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流愣了愣,老实说,她自己都快忘记世界之子的事情了。
她虽说穿梭在这么多世界之中,但是遇到世界之子的次数却非常少,上一个世界遇到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会遇到。
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是颜耀钦,最后发现他似乎是颜牧,后来她以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是蛮王,因为那双异色双眸,结果并不是,因为系统并没有提醒;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竟然是蛮王的三王子,今天刚刚被她所俘,目前不过十六岁。
【读取。】殷清流干脆道,剧情这东西,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吧。
【开始读取世界剧情,请稍后。】晋江系统001的声音冷淡响起,殷清流微微闭上眼睛,准备读取那庞大的剧情。
读取完剧情,殷清流微微皱起眉头,模样有几分古怪。
蛮族三王子,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而与其说他是男主角,不如说,女主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男主角只是个陪衬。
在蛮族三王子三十一岁那一年,终于率兵攻破大颜最后一块版图,成功收复整个大颜,自立为皇,国号为昌,世称盛昌帝。
入主大颜之后,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也为了维护蛮族贵/族/阶/级的利益,盛昌帝多次下颇为苛刻的旨意削弱大颜子民的权利,而在其皇后的帮助下,对于大颜子民以及大颜女子的限制也达到了一个顶峰。
这种状况在盛昌三年掀起的蛮族贵族的内/乱而有了一个小小的变化,盛昌帝意识到将权/力统统分给本族人是不可以的,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同一族类,也未必齐心,他必须将大颜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的颜民提拔上来,与蛮族之民最对抗,以此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
盛昌五年,又一次大选之时,盛昌帝特意点了几名刚刚提拔上来的颜民的女儿姐妹进宫为妃,女主程思珉就是其中一员,她生母早逝,生父也在战乱中死去,一直寄养在叔叔家中,叔叔为人冷漠,婶婶并不喜欢她,但也不会刻意为难她,她的日子虽比不上一般官家小姐,但也还算不错。
而这一次大选改变了她的一生。
他们这些颜民自然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家姐妹或女儿必要有一个牺/牲/品,盛昌帝的后宫大多都是蛮族女子,性子狠/烈,又曾向男人一样纵/横/疆/场,最是难以伺候,彼此之间身份相当还不会出大乱子,可是这些年盛昌帝临幸的宫女或者低位妃子,就少有活下来的。
而他们家里这些养在深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又是颜民,去了那深宫,还不是只有一条死路?
程思珉的婶婶不愿意让女儿进宫受苦,最后想了一个狠/招,她与族老商量,花了大力气,最后将程思珉的族谱改了,添进了他们二房,记在她的名下,成为他们家的嫡长女。
程思珉被送入宫中,如他们曾经料想的一般,被充作七品才人,偏/安/一/隅。
程思珉是那一次一起入宫的颜民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因为机缘巧合,跟盛昌帝相知相恋,然后就是误会、伤害、流产、伤害、副宠、算计、报复,一开始天真娇俏的少女,逐渐变成深谋远虑的贵妃,渐渐地,她明白,权力比宠爱更重要,宠爱易散,而权力却可以永久地握在手中,保护她、保护她的孩子。
盛昌帝死了,她成为太后,她的孩子成为幼帝。
这个世界的前半部分可以叫做#弃子拼搏逆袭记#,后半部分就可以叫#太后奋斗朝/堂记#,男主早在半路死了,在生命最后,程思珉最放心不下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程思珉大权在握那些年,对颜民、对女子都有不少帮助,但是很可惜的是,日后的反弹更厉害。
殷清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那种环境下,程思珉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如果在自己的教养之下,她是不是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帝呢?
