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温柔和包容,像一汪温热的水,柔柔暖暖地浇了过来,让人的心里都不禁升起了几分热气。
黎锦安握住殷清流的手,女子细嫩柔滑的手掌带了几分热气,他不由心里有了几分安定,没关系,没关系,殷清流还在这里呢,面对鬼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殷清流呢,还有殷清流呢。
或许是因为有人陪伴,或许是女子温柔浅笑的模样太过体贴关怀,让黎锦安不禁有了一种“即使面对死亡殷清流也会挡在他面前”的错觉,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几分安心。
“不是什么大事,”黎锦安听到自己说,“只是我突然想起,有一点事情忘下了,这里又没有我常用的办公电脑,本来想跟你渡过一个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现在倒是不行了。”
黎锦安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也许是身边女子传来的温暖让他头脑中的坚冰融化了一些,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对不起了,清流。”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殷清流斜眼看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娇嗔道,“既然你有事,那么我们就快走吧。”
“好。”黎锦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甚至不敢看身后的别墅,一阵风吹过,吹得附近的树叶簌簌作响,恍惚间,黎锦安心里开始发毛。
那些树影,遥遥望去,就像一颗颗斑驳挣扎的怪物,尤其是在这种无声静谧的夜晚,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嘲笑声。
黎锦安握着殷清流的手指,不由更紧了几分。
他不由错后了殷清流小半步,无形之中将殷清流当做挡箭牌,殷清流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静,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那鬼魂,漫不经心地勾了勾黎锦安的袖子。
她的动作很轻,忙着警惕周围观察环境的黎锦安并没有注意到,那鬼魂得了殷清流的指示,晃晃悠悠地飘到黎锦安的左边,然后用力地往下拽了拽他左边的袖子。
“清流?”黎锦安温怒道,“你拽我干什么?”
“什么?”殷清流迷茫地看向黎锦安,迷惑不解道,“我拽你干什么?”
黎锦安扭头看向殷清流,浅棕色的眸子里带了几分锐利和怒火,鬼魂依然忠实地执行着殷清流的命令,用力地拽着黎锦安的左袖,黎锦安看着殷清流茫然无辜的表情,怒斥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但是立刻,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殷清流在他的右边,拽住的是他的右袖,但是他感觉下坠的,却是他的左袖,而他的左边,是没有人的……
一阵凉风吹过,树叶更加用力地响了起来,黎锦安的神经高度紧张,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他的头发上爬,激起一阵阵战栗;
他的脊背上,仿佛有一条吐着蛇芯子缓缓爬动的毒/蛇,让他的整个后背都在战栗,他僵立在原地,牙齿上下打架,发出一阵阵颤抖的声音;
就在这僵持之时,他的左袖,又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啊啊啊啊——!!!”
随着黎锦安一声尖声长叫,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飞速跑了起来,这根本不是他有意识地要跑,只是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他根本无法去辨识也无法去思考,只能靠着两条腿飞快奔跑,妄图逃脱那个可怕的世界;
殷清流盯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笑得十分愉悦,还带着几分莫名的孩子气,她对着身边的鬼魂轻声笑道:“追上去,拦住他,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那鬼魂在原地顿了一下,飞快地飘了出去,他当然知道怎么做了,怎么没有看过什么鬼/片,但是装神弄鬼那一套谁都懂个七七八八,更何况他年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吓唬过来来往往的人类。
但是那个男人,似乎是及其怕鬼的样子,鬼魂在心里为那个男人默哀,惹了谁不好惹了这个玄学天师,被她卖了都在帮她数钱!
但是,那鬼魂清楚,如果这个男人不倒霉,倒霉的就是他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逢年过节,我会多为你默哀几分钟的。
鬼魂欢快地想到,它看到前方的男人停了下来,似乎在分辨方向,不由嘿嘿笑了一下,快速地追了过去。
黎锦安停了下来,大口大口不停地喘息,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附近,那高大的树木在黑夜里形成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影子,一眼望过去,已经足够骇人。
刚刚大脑一片空白,惧怕恐惧完完全全控/制了身体,理智早已经被他割舍,他只知道要跑要跑要跑,要远离那个鬼!
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那只鬼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他不是把殷清流留下来吗?
按理说,女人阴气重,会更符合那个鬼怪的口味吧。
那个鬼怪吃饱了,应该就不会来找他了吧。
黎锦安在心里胡思乱想,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久待,那只鬼怪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不知道殷清流能不能拖住它,万一殷清流不够那个鬼怪填饱肚子的呢?万一它想要储存“粮食”慢慢吃呢?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还是赶紧走为好。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
他和殷清流原本是往车库走的,但是经历刚刚那个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跑的,不过应该是车库那个方向吧?跑过了?
