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之后,宋文放开了陆司语,伸出了手帮他解开了防弹衣的腰间搭扣,就在一个小时前,宋文刚教过他如何穿戴,陆司语配合着双臂一挣,从那桎梏之中挣脱了出来,随后宋文潜入了水下,摘下了缠住他腿的一根绳缆。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其实不过是在几十秒之中,陆司语的身体终于挣脱开来,重获自由,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宋文拉住,配合着四肢用力划动,几下游出了水面。哗地一声,两人几乎同时破水而出。
水面上已经不再是陆司语沉下去时的一团黑暗,而是布满了各种的亮光。耳朵里不再是水下的那种嗡嗡的声响,而是传来了话语声。
随着水面的浮动,陆司语大口呼吸着那些宝贵的空气,他不停呛咳着,可以感觉到宋文拉着他,帮他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胸腔里的心在跳动,他还活着!陆司语感觉自己好像从地府之中穿回了人类的世界。
“上来了,上来了……”岸上的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妈的,刚才吓死了……”大家都难以形容那惊心动魄的一分钟。
“还不快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看到两个人浮出水面,田鸣终于松了一口气,港口上一片嘈杂。
岸上的人投下绳索,把他们两个还有刚才下水搜寻的几人都拉了上来。随后有几人下去把谢佳宁也抓了上来。
“司语,刚才没事吧?”傅临江关切问他。
陆司语又咳了几声,这才感觉气管里的水都被咳了出来,他又缓了一会才能够说话,解释了一下:“刚才在水下……被缆绳把脚缠住了。现在没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刚才在水下那一分多钟,只有他自己知道离死亡有多近。然后他侧头看了看宋文道:“是宋队发现的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陆司语的眼睛热热的,有泪水似乎快要夺眶而出。而后他低头,把那滴眼泪混在了头发上滴落的海水之中。
傅临江道:“刚才有几个人还在脱衣服呢,宋队就直接跳了下去。他腰上还带着伤呢,也是巧了,海面这么大,直接就找到了你。”
抓住了杀人魔,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次的过程有点曲折,结局还算圆满,行动还差个收尾。
不多时海警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经在海上拦截下了那艘中型渔船,船上的人也已经被尽数抓获。
岸上之前有警员受了伤,不久就有救护车和押运车开来等在了一旁,海港的晚上本来就有点冷,陆司语浑身透湿着,被风一吹就更冷了。
港口上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些毛毯,宋文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过去拿了毯子和毛巾,直接走到陆司语的旁边,陆司语的脸色惨白着,显然是被冻得够呛。
就算是正常人这么下去一趟,都要没了半条命,更何况他不久之前刚大病过。
“等下快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了,这海水也就几度……”宋文自己顾不得擦自己身上,先把毯子给陆司语裹了,把他包得和个粽子似的。
陆司语看了看宋文,低声道:“宋队,谢谢你。我好像……又欠了你的人情。”
宋文满怀歉意道:“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你还受着伤呢……”陆司语说着话,看向宋文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衣衫。
“没什么大事……”宋文说着话用手掩住了伤口,“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动不了。”
宋文这么说着,陆司语却懂得,伤口看起来又长又深,被海水浸泡过,其中的疼痛又怎么会好受……
“刚才水下时……那个……”陆司语欲言又止,他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就是现在,那一吻的触感还在,只要想到那水下的几分钟,他就觉得身体变暖了,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宋文轻咳了一声,侧过脸去:“那只是水下的特殊情况……我之前,不是也给别人做过人工呼吸么……”
就算是现在两个人关系很好,也是不太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可是在水下,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宋文能够感觉到,陆司语并不排斥,可是他有点不清楚陆司语的心思,怕他多想。
看他慌乱,陆司语却觉得更为有趣,他在旁边会心一笑,安静地看着他。如果不是现在人这么多,他真的想要凑近他,只要在宋文的身边,他好像心就是安的。
陆司语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微微躬下了身。
“怎么了?胃不舒服?”宋文拉了他冰凉的手问,他对陆司语的情况再熟悉不过,知道那是他有点难受才会做的动作。
“没事……我就是……”陆司语刚才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海水。到了现在,他的浑身透湿冰冷,刚才喝下去的冰水就像是一把把冰刀扎入了身体里。
胃病被勾了起来,开始有点隐隐作痛,冷汗在额头不停往出冒,但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宋文可不管这些,一抿唇,没说话,打横就把他抱了起来,向着救护车走去,现场这么多的人,原本都站在一旁各自忙碌。
这一幕出现以后,好几人忽然噤声,港口上忙着善后的诸位刑警和工作人员都一时安静下来。
陆司语被他一惊,手忙脚乱地想要下来,可宋文的手抓得牢牢的,力气还很大,眼前这人哪里有一点伤员的样子?!
