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臭
在灰雾弥漫的室外引发骚动，在石辰看来与自杀没有多少区别。
更何况此刻从麻将馆里逃出来的人中，有不少还带伤染血。
这就像在一群饿死鬼面前摆出一桌香气扑鼻的大餐，并狂摇午餐铃呼唤大家来吃一样……
糟糕的是，自己三人想要逃离这片区域也已经来不及了，被吸引过来的怪物们，绝不可能漏过他们这三个大活人。
“跟我来！”
四下张望了片刻，石辰拉着二女跑进了距离最近的小巷。
只见巷子里靠墙的阴影中，横列着一个大号的铁皮垃圾箱，由于无人清理，垃圾已经顶开了箱盖满溢了出来，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恶臭。
“戴好口罩。”
石辰吩咐了一声便快步上前，双臂发力之下，直接将整个垃圾箱掀翻，将里面的垃圾倒满了一地。
“不……不是吧……”
看着他的举动，刚刚戴好口罩的夏薇像是猜到了什么，当即脸色就是一白。
“恭喜你，你又猜对了。”
石辰咧嘴一笑，一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伊芸拦腰抱起，丢进了刚刚清空的垃圾箱内，当即箱内便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我……我自己来！”
看着石辰将目光转向自己，夏薇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狠狠给了对方一个“算你狠”的眼神后，她倒也不墨迹，咬着牙也翻身跳进了垃圾箱。
这时不远处已经有惨叫声响起，周围的灰雾也翻涌的更加厉害。
石辰摸出两瓶酒精浇在满地的垃圾上，点上火后，也飞快地钻进了垃圾箱里。
“呜呕……”
这里面的味道当真有些上头，没来得及戴上口罩的石辰，当即就差点被熏得干呕出来。
陈年垃圾究竟有多臭，估计不会有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此刻先一步进来的二女也是脸色发青，皆是一脸怨怒地瞪着石辰，第一个被丢进来的伊芸更是被熏得连眼泪都留了出来，若不是一直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估计早就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忍一忍。”
石辰勉强朝两人挤出了一个微笑，也是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戴上了口罩。
不过想了想后，他摸出了包里最后一瓶酒精，给三人的口罩上都浇上了一点。
有了呛人的酒精味道过滤，周围那股恶臭终于算是缓解了一些。
就在他刚刚将头顶的垃圾箱盖合拢之时，一阵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些脚步声密集而又杂乱，就像是有无数多足虫豸从身边爬行而过般，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别紧张。”
感觉到二女猛地绷紧的身子，石辰轻轻揽住她们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道，
“这里这么臭，那些家伙是闻不到咱们的味道的……”
更何况外面还烧着垃圾，火焰与浓烟都是大部分灰雾生物们所讨厌的事物。
果然，随着时间流逝，外面那些瘆人的脚步声也在飞快地远去，而在远方，不时就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那些从麻将馆逃出来的人，大多都很难逃脱这些怪物的围捕，尤其是在被灰雾遮蔽视野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直接把自己送进那些怪物的口里。
“也不知道安蓓和那个死胖子老板怎么样了？”
石辰心头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在关心那对狗男女的死活，而实在是因为安蓓这个人，与自己所替代的这个石辰之间那狗血的孽缘。
甚至可以说，安蓓不死，自己就不得安生，谁知道那该死的剧情修正能力，会不会在哪天自己没注意的情况下，将这个大坑又埋到他的脚下。
“早知道先前在麻将馆里，我就该狠点心，一枪毙了那个女人……”
摇了摇头，将这些烦心事甩出脑海，石辰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身边的两个女人身上。
不得不说，左拥右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尤其对象还是两位女神级别的绝色美女。
好吧，环境的确是差了点，这么臭的情况下，肯定是闻不到什么类似体香之类令人想入非非的味道。
而且冬天大家的衣服都比较厚，除非自己厚起脸皮、趁人之危主动伸出咸猪手去揩油，否则还真没有享受到什么特殊福利的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是应该禽兽一点，还是禽兽不如呢？
“哥……别，别摸……”
就在石辰一个人想入非非之时，伊芸细若蚊呐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那微微发颤的尾音，也能听出她那羞急的情绪。
纳尼？
难道是自己身体的反应快过的脑子，不知不觉已经做出什么禽兽之事了吗？
下一刻石辰便发觉了不对，因为自己的双手此刻还好好地放在二女的肩膀上！难道说……
“啪。”
石辰毫不犹豫地摸出打火机打燃，微弱的火光中，却见有一条胳膊粗细，黏黏糊糊如同鼻涕虫般的东西，正趴在伊芸的大腿上，头部的半截更是绕过她的腰肢，向着她的胸前攀去！
“卧槽！”
这一瞬，三人皆是吓了一大跳。
依旧是石辰的反应最快，他一把推开另一侧夏薇的同时，左手已经扣住了那条怪虫的脖颈位置，在伊芸控制不住的惊叫声中，强行将对方硬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女人天生对这种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恐惧的缘故，被推开的夏薇此刻也是吓得浑身发抖，但在“勇气”天赋的加持下，她居然还能爬过来帮着捂住了伊芸的嘴巴。
垃圾箱的面积不大，石辰尽可能将那条怪虫拉扯到远离二女的角落，而那条怪虫也蜷起身子，将他的胳膊缠了个结结实实。
“没事，别怕，这东西不会伤人的。”
安慰了二女一句，石辰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外面，直到确定没有不速之客靠近这边之后，才低头看向手里的这条怪虫。