应该没有跑出别墅吧?
要不要回去看看?起码得找车子然后赶紧走吧?
但是倒回去……太可怕了。
要不再向前走走?
黎锦安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终于抬起了右脚,却……
根本落不了地!!!
他近乎惊恐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脚,他的脚就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拖住了一般,根本踩不下去!!
就像刚刚他的衣袖……被死命地往下拽一样……
可他看到的……明明就是一团空气!!
“鬼——鬼啊——!!!”
黎锦安在刹那间尖叫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分贝可以达到这么高,他的脚怎么也放不下,然后突然,一股不可抗的力量刹那间袭击了他,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身上疼得厉害,但是他却顾忌不上,他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前面的空气,然后四肢并用地拼命往身后退。
“砰——”
黎锦安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根本没办法往后退,他的身子僵直一秒,然后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拼命想要往前走,但是没有两步,他又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想要往后退,却后退不了,他想要往前走,却根本无法前行,他就是往左边走,也完全无法走!
他就像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狭小的地方了一样!!!
黎锦安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有鬼!有鬼!!有好多鬼!!
它们包围了他!!
它们包围了他!!!
一阵冷风吹过,黎锦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打哆嗦,他都可以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倒在地上,那张英俊温和的面孔充满了惊恐,形成了一个近乎扭曲的表情,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我可以给你们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你们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人!提供很多很多人!!”
“只要放过我一个——只要放过我一个——你们就会得到很多很多的人!!!”
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更大了,在这个近乎寂静的夜晚,那种树叶晃动的声音仿佛是一种诡/谲的嘲笑声,黎锦安抖得都快成了一个筛子!
他感觉冷,很冷,无比的冷;
他感觉自己呼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冷的,他感觉他的肺都结了冰!
他怕——他好怕!!
他才二十几岁,大好年华,有钱有权有闲,他还没有享受够,他还有无数的好滋味没有享受过,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来个人,来个人,来个人救救他,来个人救救他!!!
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谁,只求来个人,只求来个人救救他!!!
救救他——救救他——他一定会回报的!!
“锦安——锦安——”
一个焦急的女声大喊道,黎锦安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想要大叫,想要大喊,他想要告诉那个女人他在这里,但是他手脚发抖,他的牙齿用力地颤抖,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锦安——锦安——!”
刹那间,一束光亮照了过来,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仿佛在刹那间就消失了,那个女声瞬间充满了喜悦,“锦安——锦安——锦安你在这里!”
她快速向他跑了过来。
黎锦安瑟瑟发抖,在那束光下,他看到了殷清流奋力向他跑过来的场景。
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一个人奋力向他跑过来,是如此美丽而让人眷恋的时刻。
他也从未觉得,原来殷清流,这么美,
美的让他想哭。
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让黎锦安的泪腺特别发达,他看着殷清流跑了过来,他看着殷清流满目担忧地看着他,他看着殷清流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发丝,然后找了块手帕为他擦拭额角和眼睛,她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简直让他心醉;
他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殷清流这么好呢?
“清……”黎锦安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嗓子仿佛已经被冻结一般,他刚刚说出这一个字,生理性的泪水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殷清流似乎是吓坏了,她一边慌乱地为黎锦安擦掉满脸的泪水,一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有节奏的安抚着他,“不说了不说了,锦安,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带着浓浓的疼惜与担忧,这种劫后余生后的温柔是黎锦安鲜少体会过的,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殷清流太好太好了。
她仿佛是一个天使。
在他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带着最温柔最动人的光芒出现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将所有的黑暗和冰冷驱除的一干二净。
黎锦安张了张唇,他似乎想要笑,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刹那间,他的眼前一黑,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了他,在昏迷的前一秒,他还看到了殷清流瞪大的眼睛和无尽的担忧。
殷清流……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还在念着这个名字。
殷清流看着晕过去的黎锦安,淡然地把人扔到一边,她唇角微微弯了起来,近乎厌弃地看了黎锦安一眼,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殷清流不知道那一天黎锦安的聚会上有谁,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类似于姓氏的东西,老黄。
殷清流动作缓慢地翻着黎锦安的联系人,又略略思考了一下,返回通话记录,既然那个老黄是他的好兄弟,那么他们的联系应该不少吧。
殷清流在通话记录前几位中就找到了一个“老黄”,忍不住赞叹一句,然后打开这个号码,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很是酝酿了一下,才打出了这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了。
不等那边开口说话,殷清流率先道:“救救锦安——救救锦安——求求你救救锦安!”
