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整节课的内容。”
收起黑板上的脉络图,白胡子导师望着眼前这些帝国的种子,推动眼镜,“武士最重要就是对于身体的掌控,每一条经络的承重都是不一样的,气血虽然是极致的利器,但它的锋芒,不会分敌我。”
“下课。”
桌面被叩响,整间教室的肃静应声消散。
学生们再次回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热闹,相互交谈打趣着,在教室里响起各式各样的吵闹声。
“艾斯,今晚又到我家睡吧。”内史密斯收起笔记本,对身边人大剌剌的笑。
简-艾斯摇摇头,捕捉几道射来的目光,于是拍拍小伙伴的肩膀,指了下前方:“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好,好吧。”罗肯考特点点头,伸出手,与简握住并相拥片刻,“明,明天来我,我家玩啊,我,我给你准,准备了惊喜。”
“好。”眸里闪过一丝温暖,简-艾斯松开手臂,看着这个大结巴,又与内史密斯相拥片刻。
“我们走了。”
内史密斯冲他摆手,与罗肯考特离开了这里。
简-艾斯目送他们消失在人潮里,摸了摸鼻梁。
周边同学好似不大想与他的接触;饶是如此拥挤的过道,都要空出这一点空隙来。
就像,他身上有某种疾病那般。
“呵,这小气人的面皮还真是厚。”古德-讷斯在那头望着他,又翘起唇,无比喜欢对方这幅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不是也不怪他吗?都说了是查理为了赌场而计划的生意炒作,加尔那边也承认了这点。”佛伯特说出公道话,与旁边同学打了声招呼。
“这与他的本质有区别吗?”古德-讷斯摇摇头,逻辑清楚,让同行的同学们听得分明,“从开学到现在,除去那次输给蒂姆被逼无奈的请客,还有什么时候想过要珍惜我们的友谊呢?”
“而且……”他悄然望眼周围这些竖起的耳朵,露出温润的笑,“那次请客的资金,是加尔提供的。”
这滴热油入锅,人群瞬间吵闹;相互交头接耳,又用各种怪异的眼神看向独自站在过道窗户边的人儿。
“这是真的吗?”有位同学提出异议。
“独家消息,我以家族的名义担保。”古德-讷斯认真竖起三根手指,并在更加喧闹的人声中,进而说道,“我们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简-艾斯这种……用着别人的东西标榜自己的名声,是不是太不好了点。”他环视一周,“加尔对他如此的好,他呢?又回报给别人什么?可能终究是小地方来的吧,好比如今的披得,确实是让我有些寒心和小心了。”
话完,古德-讷斯的脸上写满了惋惜,挺直着腰,又是另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从人群中离开,留下面色思索的众人,和慢慢明亮的圆月。
投在身上的目光愈发多了,几缕风顺着衣袖上来,抹上这双茶黑色的眼,吹动了耳垂上的十字银坠。
“你来了。”
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眼珠转动着,看着另一位无声消失在人群中的人。
奇得塔斯与他并列在窗前,望眼天上月,又低头拿出一张邀请函,放在了窗户上。
简-艾斯最后再望眼戴里克消失的那个楼梯口,拿起这张邀请函打开;眼里有了许许多多的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看着这个面冷的人,一拳凿向他的胸口。
“是表弟嘱托了我。”闷闷收下这一击,奇得塔斯瞥他一眼,背手站在原地,又转头对准看着这边交头接耳的同学,慢慢皱起眉。
他眼中的人们顷刻散开离去。他回首,简-艾斯正把玩着纯黑色的邀请函。
“在想什么。”他问。
“嗯?”简-艾斯抬起头,灿烂的笑,“只是一些好玩的事罢了。”
“和我说说。”奇得塔斯沉声答,往边上点,身材好似又壮了一度。
简-艾斯摇摇头,看向天上圆月。清冷的空气进入肺里,使他眉宇松开。
“克……”他垂下眼眸,“你表弟已经走了吗。”
“昨晚。”奇得塔斯望眼他,“和你说完话就走了,很多剩余的东西就都留给了我。”
简-艾斯点点头,转过身,看见了正在关门的白胡子导师,于是对奇得塔斯告别道:“院长维奇找我还有事,到时候再聊吧。”
“好。”奇得塔斯点头,往楼梯口迈步,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了下来,“学院里的事情你不用管,要是有什么麻烦,你直接找我。”
“好。”简-艾斯埋头笑了笑,侧脸在月下是极为吸引人。
人离去,白胡子也望向了这边,看着这位学生半响,带头往楼上走。
简-艾斯无声跟随。二人越过各式各样的长廊,踩着有红金色图案的地毯,来到四楼,进入了院长办公室。
“今天的课听懂了吗?”
维奇脱下外套;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衫被光染上一层薄薄的黄。
“基本理解重点了,很多经络的位置还要去背去记。”简-艾斯在他示意下入座,双腿并拢,手掌搭在了膝盖上。
维奇未出声,拉开椅子坐下来,从桌上的书堆里找出一张公文,仔细看了半响,拿起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查理有与你签订其他的契约吗?”他抽空问了声。
“没有。”简-艾斯摇头,茶黑色的眸子在光里染出一圈涟漪。
又有一张公文被批示。维奇停下羽笔片刻,转而从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压在桌面上递了过去。
简-艾斯投来目光,慢慢阅读纸上讯息,再无声望眼发须白到令人刺眼的导师。
“我听说你昨晚就没有回到庄园。”导师抬起镜片后的眼,盯着这位学生。
“我在内史密斯的庄园里。”简-艾斯接住这目光,声音略微有磁性。
“那你的心得是什么。”维奇收起羽笔,将签好的公文放在一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什,”简-艾斯顺势要答,接着摸摸鼻子,实诚回道,“我很弱,非常非常的弱。”
话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并不停抠着指头。
“看来你应该给你的同学交一笔导师费用。”维奇幽默一笑,往前倾点,继续问道,“查理对于你每周的比赛安排了几场。”
“还是和以前一样。”简-艾斯有些不适这种温暖,肩膀不自主的缩起来,“每周两场,出场费未变。”
“好的。”维奇点点头。
简-艾斯却是未忍住要诉说的欲望:“老,老师,我……我想要更加详细一点的日常安排表,我,”他嘴角下弯,表情有些无奈,“我好像时间非常非常紧迫。”
话落,他抠在一起的食指指肚发白,拘束着,未有再看桌后的人一眼。
桌那头始终未出声,他等了许久,等到几缕夜风都开始催促他,轻抚着他的圆寸。
最后,他抬起头了,对上这双深邃又平静的眼。
“你想要逃了,对吗?”维奇问得很慢,让他清楚听懂每一个单词的意思,“从昨晚开始,你就在想这件事情。”
被念中的人心底慢慢下陷,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消失,放松下肩膀,化为最为冰冷的平静。
“我不认命。”
他抬起眼,像是曾经那只倔强的野狗。
哪怕浑身是伤,也永不想被关进牢笼,任人宰割。
“这个回答很让我欣慰。”维奇摘下眼镜,面色平静,像是在与他聊着家常,“可有时,太过于坚持己见,会很容易活成一个人。”
“我不在乎。”简-艾斯摇着头,熄灭了眸底仅剩的那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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