她总会老去、也总会死去,如果生孩子,不能保证是男是女,如果第一胎是女儿还好,如果不是,日后儿女都有,即位者是女儿总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这是一个男权稳固的国家,而且她也不能确定她的女儿是否适合统/治这个国家。
与其日后麻烦,不如从一开始,就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程思珉,很不错。
殷清流从不会奢求一代两代就会让整个天下大变,就会让男权思想荡然无存,就会让男女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这不可能,殷清流心里清楚。
而且人一旦死了,即使生前布置得再完美无缺,都没什么用,这世界上的变化太快,人心又是最难操控的,你在的时候,有你,还能制住他们,你离开的时候,天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她所求不多,保证自己这一代,尽可能保证下一代,足以。
偶尔会想起上一个世界的原主,那个才华横溢却败在家庭手上的女子,想起《新生》那部影片,想起后来微博上那一个个诉说在重男轻女家庭下的悲剧和痛苦,殷清流便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有一些观念或许很难打破,但是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结局呢?
殷清流保证不了什么,但是她可以保证自己这一代、保证程思珉在自己的教育下的下一代,至少保证至少这近百年的女皇统/治,当在古代男权社会盛开百年的平权,当女子可以上学堂、可以参加科举、可以考取功名、可以上朝为官、可以上战场、可以保家卫国、可以获取爵位、可以像男子一样光宗耀祖的时候,当一夫一妻多妾制被女子抵制的时候,当她们自己已经可以立起来的时候,
那么,又有谁愿意再回到最初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
当真的让她们回到那种时候,会不会引起激烈的反抗?
谁也不得而知,
但总要试一试的,
哪怕只是为了她身后拥护着她、信任着她的女兵们。
程思珉,
殷清流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是她选好的继承人,是下一代女皇。
殷清流微微闭上眼睛,在剧情开始的时候,盛昌帝已经三十有六了,程思珉正是十六岁的大好年华,而现在,蛮族三王子还不过十六。
她穿来的这个时间,是剧情开始的二十年前,程思珉甚至还没有出生。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间了。
殷清流微微勾起唇角,形成一个近乎于耀眼的笑容。
**
颜耀钦至今昏迷不醒,张凌羽和另一个守城将军大受刺激而吐血,精力不济,整个大颜军队虽名义上不是殷清流在掌管,但是实际上已经落入她的手中。
蛮族之主也算是个传奇,在几十年前,蛮族进攻大颜王朝,被殷家军击溃,蛮族本就少粮缺食,又耗费巨大精力去攻打大颜,最后还没有成功,当时蛮族的状况可以说非常难过,冻死饿死的蛮族人一片又一片,蛮族内部更是四分五裂,从此分裂成十几个部落。
而蛮王,他统一整个蛮族。
手段狠戾,异色双眸,骁勇善战,连他培育出来的士兵,都非常强悍,一时间在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最后成功统一蛮族,并再一次展开对大颜的攻势。
他是一个天生的、战场上的王者,可也仅限于此。
因为手段太过残/忍/冷/酷,蛮族内部对于这位蛮王也多有积怨,但是谁也不敢说出,随着蛮族攻打大颜接连失利,“异色双眸,天降之罚”的声音在军队中传出,对于这位蛮王的说法也更加贬褒不一起来,而那些早有不甘的贵族,也更加蠢/蠢/欲/动。
想也知道,在未来的时候,在盛昌帝那般优越的对待之下,这群人都能生出谋/反/之/心,更不用说现在在这位蛮王的高/压/统/治之下。
殷清流只需要略施小计,让这些对于蛮王早就心怀不满的贵族上钩,将他们和蛮王的对抗情绪激化,就可以让蛮族内部出现裂痕。
只要出现裂痕,就是他们的机会。
在蛮族三王子被俘/虏之后,蛮王更是暴怒,这是他十分宠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又自幼聪慧过人、骁勇善战,向来十分得他的宠爱,此时知道三王子被俘/虏,蛮王险些将营帐掀了,更是将那几个逃出来的贵族子弟拖出去砍了!
这一举动无疑更加激化了蛮王与贵族的矛盾,蛮王的残/忍/血/腥与他的冷酷手段让贵族心冷,同时私底下的小动作更是多了不少。
蛮王为了儿子冲冠一怒,率兵直指殷家军,殷清流早就猜到蛮王会来,率重兵设下陷阱,更是干脆拿自己做诱/饵引诱蛮王,其胸襟魄力让人惊叹不已。
蛮王所率领的精兵折损十之七八,蛮王更是仓促逃回营帐,这是他自打仗以来所吃过的最大败绩,更是对殷清流恨之入骨,但是还未等他卷土重来,蛮族内/乱率先爆发,其他部落曾经的首领现在的贵族借这一次机会直接斩杀了蛮王!