陆司语只能眼睛一闭就任命了,假装自己晕了过去。
他是晕过去才被宋文抱着的,刑警队长帮助负伤警员……这样事情能够看上去正常一些吧……
先前受到枪伤的警员已经陆续被送往医院,留在现场的救护车上还有一些医生护士负责急救和包扎,宋文和医生说明了陆司语的情况,等下让他也随着下一辆车到医院去一起做个检查。随后才有时间来处理自己腰上的伤口。
那医生看他活蹦乱跳的还以为他伤得不重,看了伤口以后却连连皱眉:“唉,你这伤口这么深,流了这么多血,要手术缝针,下水以后更是容易感染……”
宋文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就看到谢佳宁双手被铐着躺在一旁的临时病床上。他属于重要犯人,要进行简单包扎之后,转入特殊医院进行后续治疗和收押。
最终,将会有法律来审判他,等待这个杀人狂的,将是死刑。
宋文看向了自己的这位对手,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和这个变态而凶残的男人纠缠较量。
谢佳宁看到宋文的目光投向了他,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伤口淌着血,可是此刻就像是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般,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公安抓住了我,我以后还会杀人的。到时候,死的人就不是这么几个了。”他狞笑着,意犹未尽地挑衅道,“那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太美妙了,你能够了解那种感觉吗……”
陆司语听了他的话,有些厌恶地从病床上转过脸,打断了他的话:“我只知道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宋文看陆司语精神还好,也放下心来,他转头对谢佳宁沉声道:“我不需要了解你的乐趣,只需要抓住你。”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驶离,港口上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巨大的货轮缓缓入港,推开水面,驶入停靠位置,有工人驾驶着运输车辆开始工作。
夜晚来临,港口处下了一场大雨,那些血迹都被冲散。明日一早,这位变态凶手被警方逮捕的消息就会被公之于众……
据南城市局报:昨天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南城港口处,嫌疑人谢某某持枪袭警,警方在制止无效后果断开枪,造成谢某肩部,肋下,腿部三处受伤,终将其抓获。在抓捕过程中,多名警员被散弹射伤,受伤警员已得到有效治疗,目前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关于此案的后续还在进一步的侦办之中……
至此,南城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阴云笼罩的南城终于见了太阳。
总有人,需要守护这个城市。
驱散黑暗,迎来光明。
十月一假期前,南城市局刑警支队准备在小报告厅开一次总结表彰大会。
这大半年来,市局屡破了各种刑事案件,有一些优秀警员需要进行表彰,有一些新人进入刑警队,而且还有一些人事变动。
这次会议非常重要,顾局下发通知的时候就说,所有人员无特殊情况必须到场,不得请假,需穿警服。
九月三十日一早,陆司语和宋文之前病休了几天,两个人起得都不算早。
宋文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刮了胡子,然后开始换衣服,他早就被顾局通知了,知道自己这次有奖证要拿,还要宣布他升任支队长的消息。宋文特意前两天抽空去了趟市局,提前翻找出了放在警局的制服,带回了家。
陆司语除了升职那天拿了警服,这么久一直没穿过。
现任刑警的秋季警服上衣是淡蓝色,长袖,下身是黑色裤子,警服佩领带,警帽,肩章。
陆司语很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还有点不太习惯这身打扮。看着那边宋文还在打着领带,走过去顺手帮着忙。
宋文正在苦手,就侧过头由他打着,低头帮着陆司语整了一下他的肩章,又把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帮他带正。
陆司语舔了一下唇,修长的手指动得飞快:“今天你可是主角,千万不能迟到,我昨天做好了三明治,等下如果来不及吃早饭的话,就车上吃吧。”
“还不用那么着急,等下开快一点,绝对迟不了到。”宋文说着话侧头看了看陆司语,淡蓝色的警服衬得他更是肤白如雪,他穿制服更是显得腰细腿长,宋文心里冒出来了四个字,制服诱惑。开口道:“想不到你穿这身制服这么合适,早就该让你穿上看看了。”
陆司语道:“平时不是没有机会穿?”
宋文道:“你不知道,之前朱晓刚过来的时候,老贾开玩笑骗他,说是新来的警员从文职做起,需要穿警服上班,骗得那孩子穿了一个星期警服呢。”
陆司语抬起眼睫看他一眼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前辈们的不欺之恩?”
宋文:“你可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徒弟,谁敢用这种话忽悠你?”
