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似的两个付玲同时站在自己面前,看第一眼,谢苗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前和自己说话的应该不是付玲,而是原书女主乔又安。
谢苗想过找机会会会乔又安,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对方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只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不仔细看的话,乔又安和付玲长得很像,不管是眉眼还是左颊同样位置的酒窝。
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就能看出不少细节上的不同来,这也是之前为什么谢苗会感觉到违和。
尤其是现在,付玲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乔又安则要活泼一些,神态上的差异更加明显。
谢苗定定神,刚想开口说话,宿舍楼三楼的一扇窗内探出几个脑袋,“嫂子真认出来了啊?”
“认出来了。”
乔又安回头应了声,笑着跟谢苗道:“我们闹着玩儿呢,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是有点吓着了。”谢苗牵牵唇,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听付玲说过寝室来了个室友和她挺像,没想到居然能像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双胞胎。”
乔又安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真这么像吗?这么像你还能一眼认出来,可真厉害。”说着又故作惋惜:“可惜付玲爸妈只有她一个闺女,不然我还真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呢。”
话说多了,谢苗发现乔又安声音和付玲也有些差别,付玲说话偏软,乔又安偏脆。
而且乔又安说话比较快,看起来性格十分开朗,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
人还在自己面前,谢苗怕被看出什么,没再想下去。
“我也没看出来,就是奇怪付玲今天怎么没过来挽我胳膊,以为她心情不好。”
她笑笑,转头问付玲:“你待会儿有事吗?没有陪我出去逛逛街,我想给涵江买双鞋。”
乔又安见了,立马很有眼力见地告辞,一溜烟儿跑回了宿舍。
谢苗不动声色地看了会儿她跑开的背影,又瞅瞅付玲,“你们这是搞什么呢?”
“也没搞什么。”
付玲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乔又安家里把给她做的新衣服邮过来了,我们寝室有人发现和我春天时穿过的一件挺像,就让我俩都换上看看。”
“然后你们就出来吓唬我了?”谢苗挑眉。
“没有。我俩刚换上,寝室的人都在猜哪个是我哪个是乔又安,你就来找我了。她们正闹呢,听见了就起哄让乔又安先下楼,看你能不能认出来。”
付玲抿唇一笑,凑到谢苗耳边,“嫂子,你真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我了?”
谢苗还是之前应付乔又安那番话,“没有,就是觉得你不太对劲儿。”
说到这里,她状似刚刚想起来,问付玲:“你知不知道去年宋阿姨差点把她认成你了?”
“知道啊。”付玲说。
这下谢苗倒有些意外了,“宋阿姨把这事儿告诉你了?”毕竟差点认错女儿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宋云急着弥补这些年亏欠的母爱都来不及,按理说不该提这个才对。
“不是我妈说的。”付玲摇摇头,“是乔又安说她去年差点找到亲生父母,结果空欢喜一场,对方要找的根本不是她。她还开玩笑问我我俩长得这么像,那个人是不是我。”
“那你怎么说的?”
“你猜。”
“你猜?”
“嗯,我就回了她俩字——你猜。”大概是小时候的经历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上大学一年多,寝室同学还没人知道付玲的身世。
他们都以为她家就是望山市一个普通小镇的,她自然也不会对才认识一个来月的乔又安多说。
付玲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这让谢苗很放心。
可乔又安主动把差点认错那事告诉了付玲,表现得十分光明磊落,她也不好再提醒付玲小心点对方。不然就显得她疑心太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后,她只能转了话题,“以后别这么玩了,怪渗人的,今天差点吓了我一跳。”
“嗯。”付玲点头,“这件衣服以后我不穿了,以免弄混。”
既然说要给顾涵江买鞋,谢苗就真和付玲逛了街买了鞋子,然后才回北大。回去和顾涵江说起此事,顾涵江也皱眉,“你说乔又安扮成了安安的样子?”