殷清流得到了消息,大笑三声,蛮族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击杀蛮王,可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与蛮王相比,剩下的贵族的指挥手段根本不用看,再加上他们这边的人数是那边十倍之多,完全可以斩草除根,殷清流亲自率兵追杀剩余的蛮族,蛮族在绝望之时求和,殷清流接纳了他们求和意图,将他们直接纳入了大颜版图。
而后,钦帝去世,举朝惊呼,殷清流干脆决断,直接反杀,七匣关将士在这月内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将军,一时间措手不及,被殷清流抓了个干净,所幸没有任何将士伤亡。
同时,存在南方的殷将军挥师北上,与殷清流南北夹击,加之大颜部队多数都在七匣关,其他地方将士很少,又因为殷清流大败蛮族和钦帝去世的消息传来,这一路所遭遇的反抗并不大,轻而易举地就被镇压下去。
钦帝是老皇帝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子嗣,而老皇帝当初夺取帝位的时候非常艰难,九死一生,后来又爆发了谋/反,老皇帝重登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边的兄弟亲族屠了个干净,这钦帝一死,整个都城都懵了,这皇帝能扶持谁上位呢?
可是这根本不需要他们考虑多久,不过五天,殷清流就从七匣关打到都城,南方的殷家军也是一路势如破竹,第六天,殷清流已经攻破都城,站于朝堂之上,她身后一字排开的都是浴血奋战的女兵,那坚硬的铠甲与带血的长剑几乎让人胆颤!
“朕,”殷清流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她身上漆黑的铠甲反衬出一种凌厉的光芒,“为皇。”
“违令者,死。”
她的身上还带着难言的戾气和血/腥的味道,那种浴血之姿几乎震惊了满朝文武,女兵率先跪下,大呼三声万岁,有一老臣对殷清流破口大骂,只见殷清流轻笑一声,那老臣就被几个女兵拖了下去。
“死,还是活?”
那双不含任何戾气却冰冷阴郁的可怕的黑眸让人不由心惊胆战,那一刻,朝堂上所有文武都不自觉想起钦帝那一双眼睛,艳/丽的眼尾带着无尽的冷意,竟与这女子无比相似,
武将远比文臣接受得快,殷清流大败蛮族,将蛮族之地纳入大颜版图,只率领三万人就立下赫赫战功,屡次救大颜于危难之际,早就有人敬仰她,此时就做了第一个认同她的人;
第一个跪下,第二个还会远吗?
还有刚刚被拖出去的老臣就在他们脑海中,此时看到殷清流扬手,万般无奈之下,慢慢就有更多的臣子跪下,高呼万岁。
江山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味道就是不同,
殷清流微微勾唇,言:“起。”
登基大典,定于五日之后。
**
“明天就是我登基的日子,”殷清流意味深长道,“如果你想要从我手中夺回,来一次真真正正的较量,还来得及。”
面色苍白的男人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如果不是你,我都活不下来,我不是已经输了吗?”
“我与你对抗三次,第一次,虽我占上风,却是你赢的你想要的,按结果来说,我输;第二次,我精心设计,你创出第三条路,毁我布局,我败的彻底;第三次,以天下为棋盘,你依然赢得完美,让我再拿什么和你赌?我早已,输得心服口服。”
“那你看来要看我登基为帝了。”殷清流微微一笑,目光平和。
“有生之年,看一女子为皇,开创盛世,也是难得。”颜耀钦微微一笑,目光平静。
“颜将军,”殷清流微笑道,“我突然有点期待。”
“期待在朝堂之上,封你为兵马大元帅的那一刻。”
“臣之荣幸。”
从你手中接过兵符,就仿佛你将你最重要的东西送于我,总能不是我的荣幸吗?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
你知道扶持一介女流、登上九五至尊之座,从此成为一带女皇的滋味吗?