眼看着领带打好,衣服整理整齐。
两个人下了楼,匆匆吃过早饭,一路飙车到了报告厅,锁车进来,正赶上众人入座,会议准备开始。
小报告厅一共有百来个座位,都是咖啡色的座椅,四周围的墙壁包了隔音回声的材料,让领导讲话更为清晰,顶面上则是安了数排的灯带,把报告厅里照得十分亮堂。
宋文和陆司语穿过人群往座位走去。宋文在前排,陆司语在后排和一队的其他人坐在了一起。除了三个小队,林修然所带的物鉴中心也坐在了后面。
等宋文矮身穿过人群时,早有消息灵通的对他点头恭喜。
就连田鸣也笑着对宋文道:“宋队长高升了,以后多照顾老哥哥啊。”
宋文一一谢过,终于坐在了椅子上。
时间一到,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是作为局长的顾局进行讲话,老头坐在了报告厅的正面演讲台处,一上来就道:“今天呢,就是我们南城刑警队开个总结表彰会,大家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外人,都放轻松,也不用那么严肃。我来主持这次会议,总结一下近期的工作,宣布几条消息。首先,感谢在坐各位警员的倾力付出,感谢你们维护了南城的秩序,我们市局评选了今年的优秀警员,也有一些人事任命上的变动……”
顾局总结了几件今年处理过的典型案件之后,继续道:“在今年的工作之中,一队长宋文工作优秀,为南城市的公安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我在和省局领导沟通之后,经政府各部门批准,现任命宋文同志为南城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另颁发优秀警官领导奖,有请宋文上台。”
一时间,下面掌声四起,所有目光汇聚在宋文身上,警员们也开始议论。
“宋队这个,怕是这省里最年轻的市级支队长了吧?”
“是啊,这次是破例开了特例的,我就没听说过这么年轻能够做支队长的。”
“这升职加薪的速度,就和坐了火箭似的,不愧是顾局的亲传弟子。”
“宋队是比较年轻,可是人家去年就是市局考核第一,而且都有几次一等功了吧?就上次南城塔那事,敢上去拆弹,就没几个人做得到。”
“我听说,二队之前有几个案子,都是宋队帮着画像才找到的凶手,还有这次刚结束的连环案,能够破案也有他很大功劳。”
“所以他升职,田队也没说什么。田队和程队都比他资历老,人家能够升任支队长,肯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宋文从侧面绕到前台,从顾局手上接过了奖状,顾局让他讲上几句,他就转头道:“能够破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努力,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诸位同事,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一起加油破案。希望我能够以身作则,不辱使命。”
说着话,宋文的目光在一队那些老队员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陆司语的身上。陆司语也看向了他,两人目光相交。随后,宋文弯腰鞠躬,台下传来了阵阵掌声。
接下来顾局又把其他的人事变动公布了,傅临江任一队队长,副队长终于转正,陆司语调任支队长助理警员,直属宋文领导,还有几位新加入警队的警员,也一一介绍。
其他的还发了一些奖项,包括优秀小队奖,最佳警员奖之类的,陆司语拿了个最佳新人,部门奖给了林修然的物鉴中心。
会议到了最后,顾局公布了十月一假期的工作安排,以及市局到年终的工作重点,会议开完之后,众人散会。
顾局看着众人离场,叫住了宋文:“宋文啊,这次的案子,你做得不错,以后继续努力。你刚升支队长,回头熟悉下,今后呢,三位队长定期向你汇报,工作上有些什么不习惯的,随时来找我。”
宋文道:“顾局你放心吧,我和临江搭档多少年了,和田队也很熟,就是平时和程队说话少点,但是他也是这边的老队长了,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顾局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对了,你这事业一帆风顺,个人的事情也要抓紧,我听说,傅临江和你们上个案子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敏什么的,还有来往呢,你这边也要抓紧了。”
宋文不知道顾局为什么换到了这个话题上,想着傅临江的事他都不太清楚,老头就八卦上了,尬笑了:“我这不是挺抓紧的吗?”他自觉都快把想追陆司语写在脸上了。
顾局却又问:“你刚才看到徐悠悠了吗?就是许队下面省局过来的那个。”
宋文一愣,摇了摇头,他刚才根本没有空关注这些,上台以后,也就看了下一队的老同事,然后盯着陆司语了。
老头摆出一副八卦的神情:“人家工作那么忙,还专门跑过来听个会议,你也别什么也不知道,但凡拿出工作上百分之一的精神,你还能单到现在。”
宋文叫屈:“不是,顾局,您误会了。再说了,我工作多忙啊,一心都在案子上,暂时没空应付这些,还有这市局那么多人呢,你怎么就非觉得人家是来看我呢。”
顾局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总是觉得还能拖拖,回头呢就都把好时光拖过去了,老头子我不催了,你好好把握吧。”
宋文整个脸垮下来道:“顾局啊,你刚给我升了支队长,这要是马上传桃花,不是不给您面子吗?好歹让我好好安心工作一段。再说了,我真的是没闲心谈恋爱,领导您就别多管闲事了,我现在自觉挺好的,让我单着吧。”
两个人聊完,顾局从后门走了,宋文回头,就看到陆司语靠在一旁的幕布边等着他,顿时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觉得要和他解释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司语看到他走过来,就拿着那个奖状转身往外走,宋文快走几步追上他:“唉,你听我说,都是顾局乱八卦,我和徐悠悠一共见过几次,我刚才也不是那个意思……”
陆司语白了他一眼道:“你着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而且我知道你和徐悠悠没关系。你刚升了支队长,是该好好工作,现在这样挺好的。”
宋文不知道他是在吃醋还是在说真的:“不是啊,那是应付顾局的话,你别当真。工作重要,谈恋爱也不能耽误。只不过,要找自己的喜欢的人,对吧。”然后他忽然想起了宋城之前和他说的话,看向陆司语小心试探着,“那个,你今年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陆司语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宋支队长你忙糊涂了吧?现在刚国庆,你就问我过年了?”
