及解开衬衫看到他胸口往下三寸位置的枪伤时,就连忙走过去。
枪伤应该之前被简单的处理过,也用了抗止血的药,所以伤口出血不多,但那黑洞洞的枪眼仍就触目惊心。
安小七看着战西爵已经用酒精浇在了伤口上,看样子是他想自己取弹头的。
若是子弹位置浅还好说,但就安小七目测来看,子弹打的蛮深的,如果这个时候强行挖出来,搞不好大出血不说,还可能引发二次感染和发炎。
她连忙阻止他去拿工具取弹头的动作:
“枪伤的位置比较深。就算你觉得没有伤到内脏,但处理不当容易引起感染,到时候还得去医院打抗生素。”
她说完,就把战西爵手边的医药箱全部收走,并给江淮打了个电话叫他准备一下。
江淮其实是已经叫了家庭医生的,但当他上来后看到战西爵的伤口情况,就赞同了安小七的安排。
他去给帝都医院打电话安排做手术的事。
这边,安小七小心的给战西爵穿衣服。
但战西爵洁癖犯了,他不要穿已经脏掉的衬衫,安小七只好去他的行李箱翻找。
战总的行李箱收拾的很整洁,分门别类,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衣物,哪里是生活用品。
安小七拿出一件白色衬衫,抖开衬衫时,脚边掉下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抱着一束梨花的年轻女人,皮相精致,只一眼就叫人过目不忘。
女人穿着烟青色旗袍,朱唇粉黛,闲淡自适,染就一树芳华,漂亮的像副价值连城的古画。
她立在一棵盛开梨花的老树下,肩上披着柔软的白毛坎肩,眉目精致,当真是温婉到了骨子里。
她是谁?
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她竟会觉得跟温淑宁不矫揉造作时的神态很像?
还有,她抱着梨花的那双手比温淑宁拉小提琴时的那双手还要漂亮。
难道是战西爵心头上真正求而不得的朱砂痣?温淑宁只是这女人的替身?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可能会有些诧异,甚至是微不可觉的堵心,但安小七还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物归原位,取走衬衫走出卧房。
她从卧房出来时,男人身体正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疲倦以及隐隐的痛楚。
想来是因为伤口发疼的原因。
她走过去时,男人就睁开了眼,明显不悦:“拿个衣服怎么那么久?”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是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战西爵支起身,显而易见了,他这是要安小七给他穿。
安小七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男人救了她师叔,她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他。
她走过去,服务水平简直是挑不出毛病的好。
她小心的将衬衫给他穿上,动作认真的给他整理袖口以及衬衣的领口,纽扣也是一颗一颗的扣好。
穿好衬衫,又给他穿上西装。
战西爵看着她专注而又乖巧的模样,等她给他穿好西装后,抬手扣住她白嫩的下巴,薄唇懒懒的勾起:
“给男人穿衣服动作这么娴熟,以前是没少做过吧?”
安小七抬眸,目光撞入战西爵那尤带笑意的桃花眼,淡淡的:
“是啊,我可会给男人打西装领带了。以前,只要我在,师叔的领带都是我打的。”
音落,战西爵眸色就沉了一度。
他俯首就要咬上她的唇,安小七撇头的动作,让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珠上。
湿软的温度,以及牙齿的咬合,刺的安小七敏感的发出一声闷哼声。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过年了,新年礼物,要不要?
安小七:不要。
战西爵:七宝,我把心剖给你,你康康,就康一眼,它还在跳。
安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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