在此之前,文钰凉也不知道。
他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不再忠于齐凌炀,而改为忠于一个女子。
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女子,她起义、与齐凌炀攻下东南、又独自攻下西南,最终一统南方,然后在大颜最危险的时候,另辟蹊径,率兵攻打蛮族,解大颜之危;
她将蛮族之地纳入大颜的版图,让那位声名赫赫的蛮族之主步入她的陷阱、从此穷途末路、不甘而死,然后率兵攻回大颜,不过十三天,就攻下大颜,立于朝堂之上,龙袍加身,成就这登基大典。
一介女子的登基大典,
却非常隆重而辉煌。
首先是祭天仪式。
到都城城郊的几天坛举行。
她未选择乘坐象征身份的御轿,而是选择独乘那高头大马,一身明黄色盔甲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威严、神圣、不容侵/犯;
身穿玄红色盔甲的女兵一字排开,将无数百姓挡在外面,她们就如同就坚定的信徒,如此执着而火热地盯着她们的王;
街头巷尾百姓无数,目视第一个亲手打下江山的女皇从他们身边走过,那高贵凛然的气势不输于任何男子,当她的马经过的时候,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扫过,竟无一人敢出声;
这就是……大颜的新皇。
文钰凉站在队伍中离这位女皇最近的位置,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些或惊叹或诧异或痴迷的目光,他们的女皇总有一种让人惊奇的能力,在她面前,总有人不自觉想要低头臣服,
文钰凉不由看了过去,高头大马,金色盔甲,那女子笔直而优雅,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仿佛天神下凡,神圣而不容侵/犯;
甚至让人心中不由升起想要跪/拜/臣/服的意愿。
祭天坛。
礼部尚书念着冗长的文字,年轻的女皇站在天坛之上,缓缓流动的风吹起她乌黑的发,她背脊挺拔、盔甲加身,接过由宫人恭敬地送上来的香,上前两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高贵而自然的气息,
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又充满了威严之感,她缓缓将那两柱香插/在祭天坛上,耳边响起礼部尚书略带激动的声音,文钰凉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之注意看到了殷清流的侧脸,
威严、神圣、不容侵/犯。
她仿佛,就是天神选下的皇。
她站在这里,独一无二,理所应当。
她生来,即为王。
祭天仪式结束,她站在天坛之上,所有人都退下这个地方,只余她一人站在制高点上,乌黑的发丝无风自舞,漆黑的眼睛缓缓扫视周围一切,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被掐灭,直到她清冷的、威严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响起,
——大赦天下。
沉寂三秒,当年轻高贵的女皇从天坛上缓缓而下,百姓中才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喜悦之声。
这一刻,仿佛前几天一直沉寂在都城的阴云都被消灭,只余下一片欢欣喜悦之气。
文钰凉微微勾唇,他听见耳边百姓的喜悦和欢呼,他听见那些妇女对殷清流的赞叹,他听见无数赞美的声音对着这位女皇,他知道,她生来,即为皇。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没有人比她可以做到更好。
他文钰凉,就应该效忠这样的人!
祭天仪式之后,就是更加繁琐的登基仪式,皇宫的正门已开,正庄严地屹立在那里,等待它的新主人的归来。
礼部尚书奏请新皇即位,殷清流从正门进,先到太和殿升座,各级官员行礼,口呼万岁,已视至尊之位,礼毕,再由礼部尚书奏请即皇帝位,由皇家乐队开始演奏,午门鸣鼓,阶下鸣鞭,在礼部尚书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大礼,高呼三声万岁。
然后,是颁布诏书,以示皇帝真龙天子之位,国号定于大殷,殷清流为殷流帝,凡与皇帝冲突的字眼,自此需更改。
文钰凉看着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的殷清流,只觉得那金色的至尊宝座与一身金色盔甲的殷清流百般相配,她就是他认定的、效忠一世的女皇。
他从容地跪在地上,口呼万岁,
这一次,即使是死,即使是“飞鸟尽,良功藏,狡兔死,走狗烹”,也在所不惜。
只因,殿上之人,是他决定效忠的主子。
亲手打下江山、从此龙袍加身的滋味吗?