她的声音慌乱而带着颤音,尤其是尾音上挑,带着几分尖利的痛苦,“锦安他晕了过去——!!”
“你们在哪?!”一听黎锦安晕了过去,那边似乎也慌了,语气一瞬间就重了,“操/你/妈别哭了!!锦安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殷清流的哽咽哭泣声更大了起来,她似乎是崩溃了一般,在这里放声大哭,“是一个别墅……一个别墅……周围有很多绿化……”
殷清流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哽咽的声音十分无助,那一瞬间,她将一个担忧恐惧不知所措的女子表现地淋漓尽致,没有人会怀疑她。
老黄一听绿化很多,立刻就知道是什么地方,黎锦安带人去住一般也不过那么几个地方,老黄当即就挂了电话,急忙往这边赶。
殷清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微微弯起唇角,她突然觉得这一次这个职业真的蛮适合她的,这真的挺考验演员演技的。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很快,她就可以见到那个老黄了,她该用什么面目去见这位老黄呢?真是伤脑筋啊。
如果要是可以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个老黄的资料就好了,也好对症下药,但是很可惜,原主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老黄”两个字而已。
殷清流沉沉地叹了口气,可真是一个考验演技的事情啊,从市区赶到这边,怎么也要半个小时,殷清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四处的树木,轻轻一笑,有了。
说起来也非常有趣,别墅内部处处都有着摄/像/头/监/控/器,浴室更是放了四个摄/像/头,保证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是室外,却没有一个摄/像/头和监/控/器。
这么相信这个地方的安保吗?一点也不怕有什么不/法/分/子闯进来?
不过没有监/控/器和摄/像/头很好啊,给她创造了不少机会。
殷清流轻轻一笑,她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在周围的树木巡视一圈,走到其中一处,将手臂举起,用力地在树枝上摩/擦,她穿的长袖衣裙料子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很快就破了一个口子,殷清流一咬牙,用力地在那地方撞了一下;
生疼。
殷清流看着手臂上的那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长袖,滴在那白色的衣裙上,宛若一处妖异的鲜花绽放,十分触目惊心。
她愉悦地勾起唇角,返回原地,静静地等待着那位“老黄”的到来。
那鬼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玄学天师可以说是“自/残”的举动,他心里更是没了几分底,这个女人真的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瞧瞧那一胳膊的血,只看着就疼,再配上那一身白色的衣裙,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而且,那一胳膊的血还是那个玄学天师亲手给自己弄出来的!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鬼魂看着殷清流唇角堪称愉悦的笑容以后,更是忍不住远离这个位置,这个玄学天师简直是天师界的一股泥石流,太恐怖了!!
他一个鬼魂,都要看不下去了。
殷清流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把人移到自己的腿上,拿着帕子缓缓地给他擦着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她的眼圈通红,下巴上的水珠不时掉落,愣愣地看着怀中的黎锦安,眉目中满是难受担忧。
一阵光照亮了这里,老黄从车上匆匆下来,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狼狈不堪的殷清流,再看看晕倒在地上不知世事的黎锦安,刹那间就愤怒了,“你这是怎么伺候的人!!!”
老黄一把将黎锦安从殷清流怀里扯了出来,先抱到车上简略地检查了一下,殷清流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跟了过去,老黄怒喝道:“你是蜗牛在爬吗?!”
殷清流急忙过去,因为太快还撞在了车上,她的脸色非常苍白,唇角更是毫无血色,一手牢牢地摁着自己另一边的胳膊,看起来既虚弱又狼狈,只有一双眼睛,紧紧地凝视着黎锦安,那黑亮的眼眸中写满了柔情与担忧,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那般自然而专注;
老黄本来想讽刺几句,但是从后视镜看到殷清流的眼神的时候,却诡异地不想要再说什么。
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勾/人了。
不论是黎锦安,还是老黄,亦或是他们那群小团体的人,对于这样的“爱情打/赌游戏”,都玩过很多次了,捕/猎/对/象有成熟妖艳的御姐,也有清纯可爱的软妹,不管一开始是奔着什么来的,最后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睛都会变个色,见惯了奢侈的生活,又怎么会愿意回到以往?
就像你当惯了当红明星,突然封杀你让你变成十八线,谁受得了?
