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解除阵法!”零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笑容戏谑的于新郎,只能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是等待了半天阵法却依旧没有消散,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老六!老六!”领头拿起用来通讯的玉佩大声咆哮起来,但是对面却依旧是空洞的死寂,仿佛老六凭空蒸发了一样,“不好意思,你们说的老六,是不是他?”正在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响起。
几人回头,却看见一个人从那道虚无的屏障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四肢被折断的黑衣人,看到那人的脸庞,几人顿时大惊失色,竟然是于新郎,或者说是于新郎的阴神阳神中的某一个,“接好了,还剩下一口气,别被摔死了。”于新郎将手里的阵师丢给领头,然后兀自向着本体走去。
两道身影缓缓重合,于新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怎么会这样?老六不是已经在这了嘛?那阵法是由谁维持的?”几人想要撤退,却再一次撞到了那个虚幻的屏障上,领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惊恐的看着于新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于新郎并非是打不过他们,而是不愿意放他们走,刚才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给他提前留好的身外身足够的时间动手。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以为就只有你们拥有本命飞剑。”随着于新郎话音落下,那道虚幻的屏障缓缓消散,但是屏障外却不再是无名城,而是一片陌生的山脉,几人来时明明是天黑,现在却艳阳高照,“是小天地!快结阵!老九,老……”领头伸手想要去抓老九时,却发现自己身边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他独自面对于新郎。
“混蛋!我和你拼了!不对,我的灵气呢?我的灵气呢?我的经脉!”领头想要和于新郎拼个鱼死网破,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不知何时早已流失殆尽,他面色苍白,捂着自己气府的位置痛苦的跪下,内视之下看着自己的元婴一点点的被剑气肢解,消磨,最终化为灰烬,而他的身体也在经受着和他体内元婴同样的痛苦,一身皮肉被剥蚀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骷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死相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他的几个手下眼中,因为他的几个手下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但是于新郎却封锁了他的视线,让他误以为只剩下自己,看着领头惨烈的死状,本来还想要反抗的几人纷纷呕吐了起来,跪在地上吐的肝肠寸断,他们想要尽可能的远离那具骷髅,却只能无用功的在原地打转,于新郎就是要他们一直守着这具骷髅,直到他们彻底崩溃,愿意将背后的人和盘托出。
“哕~”于新郎的背后忽然传来呕吐声,于新郎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让知足闭眼,走到知足身边,于新郎轻轻替他拍打着脊背,并没有怎么安慰他,以后等他开始游历天下,走过刚刚厮杀过的战场,他才会明白什么叫惨烈,那种场面的惨烈程度只会让人感觉自己词汇的匮乏,所谓流血漂橹也不过如此,现在与那些场面相比现在真的可以说是小打小闹。
“好些了?”直到知足彻底停下呕吐,于新郎才伸手将他搀了起来,“好些了,不过我还是不转头看了。”知足颓然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幕已经够他做上几宿噩梦了,“随你,但是别乱跑,这个剑界很大,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如果你跑到我尚且没有控制的地方,你的现场只会比他更为凄惨。”于新郎没有继续管他,而是笑眯眯的走到还在呕吐的几人面前,“怎么样?几位,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我可以陪你们一直耗下去,只要你们的命足够多。”
“你想让我们说什么?你倒是问呢?”老九面色苍白,身为符箓修士的他极少厮杀,这次要不是给的钱足够多,他都没寻思过来趟这趟浑水,刚才血腥的一幕始终在他的脑海回放,而且他还无法闭上眼睛,只能一直盯着那个具骷髅看,此时他内心那点底线早就被抛之脑后了,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保命才最重要!