在这之前,殷清流也不知道。
登基大典的仪式繁琐而辉煌,满朝文武具是行大礼恭贺,整个都城都被殷清流派兵把持,连一只苍蝇都未必飞的出去,身家性命全部捏在殷清流手上,自然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在皇家乐队的奏曲之下,整个仪式盛大而完美。
第二天,是殷清流坐在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之上,论功行赏。
“离愁,封兵马总督,掌千兆营,赐国安公,世袭罔替。”
离愁心尖直跳,她看着最上方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的将军,心中大喜,眼眶中都有了几分泪珠,将军她——她竟然真的赐自己国公之位!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离愁重重磕头,额头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一滴眼泪悄然滑过,心中翻涌着巨大的波涛,最后却也只能说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句子。
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她的激动与喜悦。
因为是女子,所以被家里卖/掉,受尽苦楚,是将军救了她,
还记得第一次持剑的时候,还记得第一次伤人的时候,还记得第一次吃到一顿饱饭的时候,还记得将军抚摸她的发丝,温声道:“你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夺什么。”
“这世上,对女子太过严苛,会让我们丢失许多东西,而我们唯独不能丢失的,就是争取的斗志。”
“你想要的,不会有人给你,所以你要自己去夺、去抢、去取。”
“你想要的,终会得到。”
“——我想要封侯拜相,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抛弃我!”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这么吼出来的。
“会有这么一天的。”将军意味深长道。
然后,她现在成为了兵马总督,赐封国宫,他们定会后悔。
将军,将她想要的,都送给了她。
将军……
“入画,封兵马副总督,掌千重营,赐寿安公,世袭罔替。”
入画领旨谢恩,眼眸中的泪光不断闪现,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女子可以登基为皇,女子可以赐封总督,女子可以掌营,女子可以为国公!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随着一个又一个女子被论功行赏,被赐爵,当下就有大臣不愿意了,言之凿凿、从古论今,拐弯抹角说殷清流违背天道,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抛头露面。
殷清流似笑非笑,漠然道:“伍御史这是不满朕的决定?”
“臣不敢。”伍御史义正言辞道。
“朕没听清,伍御史再言一遍。”殷清流笑笑,轻描淡写道。
“臣不敢。”伍御史拔高声音,又重复一遍。
“朕听不清,伍御史再言一遍。”
“臣不敢。”伍御史这下几乎是用吼的音量了。
“朕听不清,伍御史再言一遍。”
伍御史的脸涨得通红,又听到身边女兵们低低的嗤笑声,那一个个女子毫无顾忌地将视线投到他身上,一双眼睛满含嘲讽,伍御史额角一跳,心中怒火磅礴。
“臣、不、敢。”伍御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胆!”殷清流在刹那间收起那副温和从容的模样,一双眼睛满含怒火与威严,她厉声道,“朕见伍御史是前朝老臣,朕有心礼让,伍御史却目中无朕,朕四次询问,伍御史四次拒绝,敢问伍御史眼中还有朕吗?刑部尚书何在!”
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站了出来,殷清流厉声道:“伍御史该当何罪?”
那一身戾气几乎笼罩整个朝堂,伍御史一见刑部尚书站了出来,额角上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当即便跪了下去。
那刑部尚书阴森森地看了看伍御史,嘴角微咧,竟然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无比。
刑部尚书与伍御史,有旧仇。
当初刑部尚书的女儿定了伍御史家的儿子,但是伍御史家的儿子另有意中人,百般想要退了这门亲事,但是伍御史不许,那伍御史的儿子就想了一个阴/招,仗着刑部尚书的女儿对他情深意切,便借刑部尚书的女儿去寺庙上香的机会将人家骗了出去,与刑部尚书的女儿发生了关系,然后以刑部尚书的女儿不贞不洁为缘由退婚,那刑部尚书的女儿忍受不住周围小姐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没过几天就跳河了。
刑部尚书年过四十,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平时都是自己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大颜女子及笄便可商定婚事,刑部尚书硬生生把人留到十七才与伍御史家的儿子订婚,可见对这个女儿的宠爱,结果就这么毁在了伍御史的儿子手上,怎么能不恨?!
此时伍御史落在他手上,还能有好?!