人都是有欲/望的,当这一阶段的欲/望被满足的时候,就会升起更大的欲/望,他们几个别的不会,最擅长的不过玩弄人心,他们在满足这些男男女女的欲/望的时候,会设置一个更大的欲/望,然后看着这些男男女女为了达到欲/望而肆意地出卖底线和尊严。
曾经,他们也不是这么玩的,但是后来,这样更刺激,那种毁灭一个人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仿佛你是一个神,别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可以掌控她的一切,让她生则生,让她死则死,想让她生不如死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比吸/毒/都快乐!
而将一个正正常常的普通人驯/化/成一个抖/M/受/虐/狂的过程,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那一种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打造成你的专属奴仆的滋味,让人的身心都炸了。
实在是太爽了。
黄钦瑜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强烈的欲/望,现在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老黎的女人,实在是太美了,太勾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彻彻底底的打碎,看着她绝望不甘最后又不得不臣服的模样。
黄钦瑜舔了舔唇角,他知道老黎为什么会带她去那栋别墅,那栋别墅是他们这群人共有的,当老黎把人带进去的时候,就是把他们共同的猎物带进去,就意味着离狂欢不远了。
不过倒是可惜,老黎出事了,要不然明天就能尝到这女人的滋味了。
老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黄钦瑜把人送进医院,殷清流捂着胳膊在外面等,黄钦瑜不由得望了过去,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女人似乎更瘦弱了,也更苍白了,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病气,倒是更勾/人了。
黄钦瑜嗤笑一声,似乎是惊动了殷清流,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般望了过来,她的脸色极白,唇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通红的眼圈和黑亮又警惕的眼睛,倒是勾/人。
黄钦瑜这般漫不经心地想到,又一看,这女人的白裙子上怎么全是红的,血?
老黎出血了?!
就在黄钦瑜要跳起来的时候,医生走了出来,详细地汇报了黎锦安的情况,除了有一点擦伤以外,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情绪起伏过大,似乎是被吓到了。
黄钦瑜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搞什么?老黎能被吓到?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他家老头都不怕,还能被吓到?!”
那医生的神色似乎很尴尬,但是他坚持认为病人就是受到了惊吓,刺激过大,后来危/机/解除,情绪大起大落之间才会仓促晕倒。
黄钦瑜斜着眼看着医生,完全不屑,殷清流突然道:“锦安好像叫过,他突然大叫,有鬼,有鬼。”
殷清流话音刚落,黄钦瑜就哈哈大笑起来,比刚刚笑得还要猛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黄钦瑜一把擦掉了眼泪,伸出手指指着殷清流,不屑道:“编,编,你们继续编,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不知道吗?还鬼?编个瞎话都不会编!”
“老黎要是撞鬼了把自己吓成这样,老子就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黄钦瑜不屑地站了起来,扭头就走,“一群傻/逼。”
殷清流微微垂头,这样的她显得更加虚弱苍白,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眼睛里闪过一丝快乐的光,
——把脑袋拧下来给我们当球踢,这可是你说的。
那医生见人走了,小声地吐了口气,然后看向殷清流,犹豫道:“我看你的衣裙上都是血,是哪里受伤了吗?”
“我……”殷清流咬紧下唇,犹豫地拿开手,小声道,“胳膊……”
殷清流的手一直摁着自己的伤处,此时手一拿开,上面就全是血,那医生瞬间就严肃起来,“……这么大的口子你竟然用手去捂?!”
“你以为你的手干净吗?!!”
黄钦瑜知道黎锦安没什么事以后也就不担心了,他揉揉太阳穴,大晚上的被叫了过来,简直坏了他的好事,他一边将车开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想道。
那女人身上有血,老黎没有事,那医生也不敢骗他,那血不是老黎的,难道是那个女人的?
黄钦瑜愣了一下,微微皱起眉,然后打开了车内的灯,灯光将整个车都照亮了,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那黑色的车座上似乎是有什么液体。
他的眉心彻底皱了起来,突然回想起那个女人坐在这里的时候,一只手小心地撩开老黎的头发,然后用帕子为他擦汗,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摁在这只手的胳膊上,仿佛那只手长在上面一样,
难不成,伤了胳膊?
黄钦瑜有些恍惚,他干脆把车停到路边,然后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入眼的就是一片液体的痕迹,他用手摸上去,几根指头刹那间被染成了红色,
那个颜色非常刺眼,刺眼到当他忍不住有些恍惚。
她果然是手臂受伤了,还伤的不轻。
可是她却一个字都不说,还用这只受伤胳膊上的手为黎锦安擦汗,她的眼睛满是柔情,如水一般温柔,里面满满的都是黎锦安;
没有他,更没有她;
满满的都是黎锦安;
仿佛黎锦安是她的全世界。
一时间,黄钦瑜的表情有了几分复杂。
……就这么喜欢黎锦安吗?
