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大唐诸王都是虚封,虽然也有封地一说,但都是只领食禄,封地一切军政事务,皆不得过问,谁要是敢横插一杠子,那就是谋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将那些王爷们高高供起来,当猪一样养。
就这,李承乾上台之后还不放心,将那些叔叔和弟弟们全都弄来了长安,搞个什么百王院,将他们圈在眼皮子底下养着。
现在轮到自己儿子了,就直接玩封国这一套,这于情于理可都说不过去吧。
虽说亲疏有别,可办起事来,那也不能太过畜生了吧。
百官对此意见很大。
一封封谏书如雪花般飘进两仪殿。
尤其是那些原本跟着李政,现在投向李象的人,对此态度更是激烈,大有一副李承乾要是一意孤行,他们便要行死谏的意思。
这些折子,李承乾看也不看,直接令人拿去烧了。
随后他又下旨,李氏宗亲凡郡王以上者,皆赐封国,责令宗人府与内阁枢密院,共同商议各王封国疆域。
这一下子,百王院中的那些王爷们不吱声了。
虽然这封国的位置都在本土之外新占领的那些荒蛮之地,但不过怎的,当一国之主总比在困在长安这个大猪圈好吧。
百官们这一下子自然也没理由了。
于是不少人偃旗息鼓。
但仍有一些老夫子,抱着什么汉七国之乱,依旧不停的劝谏着。
对于这些认死理的人,李承乾也不好怎么办,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公心,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李承乾将此事交给了李象。
李象也清楚,他离那东宫的位置只剩最后一步了。
反正那些封地离中央十万八千里远,朝廷现在虽然在各处设立了布政司,但真正统治起来却是困难重重,那不如就把自家人派过去,这肉烂也是烂在自家锅里的好。
李象旗帜鲜明的支持藩国封地事宜,在他的斡旋说服之下,朝中的不同意见渐渐消失。
很快,长安的各家亲王,都开始挥动着票子,大肆招兵买马,他们是来者不拒,走到大街上,看到个胳膊腿全乎的人,就屁颠屁颠凑上去,拉着人家家长里短一通寒暄,说完之后,就话题一转,说什么我看你骨骼惊奇,来日必成一番大业....
这些人连糊弄带利诱,弄得长安各行各业都开始缺起了人。
在灵州,衙门也开始寻找起了李渊当初被遣散的那些儿子们。
没办法,现在朝廷的地盘太大了,急需要一些宗亲去镇镇场子,同时,李承乾也想完成当初对李渊的承诺。
新宫中,李世民也正给自己的儿子们分发着金银。
每人都是一沓厚厚的银票,这其中,李治和李格的最厚。
“身为亲王,你等也该为社稷出出力了,不用挂念朕,安心打理好封国,朕就算你们孝顺了。”
李世民此时已是头发花白,李承乾将这一批弟弟的封国,划在了吕宋,那地方在哪里,李格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吕宋在海外,待征伐东南之地的时候,安南水师运输补给时,途经此岛,这岛上有一些土著部落,让随船的陆战队给杀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水师在这岛上插了个旗,这吕宋岛就算是划入大唐版图了。
这样的开疆拓土,很是简单,听闻水师现在排出船只,在海上到处飘着,只要见到陆地,不管是大岛还是小岛,他们就上去插个旗,而后自有人将此地域画进舆图,从此这就是大唐地界了。
对于水师这等无聊之举,李承乾竟然也承认他们此举算是开疆拓土,这搞得水师现在成天叫嚣着他们替大唐开辟了万里江山。
李格一想到要乘船出海,他忍不住就落起了泪:“儿臣以后不能尽孝在床前,还望父皇珍重龙体,待孩儿与海外站住脚,便回灵州来探望父皇。”
李世民一笑,云淡风轻道:“你我父子,怕是见不着了。”
一语成谶。
皇佑二十一年,年近七旬的天可汗李世民,在一个夜晚,与灵州新宫安然离世。
当初在都督府,李承乾逼迫李世民退位,那时,李世民说:你我父子,此生不必再见。
李承乾从未想过,竟真的会如此。
李世民比历史上多活了十几年,李承乾总觉得他的时间还很长,所有迟早会有再见的机会,却没曾想,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李世民葬于昭陵,此后与长孙皇后常伴。
在国丧期过后,李承乾正式颁旨,册封李象为太子。
储君乃国本。
大位已定,朝中再无纷扰。
君臣一心,四海安稳。
只有二十多年,大唐再无兴起战事。
长久持平,使得各行各业开始井喷式的发展。
至皇佑四十年,得益于朝廷不遗余力的对教育的投资,各种掌握数理化的人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天下各州学府无数,光是都城长安,便有二十几座高等院校,在众人的共同推动之下,大唐基础工业体系逐渐完善,到皇佑五十年时,工业革命爆发,大唐进入蒸汽时代。
此时,距离李承乾登基,已经过了五十多年。
他的皮肤,也已褶皱,满头青发,早已雪白。
宫中的嫔妃,在他之前相继逝去,姜熙月也在去年蹦逝立政殿,李承乾现在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陪在他身边的老人,只剩一个朴二郎了,由此可见,割了蛋蛋的确会长寿。
内阁和枢密院现在都是些年轻的面孔,
尤其是前两年他开始给李象放权之后,朝中各部熟悉的面孔便越来越少。
李承乾在这深宫之中体会到了浓浓的孤独。
他思虑再三,决定禅位给李象。
说来,李象也当了将近小三十年的太子了。
他要是再占着位子,这好大儿怕是真就要搞点什么事了。
皇佑五十二年,李承乾禅位太子李象,退位太上皇。
接过大位之后,李象给自己制定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同时非常通俗易懂的年号:长寿。
据他解释,取这年号是为了给李承乾祈福,希望他可以活个万万年。
这话李承乾只信前半部分,祈福他相信是真的,但这活万万年的,怕是就另有其人了。
李承乾有些生气。
于是他从长安搬去了灵州。
灵州的新宫,虽然空了几十年了,但因为天天有内侍打扫着,所以倒也没有什么破旧感。
辰安宫,不是主殿。
李世民以前唯爱在此独自饮酒。
在这殿中,摆放着一个椅子。
这椅子,形状酷似长安的御座。
或者说,这椅子,就是御座。
当初,李渊从长安来灵州时,为了让李世民早朝时无御座可做,便将那太极殿中的御座从长安不辞辛劳的搬来了灵州。
他在灵州的大半部分时间,好似也是坐在这椅子上不停地喝着酒。
这椅子不知怎么回事,李渊坐着喝酒,李世民坐着喝酒,李承乾一个不喜饮酒之人,现在屁股刚放上去,竟也想要喝酒了。
“取酒来。”
朴二郎慢慢悠悠的拿了瓶酒来。
这酒瓶通体透明,上面精心描绘着一副山海画。
单凭这工艺,李承乾恍惚之间,还好似回到了后世似的。
他一口接一口。
脑袋逐渐发起了昏。
浑浊的眼睛也渐渐朦胧。
迷糊之间,那前方的殿门突然闪开一道缝。
金黄的光顺着此缝映射进来。
李承乾好似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仪表堂堂。
那人风华正茂。
那人挥斥方遒。
举手投足之间,那人势要将这天地换个颜色。
阳光偏移,那人的脸庞在光芒之下耀眼万千。
李承乾一笑。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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