怪物图鉴：腐蚓
体长：50cm
体重：5kg
食性：腐食
危险评估：F级常规种
致命点：大脑
简介：一种生活在阴湿环境下的腐食性蠕虫，以腐化有机物为食，性情温顺，无攻击性，因为其体液蕴含刺激性极强的臭味而不被大部分掠食者所喜。
……
只是一种靠吞吃腐物垃圾为生的蠕虫而已，难怪会出现在这恶臭无比的垃圾箱内。
“不过，这东西……貌似也还有点用处。”
石辰心念一转，便从背包里翻出了之前那个酒精瓶。
将里面的酒精倒空之后，将掐住的那头的腐蚓脑袋硬按进瓶口内，随即抽出开山斧，顺着瓶口一割，腐蚓脑袋被切掉的同时，一股股墨黑色的体液开始泊泊地向着玻璃瓶内流去。
而随着这些液体的流出，原本就密封的垃圾箱内，更是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所充斥，饶是三人都戴上了浸泡过酒精的口罩，也被熏得涕泪直流。
“好臭……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夏薇努力了半天，才将涌至喉头的酸水咽了回去。
一旁的伊芸更是眼泪汪汪，也不知是刚才被吓得，还是这会儿被熏得。
“臭就对了。”
石辰推开头顶的垃圾箱盖，将失去生命已经软趴趴的腐蚓尸体丢到外面，一边珍而慎之地将玻璃瓶重新封好，一边解释道，
“这东西的臭味，大多数怪物都受不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然的伪装剂。
回头只要在我们衣服上稍微抹上一点，那些怪物们都不会再将我们当做食物看待了……”
“只要咱们变成一坨shi，就不会有谁想踩在咱们头上？”
或许是怨念太重，哭得稀里哗啦的伊芸此刻居然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闻言夏薇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可一笑之下，貌似吸入的臭气太多，她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起来。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石辰耸了耸肩，推开的垃圾箱盖也懒得再合上了，反正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怪物注意到他们这里，现在外面又多了条腐蚓的尸体，恐怕更是没什么东西愿意过来了。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有了石辰探头在垃圾箱外放哨，放松下来的夏薇与伊芸也压低了声音，随意地聊了起来。
有了昨夜的共同进退，两女之间也接下了一些友情，本就都是出色的女孩子，天然间便带着些许亲近感。
“可以走了。”
时间到了上午七点，天色已经彻底亮堂了起来。
只是因为有着灰雾的遮掩，天空并不能看到明显的阳光。
这时外界已经重新恢复了寂静，石辰冲二女招了招手便先一步跳出了垃圾箱。
此刻外面燃烧垃圾的火焰还未熄灭，空气中的味道依旧难闻，但比起他们在衣服上涂抹的腐蚓体液来说，却又好上许多。
好在，或许是嗅觉神经已经被刺激的有些麻木，三人此刻也都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恶臭，这或许也是此间唯一的好消息吧。
“从今天开始，我们遭遇的怪物，可能会越来越强，所以，一切小心！”
简单向二女交代了一句，石辰便带头朝着酒店的方向出发。
正如他所言，经过一天的发酵，今天入眼处的雾气中，那种压抑的铅灰色已经明显更多了一些，甚至连燃烧的火焰，也没办法彻底驱散所在区域内的雾气。
灰雾的浓度上升，意味着更多、危险性更高的灰雾生物拥有了活动的土壤，接下来的旅途必定要比来时更加凶险。
好在他们身上也多了一层恶臭伪装，只要不作死地闯入某些地盘意识强的怪物老巢，应该就不会引来大部分掠食者的注意。
“那只就是‘刺刀螳螂’了。
看它们的节肢，都像刺刀一样锋利，一旦被刺中，就咱们这身板儿，铁定就是一个透心凉。”
躲在一辆废弃汽车的背后，石辰指着前方一只拦路的大螳螂向二女介绍着，
“不过，这东西其实也只是看起来凶而已。
无论是体重、力量还是敏捷性，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都没有任何优势。
只要拥有合适的武器，对付它们也不难……”
说话间，他已经取出了射鱼弓与鱼镖，拉开弓弦对准那只刺刀螳螂便一镖射了过去。
“噗嗤。”
相隔不到三米的刺刀螳螂被直接射穿了脑袋，随着鱼线猛地收紧，它的身子也被强行拉拽了过来。
“快！用鱼叉捅它身子，注意距离，压制住它就行！”
随着石辰的一声令下，准备已久的夏薇与伊芸便一起从车辆两侧绕了出去，两柄接上加长杆的三棱鱼叉，一左一右地刺进了刺刀螳螂那肥硕的腹部。
“吱吱……”
接连受创的刺刀螳螂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夏薇与伊芸顿时被甩得脚步踉跄。
但这时候二人优异的角色天赋都显现出了效果，哪怕都是面露惊慌的神色，却都没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硬是凭借着两人的合力，将这只刺刀螳螂死死地限制在了原地。
“干得不错！”
不愧是拥有副主角与次级配角气运的人，稍微指点一下就能做得这么好…恐怕换两个没有剧情等级的壮汉，第一次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心头感叹，石辰已经飞快地将鱼线缠在了身边汽车的反光镜上，同时拔出开山斧，一脚踏上车前盖，整个人猛地跃起，居高临下地一斧子，狠狠地劈在了那只刺刀螳螂的脑门上。
“噗——”
一颗倒三角型的头颅被干脆地劈成了两半，刺刀螳螂刚刚还在挣扎的身子顿时一僵，然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倒在地。
“哈，我们成功了！”
或许是第一次参与了对这种灰雾怪物的击杀，夏薇与伊芸都显得非常激动，俏丽的脸蛋上都升起了一抹红晕。
“不要放松，保持警戒。”
石辰笑着提醒了一句，自己则走到了那具刺刀螳螂的尸体前，从它那被剖开的脑袋中，挖出了一团果冻般的脑髓。
“好了，现在是享受战果的时候了。
你俩准备谁先来尝尝变强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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