不过他,可不喜欢你呢,
第一次,黄钦瑜心里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了幸灾乐祸的心。
黎锦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入目的就是一片白,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着的殷清流。
她看起来真的很瘦,趴在自己的床上,露出小半张脸,与那黑亮的发丝对比,更衬得脸色苍白,黎锦安挑了挑眉,这里是医院?
殷清流将他送到了医院?
那些鬼放过了他们?
不,不对,殷清流一来,那些鬼就不见了,
难不成……那些鬼的目标是他?
刹那间,无数寒意涌现在他的心头,直接把他打懵了!!
如果……如果那些鬼魂的目标……真的是他?
黎锦安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那群鬼魂的目标绝对不可能是他!!!
绝对不可能!!!
可是……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黎锦安体内响起,
如果不是只盯着他,为什么殷清流一来,它们就不见了呢?
只有他和殷清流两个,弄死他俩,像刚刚一样困住他那样困住他俩,不是很容易的吗?
黎锦安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大夏天,大白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冷彻心扉。
不行!他不可以坐以待毙!!
“锦安……!”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声打断了黎锦安全部的思绪,那个趴在他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眸子带着几分激动和喜悦,然后她摁了响铃找医生和护士,温柔道,“喝点水吗?”
黎锦安这才感到有些渴,就微微点了点头,殷清流妥帖地到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黎锦安,温和道:“医生说你没有什么大碍,昨天我用了你的手机给通话记录最上面那个先生打了电话,然后他将我们送到了医院。”
不用黎锦安问,殷清流自动将黎锦安想要知道地都告诉了他,黎锦安点了点头,心想八成是老黄,将杯子放回去的时候一打眼就看到了殷清流胳膊上那堪称刺眼的纱布,心里突然升起几分不满,不由问道:“这怎么回事?受伤了?”
“啊?”殷清流下意识地想要去遮掩,看着黎锦安的目光,才犹犹豫豫道,“不小心被刮了一下,你饿了吗?我去买点早餐,吃点清淡的吧。”
恰好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都走了进来,殷清流一边说一边后退,然后将病房让给了他们,匆匆下了楼。
刮的?
黎锦安皱起了眉头,突然响起昨天晚上那些树木枝干,殷清流对这里又不熟悉,不小心误入了被刮了一下倒是正常……
难不成,昨天她就是被刮成这个样子,还艰难地找到他的?
一想到殷清流是为了找他才受的这个伤,是殷清流把他从地/狱里解救出来,严格地来说,殷清流都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黎锦安心里突然泛起了几分甜。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黎锦安拿了起来,一查通话记录,殷清流昨天果然是打给老黄的,心里有了几分底,又给老黄拨了个电话,让他和几个兄弟在别墅等他。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医生自然说得都是好话,殷清流买了粥回来,又问了医生好多问题,黎锦安本来是不耐烦的,但是看到殷清流那么认真地询问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拿手机记一些注意事项,突然又觉得也不是那么烦了,他将殷清流买的粥打开,一闻那味就知道味道不怎么样,但也只是皱了皱眉,知道医院这种地方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一口下去,太难喝,但看看殷清流与那个医生交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几分甜,最后竟然硬生生喝了一碗粥,喝完了才叫殷清流走。
黎锦安带殷清流回了别墅,一来是他知道那些鬼不伤害殷清流,虽然是大白天,有殷清流也相当于有了一个护身符,二来是经过昨天和今天,他对殷清流还真有了几分愧疚和喜欢,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把那一碗那么难喝的粥喝了,还不都是因为那是殷清流买的?
黎锦安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到。
他先将殷清流送到二楼,嘱咐她好好睡觉,这才去了他们几个尝尝聚会的小客厅,一进去就开门见山道:“清渠别墅那里,有鬼!”
几个人一愣,黄钦瑜当即便大笑道:“老黎,你昨天不会真的是被吓晕的吧?那个女人说了我还不信,结果你他妈的还真是被吓晕的?胆子那么小?”
“老黄!”黎锦安咬牙瞪着这几个人,怒道,“老子会拿这个开玩笑吗?昨天老子差点就回不来了!真他妈的有鬼!!”
“你们看清渠别墅的监/控/录/像!快看!!”
作者有话要说:#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殷清流:先骗过自己,再骗过别人:)
鬼魂: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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