“嗯。我觉得这样不妥,提醒了付玲一声,她说以后会注意。”
可顾涵江还是眉心不展,“明天我抽时间去找一下涛涛,让他多看着点。”
贺涛虽然身体不好,有些东西却看得十分通透,何况旁观者清。
谢苗点点头,“也行。不过你说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别刺激到他。”
“你还挺关心他。”
顾涵江立马眼神一沉,看得谢苗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这说正事儿呢,你酸什么?”
顾涵江抿抿唇,转了话题,“你说,我找人把乔又安寝室换了怎么样?”
谢苗摇头,“万一她真想干什么,这么做不是在激怒她?太冒险了。”
她说着,不由叹气,“要是她是袁姨就好了,咱们就可以直接抓人,哪用这么麻烦。”
听她提起袁姨,顾涵江却心里一动,回头就把乔又安的家庭情况又查了一遍。
可查来查去,她爸爸目前还在坐牢,大弟弟初中毕业后直接去了工厂,说是要供她读书。
她家条件比较困难,并不像袁姨那样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有破绽可寻。
而付玲那边,乔又安始终没有动作,也没再和付玲打扮得一样让人猜。
一连两个月,这件事都毫无头绪,好像一切只是谢苗和顾涵江疑心过重。
倒是十月里,谢建华成功入伍,去了冰省军区边防部队。
家里先来信跟谢苗说了这个消息,接着谢建华也写信过来,告诉她自己在部队挺好的。教官很严厉,训练很辛苦,但他每天都很充实,晚上沾枕头就能睡着。
谢苗回信让他注意身体,怕他在部队吃不好,又邮了点吃的过去,还在里面夹了点钱。
结果那小子把钱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还又添了不少。他说自己发津贴了,大部分都邮给他奶让老太太帮忙攒着,这些给她叫她买点喜欢的东西。
“这小子还知道孝敬他姐了。”谢苗拿着钱,有些哭笑不得。
王贵芝则乐颠颠地把钱数了又数,叫谢建军给大孙子写了封回信,告诉谢建华这些钱她一定好好给他攒着,留着他将来娶媳妇儿。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谢苗收到谢建华邮来的钱后没两个月,学校放了寒假。
她照例去北外院找付玲和贺涛一起买票回家,没想到这次同行的还有乔又安。
顾涵江听说后,嘱咐谢苗路上小心,接着就打了个电话给顾婉秋。只说这次几人回去拿的东西比较多,叫他姑父最好去车站接一下人。
一路上都很安泰,乔又安表现得一切正常,有时候连谢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终于到了省城,谢苗心里大松一口气,只觉疲惫。
“我和嫂子还要转车回望山市,你呢?你家有没有人来接你?”付玲问乔又安。
“我拿的东西不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太远。”
乔又安说着,突然喊了声小心,一把拽住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人手里握了把小刀,已经将付玲的包割开了个口子,正准备伸手进里面掏东西。
被乔又安这么一拽,他眼冒凶光,回手就朝乔又安捅了一刀,“臭婊*子少他妈多管闲事!”