宋文有点搞不清他是在想什么:“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如果你没有安排,回头可以和我回家过年。”说完这句话,之前面对凶犯腿都没打抖的宋文,有点紧张地等着陆司语的回答。
陆司语这才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是听明白了。
看陆司语没说话,宋文又加了一下解释:“那个,是我爸妈的意思,我妈妈过来一趟,对你做的饭念念不忘的,和我爸说了好几次,我爸就问……能不能一起过个年。”
过年……家人……这些词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陆司语下意识想答应,可是又有些胆怯,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宋文的心意,他知道宋文是认真的,越是认真,他就越是不敢接住那颗真心。
他怕连累到他。
更怕……他一直以来是有所隐瞒的,怕若是宋文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厌恶自己。
他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文看着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没有铺垫好。
陆司语沉默了片刻,低了头对宋文道:“谢谢宋队,不过还有好久呢,回头再说吧。”
宋文看着陆司语,又觉得他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只能把这个话题岔开道:“支队长会有独立的办公室,我们两个单独一间,那边应该是整理好了,等下我们去看看吧。”
陆司语嗯了一声,乖乖低头跟在宋文的身旁,向市局的办公楼走去。
他并不敢奢望太多,此时此刻,待在他身边,就满足了。
九月底,赶上了一波回乡的人流高峰,从高铁VIP候车室走出来的庄易打着电话:“对,事情都是按照之前说的,我尽力了。这一次真的是太险了,你催我的时候也太急了,要不是后面抓住了犯人,我可是差一点就身败名裂。”
他由于先出来,已经站在了站台上火车车厢即将停靠的位置,等着火车的到来,身后也有旅客到了,陆陆续续排在了他的后面。
电话对面的人说话可是一点也不客气:“收了钱,就做事,这不是你的本分吗?庄教授不要忘记是谁把你一步一步捧到这种程度的,又是谁让你有现在的地位。”那人是用笑着的语气说的,可是话语之中,却有一些威胁之意。
“不过,我还真的对你有点刮目相看,开始的第一次推理你做的有一些漏洞,后来马上在第二次的节目里把那些错处补上了,这一次之后,你庄教授的声望可是又高了不少。”
“那是我运气好。”庄易说着话,站在站台上,他知道那个人所言不虚,他们可以成就他,也可以毁掉他。
这一次,如果不是那个小警察及时分析出了真相,又把功劳让给了他,事情的解决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可是庄易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疑问,他吸了口气,实在没有忍住问出口:“我还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之前,你为什么要我把这个案子的细节提前泄露给媒体?”
从庄易的角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点,那些人无疑是和凶犯没有什么联系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媒体方进入,推波助澜呢?
电话对面的人仍是笑着说:“庄教授,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庄易一愣:“什么。”
站台上,火车进站了,隆隆的车声响着,急速行驶过来,噪音有点大了起来,庄易把手机按在耳朵上,才听清了那几个字:“话多的人,命不长。”
庄易刚刚听到这句话,就感觉身后有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几乎是要冲着火车倒了过去,有瞬间,庄易觉得自己要被这辆火车撞成片片的碎肉了……
那辆高铁车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而过,还好在最后的时刻,庄易稳住了身体。而后车缓缓地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庄易感觉自己的背后都是冷汗,手脚都是软的,胸腔里心脏疯狂跳动到失速,他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便是南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底下却波澜涌动,杀机重重。
每个人,看上去各司其职,原来不过是棋局上的一枚一枚的棋子。
那些黑白子交错着,一时看上去,白子占据优势。可是黑子已经在暗中合围,布局完成,只要黑子落下,白子就会被吃掉几枚。
终局胜负,尚未可知。
庄易抿唇,登上了离开的火车,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这个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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