刑部尚书引经据典,愣是硬生生将伍御史的罪名定在欺上瞒下、不敬皇族之上,这罪名可大可小,完全看皇帝的意思,若是皇帝心情好,不过罚点俸禄,若是皇帝存心整治,便是诛/杀/九/族也是可以的,毕竟不敬皇族,是不是存心谋反才不敬皇族?
皇帝想要谁死,总能找到理由,就是她自己不找,也有无数人解她所忧。
这伍御史,自然是留不得的。
“朕初等大宝,对这些并不熟悉,刑部尚书可愿意为朕解忧?”殷清流淡淡张口,那伍御史身上的冷汗唰唰流下,只听刑部尚书近乎激动道,“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哪里用得着,”殷清流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她挥了挥手,淡淡道,“这件事就交给刑部尚书吧。”
“臣领旨谢恩,”刑部尚书激动得心都在颤抖,行一大礼,高呼万岁。
他女儿的仇,他终于可以报了,
三年前,他曾许下重诺,如果以后能有人为他报这一仇,他愿意做那个人做锋利的一把刀,献出生命也没有什么;
但是那个人拒绝了,
而现在,这位新皇,却给了他一个报仇的希望。
刑部尚书心尖都在颤,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等了多久了?!
等的太久太久,等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伍御史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看向那刑部尚书,只一眼望过去,他整个人都在颤,刹那间他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大难临头,
他高呼冤枉,却在瞬间被几个女兵拖下去,那些他所瞧不起的“抛头露面没有妇道”的女兵,力道大他十倍,一个人牢牢地捂住他的嘴,让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突然有些绝望。
刑部尚书重重吸气,他冷冷地看着那个畜/生被拖走,眉目间染上了几乎怨恨之色,别急,别急,这几年他都等下来了,还怕这一会儿吗?
新皇对他有恩,从此以后,他就是新皇的人了。
论功行赏仍在继续,但是因为伍御史的事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大多都缩着尾巴做人,并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文钰凉,封御史大夫,赐御史府。”
听到自己的名字,文钰凉一愣,他和殷清流的“主仆”情的起源不过是一碗药,他想过无数次弄死殷清流,却因为被下药而无法动作,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之中,慢慢对这个人心悦诚服;
他曾以为,待殷清流功成名就、登基为皇的一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时。
毕竟,他们之间的“情义”,开始实在是太过不堪。
他没有想过殷清流会赐封于他,更没有想到殷清流会把如此重要的官职赐予他!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那一个端坐在九五至尊宝座的女皇,殷清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温和;
那一刹那,文钰凉险些流泪。
在很久之前,文家嫡女嫁与齐凌炀之时,他以为他会效忠齐凌炀一生;
在那一日之后,他以为他不会再效忠任何人;
后来,他对殷清流心悦诚服,却也知道,他们之间不过一碗毒/药之情,
他以为他会死,但是没有;
他以为殷清流会跟他算总账,他也做好了被凌/辱/折/磨的准备,而最后,赐在他手里的,是御史大夫的官职,是殷清流不动声色地点头,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余生,定会为殷清流效忠,唯有死亡可以泯灭他的忠诚。
“颜牧,封兵马大元帅,赐元帅府。”
颜牧站了出来,那一张分外熟悉的脸让满朝文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熟悉的狭长幽深的眼眸,那熟悉的艳/丽眼尾,那熟悉的低沉声线,
——怎么看,都像是曾经的钦帝!
他慢慢地走了出来,不紧不慢,从容淡定,朗声道:“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忠诚无畏。
——如同之前领旨谢恩的每一个人。
殷流元年,殷清流登基,大赦天下,论功行赏,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自己打下天下的女皇。
殷流元年春,殷清流下令恢复科举,分为男性科举与女性科举两种形式,从此,女性也可以参加科举,上朝为官,刹那间引起轩然大波!
北方众多学子坐地情愿,请新帝收回成命,满朝文武更是对此举议论纷纷,一时间朝堂上下,意见不一,更有激进者直言如若女子参加此次科举,那他们将不参加科举!
更有文臣怒喝,女子为官,朝堂可乱,大殷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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