“你们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到了嘴边,老九却又变得一脸茫然,自己刚才想说的人是谁来着?怎么就忘了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他是谁,可是我怎么又忘了呢?”一张熟悉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但是老九却死活都想不起来这张脸的主人究竟是谁,甚至连他是干什么的都已经尽数遗忘。
“看来有人给你们下了禁制,包括知足在内,你们也不过都是别人的棋子。”于新郎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随手驱散了剑界,至于几人,继续留在其中好好观赏那具骷髅就是,“走吧!”知足闻言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客栈,至于老二和老六则依旧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去哪?”知足疑惑的看着于新郎。
“人证在手,当然是去天师府打官司讹钱去!”说罢于新郎便一手拎起一人,拖在地上朝着天师府走去,反正死了也是人证,“哦哦,等我。”知足拍了拍身上的灰烬,这才跟上了于新郎的步伐,对于天师府他一直都是怀着一种憧憬的心理,每次进天师府的大门他都恨不得穿上顶新的衣服,毕竟那可是自家金顶观货真价实的祖庭,总不能在那丢了面子。
“二位道友,现在天师府下令宵禁,有什么事还是白天再说吧!”没想到二人刚到了天师府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守门的道童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进门,手里拎着一个扫帚,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可是现在不都已经天亮了嘛?”于新郎看着地平线已经冒出头的太阳,感觉这小子真的是连个理由都不会找,“额~现在不算。”守门道童义正言辞,反正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于新郎进天师府。
“明溪,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吵吵什么呢?”三人胡搅蛮缠之际,一个略微有些谢顶的老道士从门里伸出了脑袋,“太师祖,是这两位道友想要闯山门,被我拦下了。”道童一脸委屈的对着老道禀报到,“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这两位道友让我来处理就好,如果你师傅问起来,你就说我让你回去的。”老道此话一出,小道童顿时眉开眼笑,这位太师祖在天师府说话可是管用得很呢。
“诶,太师祖,那我就回去了!”见小道童离开,老道才对着于新郎二招了招手,将他们带进了自己简陋的破房子里,“于新郎,你这个狗日的来天师府干嘛?雷法第一给你了还不够?还想抢雷法祖庭的名号是不是?”关上门老道就骂骂咧咧起来,不过还是很客气给于新郎二人各到了一碗水,反正自己这没茶叶了,嫌简陋可以不喝。
“万念道友误会啊!我不是于新郎,我叫于仙都。”于新郎笑眯眯接过张万念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打了一晚上了,也的确是口干舌燥的,本来还是有机会喝上的,但是知足给他倒的那碗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埋在废墟里了,“我瞎呀!看不出来你是人是鬼?有屁快放,放完了滚蛋。”万念也是毫不客气,于新郎对他这副语气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年轻时他就这样。
“有人密谋想要开启镇魔井你知道嘛?”于新郎一句话顿时把老道吓得不轻,“谁这么大胆子?真的以为天师府戒律是闹着玩的嘛?”“是谁我不清楚,但是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并且波及到了很多无辜的人,我希望你你能够帮忙彻查一下,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张元夕一旦逃出来,无论是对于俱庐洲还是天师府都将会是灭顶之灾。”
“我倒是想要帮你,可是你们得先拿出证据来,而且我手里又没有什么实权,之所以能够在天师府活的这么自在,全是靠着自己有一个好徒弟。”老道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一脸纠结,现在让他去和徒孙开口,多少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你只需要让我们找到张之维就好,身为大天师,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听到这话,老道也只能答应下来,“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笃笃笃~”张之维还在打坐,屋外却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谁?”“之维,是我。”老道的声音响起,“师爷,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来来来,进来坐一会儿。”打开门,不等老道推脱,张之维就将他请进了屋内,又是端点心,又是沏茶,弄的老道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看着张之维忙碌的身影又颇为欣慰,毕竟徒弟徒孙都有出息,而且还个顶个的孝顺,放谁身上谁不高兴?
“之维,别忙了,你也坐,师爷这次是来和你聊正事的。”眼见桌上摆的东西越来越多,老道苦笑着拉住了张之维的袖子,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脑子只怕要忘了自己为什么来了,“好嘞,师爷您说。”张之维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老道身边的椅子上,“这段时间你维持罗天大醮的秩序也是辛苦了,不过师爷这里的确有事耽误不得,否则真的不想来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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