付玲吓得当时就惊叫一声,乔又安也捂着肚子,疼得表情扭曲。
趁这机会,那男人甩掉她的手,狠狠一推要过来拦人的贺涛,几下钻进了人群。
临走,他还恶狠狠回头瞪了乔又安一眼,“小心别让老子碰见,不然弄死你!”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苗眼明手快扶住差点摔倒的贺涛,再抬眼看,那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而一边,付玲搀扶着乔又安,慌得都带上了哭腔,“乔又安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谢苗这才注意到乔又安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被捅到的地方还晕开小片深色痕迹。
乔又安中刀受伤,不远处赶来接人的贺涛他爸忙帮着拦了辆车,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好在冰省冬天冷,穿得厚,那人的刀捅得并不深,没伤及内脏。
可也因为穿得厚,行凶那人帽子戴着围巾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
贺涛他爸抱了案,警察也来录了口供,不过估计很难抓到人。
见乔又安被缝了好几针,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付玲愧疚得直掉眼泪。
乔又安却虚弱地冲她笑了笑,“刀又不是你捅的,你自责什么?与其在这里哭,你还不如赶紧去跟我妈说一声,省的我一直不回家,她干着急。”
付玲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你说,你家住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还是我和姑父去一趟吧,你在这儿陪陪她。”谢苗站起身。
付玲就又坐回了病床边,“也行,我留下来看着吊瓶。”
乔又安妈妈来了之后倒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儿哭,弄得付玲手足无措,都不知该怎么安慰。
听说那人走前还撂了狠话要弄死乔又安,她更是担心,“安安你最近小心点,没事儿千万不要出门。那种人敢当众捅你一刀,说不定真啥都干得出来。”
因为这个插曲,付玲和谢苗又在省城待了两天,才出发回望山市。
付玲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回家后也始终关注着乔又安的伤,过年的时候打电话给谢苗拜年,还跟谢苗说乔又安已经拆了线,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谢苗怎么也没想到,再从付玲嘴里听到乔又安这个名字,会是在那种情况下。
开学前几天,谢苗准备按约定好的日子去望山市,和付玲一起乘车回学校。
王贵芝烙了煎饼,还做了些酱菜,打算装包里让她带回京市吃。
两人正在仓房里捣腾,谢建中匆匆跑出来,“姐,快!有人打电话找你!”
一见他那有点无措的样子,谢苗赶紧往屋里走,“怎么了?电话谁打来的?”
“不知道。”谢建中摇头,“反正是找你的,还一直哭。”
一直哭?
谢苗加快了脚步,迅速接起电话,“喂。”
那边立马传来付玲泣不成声的话,“嫂子,乔又安死了,她被人害死了!”
乔又安死了?
谢苗心里一坠,半晌才恍惚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乔又安怎么了?”
“她死了!”
付玲放声大哭,“她被人害死了,人是、是在江里找到的,都冻得不成样子了!她肯定是被那人害了,我、我还以为他就是吓唬人,哪知道、知道……”
谢苗觉得很不可置信。
原书女主乔又安,有这么容易死吗?
再说就是破坏了一次那男人偷东西,多大仇,值得对方一直记得,非要弄死她?
谢苗扶住桌面,缓缓调整了下呼吸,“付玲你先别哭,这事儿未必就和那人有关……”
付玲却根本听不进去,“和那人无关,那谁会害乔又安?她又没得罪人!要不是又有警察来找我问当初那件事,我都不知道她叫人扔进了江里!”
“她有没有可能是失足掉冰窟窿里了?”
谢苗还试图安抚付玲,付玲却没时间再听她劝,“我必须去一趟省城,好歹送送她,不然、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你要是着急就自己走,我不跟你一块儿回京市了。”
一听付玲说要去省城,谢苗急了,“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可不等她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谢苗啪一下把听筒放回去,拿起来重新打给付玲。
那边占线,跟本打不进去。
谢苗只能挂断,等个几秒,拿起来重新拨,可还是占线。
王贵芝从外面回来,见她脸上有焦急,忙问她怎么了。
“奶,我可能得出趟门……”
说道一半,电话终于通了,谢苗再顾不得其他,忙喊了声“付玲”。
那边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找付玲啊?她有急事儿,刚才已经坐车走了。”
这下谢苗心里慌得更厉害,她甚至右眼皮都疯狂跳了起来,只觉不安。
她匆匆去穿大衣,“奶我去趟望山市,你能帮我跟队里借下拖拉机吗?”
“能。”王贵芝满口答应,又不免担心地问:“到底咋了?要不我让建军建中跟你一块儿?”
听王贵芝提起两个弟弟,谢苗才反应过来她太慌乱了,居然忘记先打电话跟顾涵江说这件事。
她忙转身回屋。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423:05:37~2020-03-0523:0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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